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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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她而言,抛开一切,只不过是一个骤然失去了孩子的母亲,纵然自己的孩子犯了天大的过错。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而她这个身为母亲的,更是应该以身作则,无法姑息才对。

再且,当计母从丫鬟急促的口中得知计良的回归,快步赶到祠堂,抬起的脚还未踏入,便生生顿住在了半空之中,目之所及,除了一排排列祖列宗的牌位,便是那跪在祠堂中央的,消瘦的身影。

在计家山庄门口处的时候,计父对计良对视片刻,一言未发,随后便径直带着他,进了山庄,来到这个祭祀祖先的祠堂,让他下跪。

室内整体昏暗,只有幽幽烛光在安静的燃烧,照映着一个个陈古的牌位,光线从窗户投射进来,倾洒在地面,仿佛与昏暗的环境割离开,泾渭分明。

计良便站在那投射进来的光线之中,沐浴在阳光下,然他的神情淡漠,屹立不动,光线在他身体另一侧投下大片阴影,空气清幽安静极了。

计父负手面对着列祖列宗,见此不由转过了身。

怎么,计少侠傲骨嶙嶙,已经说不得你了?

计父此时目光锐利,直直投射在屹立不动的身影,背在后面的手指不由地收紧成拳。

计良安然静默,眼眸是一如既往地沉静,沉静地望着计家历代祖先的牌位。

直到计父忍不住要再一次开口,好一会儿,他才缓慢跪了下来。

双膝着地,然腰背笔直如松竹。

直到,旁边一道身影落下来,伴随着柔和轻缓的温婉嗓音,是计母赶到了。

娘陪你。

得知计良的消息便立即从后院赶过来的计母,见到祠堂中跪着的单薄身影,眼眶忽然就热了,甚至不顾计父的阻拦,强行跪在了计良身侧。

她无法开口让良儿起来,那么,便让她陪着良儿一同受罪吧。

良久,计父只有叹息一声,无奈地让两人都起来。

计良被此时此刻热泪盈眶的计母带出祠堂,背后属于计父的视线随着他踏出门槛,消失在祠堂外,久久地也未曾收回。

计良回到了原身的院落,计母牢牢拉着他的手,是那种想用力有不敢太用力的力道,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

回来就好。

计母擦掉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泪珠,露出笑容,她不问计良发生了什么,也不问是如何死里逃生,更没有追责过错,就只是犹如一位普通的母亲,在回到计良的院子后,当即指挥下人收拾干净整洁。

直到没有了一丝尘埃。

良儿,一会儿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眼前计母的笑容从未落下,此时更是眼眸期待地望着他,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计良那始终无波无澜的眼眸微动,终于缓缓开口:

都可以。

他注视着似乎重新焕发出鲜明活力的计母离开院子,消失在院外,才转身看了一遍这个属于原身的居所。

有两个下人正站在一旁,偷偷地看他,在他视线扫过后又慌忙低下头。

计良清楚他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他死而复生之事罢了。

大约一刻钟后,计母带着丫鬟重新回到院子中,手上拎着一个食盒,然后在桌面上打开,是一碗肉粥和几道菜肴,飘出淡淡的香味。

并不十分丰盛,却透出丝丝缕缕的温馨。

计母亲自为计良添碗,嘴角含笑,视线一寸寸拂过自己儿子的脸颊,以及每一寸肌肤

用完餐后,碗筷撤下去,计母却并没有离开,她看着计良,仿佛怕打碎了什么似的,语气尤其轻缓地说道:

良儿,娘找了个大夫,咱们看看好不好?

无论是计良那苍白的面容,瘦削的身形,还是触之手指不正常的冰凉,计母又怎会没有注意到,她只是,一直在忍着罢了。

只不过,思及良儿向来高傲的心性,如今武功尽失内力全无,怕是心里也是非常不好受的,山庄内的流言蜚语她尚能压制下来,但良儿自己呢?

计母内心一片酸涩,恨不得替她的良儿承受这些痛楚。

此时,表面上,计母满目的心疼之色溢于表面,又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品般,那般小心翼翼,计良看在了眼里,内心对自己这副槽糕身体的情况,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

既然计母知道了,想必计父也是清楚的,依那顾云的性子,应该什么都告诉他了。

接下来,跟随着大夫一同出现他院子里的计父的身影,更是证实了这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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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逆子(九)

计良一直待在原身的庭院之中,好些天,他明白这是被计岩给禁足了,只是除了回来那天被罚跪祠堂外,倒再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估计是计母在背后做了什么吧。

不过于他而言,如此安静的氛围,倒也不错,就不知道,这算不算的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那天,在大夫给计良诊治一番,室内一片静寂,良久,沉默的大夫只是摇头叹息。

对于这个结果,计良并不意外,这副身体,已经彻底的废了,纵然有神医盖世也无法,何况是一个普通的大夫。

而最受打击的,便是计母,从计父口中得知计良武功尽失时,便已然受不了,如今再一听大夫说以后都不能够再习武,甚至,连身体也日渐衰弱,无法逆转。

一个又一个大夫被领进计良的院子,又一个个摇头离去。

计母满脸愁容,连面对计良强撑起来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即使是计父计岩,也忍不住眉头深深隆起。

之前比计良被顾云带回来更早,顾云的回信中便提及了计良失去武功内力的事,却并没有详说,计岩只以为这是一时之说,没想到情况已经严重到这般地步了。

计岩闭了闭眼,好半响才平息下内心的波澜,然后从院门口望着窗户里面,计良一如既往平淡的身影,他应该是看见他了,却目光平静地只注视着院内的景色。

计岩叹息了一声,转身稍无声息地离去了。

山庄内,一片压抑的静寂。

而最终打破这一片寂静的,是终于忙完前段时间积累的事物,绕有空闲想起了被他送回计家山庄的计良的顾云顾盟主。

彼时,顾云带着董大夫,再次来到了计家山庄。

虽说此刻的心情不是近乡者怯,但站在计家山庄的大门外,顾云还是不由地有些胆怯。

其实在武林盟中忙碌之余,他一直有关注着大哥的事,听见大哥被义父罚跪祠堂,心也跟着揪起,后所幸义母赶到,不然依他对义父的了解,只怕不跪个三天,都不能够起来的。

而且大哥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还是两说。

同行的董大夫,已经是花甲之年的高龄了,两鬓白发如霜,下巴续着半长不短的白胡子。

他跟随新任的顾盟主来到计家山庄,以为是盟主认下的义父出了什么事故,直到见到真正需要他诊治的那个人,即使看淡如董大夫,也忍不住惊讶地微微睁大了一双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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