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 第8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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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玄解只是稍稍抖动了下,他知道这种事对于凡人来讲无关紧要,对沧玉而言恐怕更难以理解,他同样明白,倘若自己说出口,沧玉一定会放弃这种举动。然而那有什么意义呢,玄解掀过架子上的外衣披上,沧玉正放下梳子,端起一杯冷茶垂眸饮了半口。

玄解看向沧玉,微微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是他想亲近沧玉。

下楼时,大堂里几乎空无一人了,连掌柜都已经耐不住寂寞跑到街上去,只剩下望眼欲穿的店小二捧着脸巴巴看着外头,见着他们俩下来,只是恹恹地打着招呼,强忍住叹气的欲望,勉强支起笑脸送两人出门。

沧玉跟玄解出手很大方,性情也很和善,是难得的好客人,店小二不想在这么好的日子让他们俩还没出门就不开心。

渔阳的晚上从没这么热闹过,花灯被绳子串着连成了一排,有些做成了鱼的模样,看上去仿佛个巨大的鱼摊,草绳串着一尾尾鲜活又会发光的鱼儿,随着风轻轻摆动身躯,孩子们嬉笑着,试图踮脚伸手去拨弄那些灯。

沧玉与玄解顺着人流穿行,看见了有个花灯摊上的所有花灯都用浆糊贴了字条,花灯不再成串,而是如花架般,一整排地挂下来。那些字谜别说是猜了,光是看明白都成问题,店主笔走龙蛇,写出一堆奇形怪状的龙子,他们俩就在旁听人家解谜,有猜对也有猜错。

然后白朗秋来了,他一口气就解了五道谜题,正在奋笔疾书的摊主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白朗秋笑了笑,并不为难人家小本生意,只让儿子挑一盏。骑在自家爹爹脖子上的混世小魔王大概是挑到了心仪的一盏灯,又或是因为白朗秋的本事,小孩子心中父亲总是大英雄,显得得意非凡,跟着他娘亲很是炫耀了一番。

白夫人笑着为爱儿擦了擦嘴角的糕饼,一家三口慢慢离开了。

临行前,白朗秋远远看见了玄解,他对着玄解微微笑了笑,一夜知心酒友,第二日就是萍水相逢,既是有缘,很该招呼一声。

玄解目不斜视,连个眼神都没回给他,而是皱着眉扫了一眼花灯。

“没有狐狸吗?”玄解有点不太高兴地说道,人群挨挨挤挤地撞过他们俩,险些以为自己撞上了两块顽石,他们俩在穿行的人群里一动不动,任由玄解打量整面花灯墙壁,年轻异兽的口吻最终鄙夷了起来,“这里没有我想要的。”

还不等沧玉为这样幼稚的行为笑出声来,人群里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杂七杂八乱成了一锅粥。

本还抓耳挠腮挤在花灯摊边解谜的青年人们眼睛顿时放出光彩来,沧玉回头望去,隐隐约约听见人潮是在喊“月老庙开门了!”

沧玉本还以为这些人是要去求签,心中不由得惊奇万分,可许多人只是站起身来,自发主动地紧紧贴靠在两侧,瞬间拥挤的街道上如丢入避水珠的海面那般空出了一大片空地来。

远方响起了喜庆的乐声。

第一百零八章

大路上有一辆巨型的花车, 上面摆着个纸糊的月老像,倒是没有棺材铺里扎得那种纸人那么渗人,憨态可掬, 大概是怕损坏擦了层桐油的缘故,看起来脸上都是油光,配上笑脸颇有几分憨态可掬。

大概是为了配合这满城的花灯,月老像里同样是亮堂堂的,脑袋发光身子也发光, 想来应该叫做月老灯才对。

车里头当然不止那尊月老像,还有四个抱着花篮的女子站在边上, 十来个大汉前前后后地抬着车, 两队拿着乐器的手艺人随行,这队伍似乎是不禁人的,时不时有人脱离人群进入队中,那喜庆的乐声转瞬又添了洞箫与笛音,呜呜咽咽, 悠长悠长。

许多孩子此刻都收起了顽性, 被父母紧紧抱在怀中, 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那尊巨大的月老像, 姻缘与婚姻对他们而言还是太遥远的事,便能听见风中传来仙女下嫁凡人的故事。

有女子过于专注月老像,不慎飞了手中的花灯, 刚惊呼一声, 转身就撞到了为她拾起锦帕的青年男子, 猝不及防红了脸颊,急急忙忙用团扇掩住脸颊,轻轻抽过那柔软的丝帕。恰在此时,推着月老像的车子忽然响起沉闷的鼓声,无数鲜花四散了出来。

人群似就在等待这一刻,猛然爆发出了尖叫声来。

姑娘家的手帕再次落地,粉色的花儿落在她的鬓发上,她取下来轻轻跺了下脚,抛掷在青年胸口,然后甜笑着脱开人群,往河岸边走去了。

沧玉没有这个福气中招,倒是玄解脑袋上被砸了不少花,他晃了晃马尾,好似一棵到了时节的大树,简直是满脑的落英缤纷,有一朵运气好些,顺着肩膀滑到了掌心里头,被他握着转了转。

远处有女子惊笑了起来,沧玉放眼看去,见着个绿裙女郎被群婢女围绕着,正用扇子掩面看向此处,想来玄解手中这朵花,就是她扔的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月老节有这样的活动,看来就是给彼此有意的男男女女用花来牵线搭桥,如此说来,这朵花就是红线的代替品了。想出这主意的人倒是聪明,雅致又风趣,毕竟不能走在大路上就用红线将人捆了,花用以传情,当然就含蓄又风情得多了。

想通此处,愣是一朵花都没沾在身上的沧玉脸上微微一僵,他看了看远处正在悄悄与婢女说话的绿裙女郎,看得出来对方准备鼓足勇气向玄解进攻,就要往前走来了。他倒没有吃什么醋,而是匪夷所思自己的魅力居然比不过玄解,难道这年头都开始流行走酷哥款了吗?

“这花,是那位姑娘送你的。”沧玉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然而又不知道自己是在醋玄解,还是醋那位绿裙女郎,亦或者就是醋这朵花。

想了想,沧玉觉得还是后者居多,为什么月老抛花没到他身上,明明玄解也不是单身狗。

现在他连个抛花的可能性都没有,玄解就更别提了,他身上倒是披着不少花,谁知道是哪家姑娘的。

玄解“哦”了一声,低头瞧了瞧手里那朵花,毫不在乎地扔到了地上,继续看向了那慢慢往前游去的月老灯,皱眉道:“凡人既然能做这么大的灯,能不能让他们做个狐狸的?”他仍旧对自己所幻想的狐狸灯念念不忘,不需要月老灯那么大,只要能提在手上就可以。

“你不该那么做。”沧玉的心神仍在那朵花上,他看着花滚落在地,有种莫名的窃喜跟无来由的窘迫,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位女郎的表情,忍不住轻轻一叹,握住了玄解的手。

风咒不过是众多术法里的小招数,对沧玉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众人正凑着热闹,哪知不晓从哪儿吹来的一阵晚风,叫所有人都纷纷抓起袖子掩面,听见枝叶抖动,花灯摇曳。绿裙女郎当然不例外,她待着风初停,就立刻放下扇子往前走了两步,可是那人已经不在人群之中了,她不由得心中怅然,失了今夜的好兴致。

“大娘,那人不在了。”

绿裙女郎是从江南刚搬来不久的外乡人,家仆家婢都是家生子,因而用词与渔阳略有差别。“大娘”的意思是未成家的姑娘,而非渔阳惯于尊称年长妇人的意思,她这婢女如此称呼,倒叫旁边的人都有些稀奇,只是没有人询问生事。

“走吧。”绿裙女郎惆怅道,“无缘罢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先回家去吧。”

哪里是天色不早,分明是兴致全无。

婢女们点了点头,扶着绿裙女郎往家的方向走去,因着月老节人潮涌动,谁也不曾发现身后有个青脸汉子跟了上来。

……

玄解不明白沧玉为什么在人群之中仓皇逃跑,不过他对此事并不在意,二妖来到僻静的柳树下,只见得渔阳里汇流入海的小河上飘摇着各色各样的河灯,天空偶尔会飘过几个大大的灯笼,纸面微黄,提着许多诗句,是祈天灯。

“这些灯为什么有些在水里游,有些在天上飞?”玄解不太明白凡间的习俗,他蹲下身想去捞一盏,立刻就被沧玉拽住了。

“别碰。”

大概是沧玉的脸色太严肃,连带着玄解都略微紧张起来,他蹙眉道:“这些东西上有毒?”

沧玉:“……”

“这是人家的东西,不能碰的。”沧玉沉默片刻,还是无奈道,“河灯本是纪念亡者的,不过我看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大概是将心意寄予花灯,顺水流向大海。那祈天灯是祝福,保佑幸福平安的,这样的节日里头的确必不可少。”

玄解道:“顺水流向大海?那不是一切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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