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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想放手,却被尧枳北抓进了怀中,不想对我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

比如尧枳北低头,专情地凝视封野,比如,好好学习,经常联系,遇见追求者要学会拒绝。

你分明是想对我说,封野低笑,那你好好学习,经常联系,遇见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要躲远一点。

好。

话音未落,封野感到后颈一丝冰凉,他惊愕地低头,一根项链穿着一只铂金的戒指坠在他的锁骨间。

套牢了。尧枳北满意地揉了揉封野的耳垂,向他展示指间同款戒指,这种时候不适合求婚,你等我回来亲手给你戴上。

皮肤上沁人的凉意慢慢被体温融化,封野捧着尧枳北的脸狠狠亲了上去,直到第三次登机广播响起,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等着我。封野耳语,漆黑的眸被机场大屏上折过的光闪了闪,千万种将说未说的意蕴被深埋。

封野靠在安检口边的充电柱旁,望着那个高挑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眼前,一阵强烈的眩晕忽然袭来,伴随着头部传来的剧痛。

他扶着柱子,稳住了身形,忽然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下颚划过,低下头,刚好看见一滴朱红的血落在戒指上,顺着精雕细琢的花纹渗进去了。

快叫保安!有人晕倒了!

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尖叫,尧枳北刚刚把身份证收进口袋,若有所感地向后望了一眼。

这位先生,这里不可以过人!先生!

尧枳北一辈子不会忘记眼前的情景,刺眼的血迹把他的眼眶激得通红,他抱住青年,太阳穴宛若针扎。

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封野,封野!

医院离机场不远,尧枳北没来得及梳理好自己的思绪,人就被送往了ICU。

他站在病房门口,满脸阴翳。

封铭睿在晚上七点赶到,在得知情况后失力地坐在了长椅上,抬起头时已经是泪痕遍布。

封野的母亲就是因为绝症走的,这种病无药可医,一旦发病就只能迎接死亡。

两个男人一坐一立,彼此却无言相顾,心中只祈祷奇迹发生,病房中的人能够平安无事地醒来。

医院一连下了三个病危通知,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时天已经亮了,晨曦从医院透蓝色的窗户洒进来,莹莹生辉,洒在人身上却带着凉意。

尧枳北的运气好像在一夜之间殆尽了,他终究没能等到自己最爱的那个青年。

封野的葬礼是在一个平凡的周六,他的亲友都到场了,零星分布在他的墓碑前哀叹,墓园里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每个人都悲伤地惋惜这个年轻生命的陨落。

这不是一个阴天,相反日光很好。

这么好的天气,在任何意义上都不适合举行一场葬礼。

就像那个充满温暖气息的早晨,在任何意义上都不适合发生一场死亡。

名字的刻痕上被涂满了金色的颜料,明明是代表生机的色彩,却被用来标记死亡。

尧枳北看到一只面目不清的恶鬼坐在墓碑上大笑。

是不是有的人一遇见就注定了失去,即使阳光灿烂得烫人,所有事物都美好得不像是一个悲剧的预兆。

尧枳北突然想起,17岁那年第一次遇见封野,那也是一个大晴天。

那是蝉鸣声未尽的九月,阳光明媚又火辣,像色情杂志上的半裸女模特,让人口干舌燥又热汗淋漓。

尧枳北打开那扇淡蓝色的卧室门,不羁的少年手脚打着石膏,勾起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

尧同学,你好啊。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已修)

可能是许久未曾饮水的缘故,男人刚一开口,口腔内立马泛起一股铁锈味,嗓子也干涸难耐,仿佛揉了一把粗砂。

他立马闭上了嘴,观察自己的处境。

机甲的驾驶舱被压塌,最坚固的矿物材料在虫族成百上千次的强击之下变成了一推废铁,男人试着把自己的身体往舱外挪动。

全身上下的骨骼不约而同地发出哀嚎,冷汗如泉低落在仪表盘上,被打湿的黑发贴在男人的额角,他忍住疼痛,抽出右手,用手肘狠狠地撞击身后的舱门。

他驾驶的是单兵作战用的小型机甲,舱门处会有一个重力回弹的紧急求生出口。

战场上被困在破损机甲内而得不到救治或脱水或窒息而死的情况不算少,男人深知自己目前很危险,他半敛着眼,休息了几分钟保持体力。

五分钟后,他再次抬起手肘,在活动范围极小的驾驶舱内挥臂撞击。

金属材料与人体相撞的震颤让他冷汗流得更加厉害,头上凝血不久的伤口被震裂开来,血液沿着额角,藏入冷冽的眉峰,又滑过眼角滴入漆黑的作战服。

长时间的饥饿和脱水让他一阵眩晕,仰头靠在驾驶室中,恍惚间眼前闪过一片红色。

男人最初以为是血进了眼睛,缓过来后才看清那是一只平安结,因为刚才的击打而左右晃动。

上校,这一战不知几月才能相聚,你带上这个平安结,就是我陪在你身边。

回忆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颜冉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得回去,有人在等着他。

男人用尽力气狠狠击着舱门,精神力已经耗尽,太阳穴针扎般刺痛。

好在他运气不错,第三次撞击后,舱门发出咔的声音,内部回弹装置并未在虫族的进攻下作废。

他咬牙挥肘,弹簧回扣的声音顺利响起,一股带着凉意的新鲜空气瞬间涌入驾驶舱。

男人脱力地靠在仪表盘上,深吸两口氧气,头脑终于清醒了些,疼痛也越发明显。

他听了一下外界的情况,外面一片寂静,虫族早就离开了。

还好这是颗类地行星,氧气充足,即使没有供氧基站也能适宜人类的身体。因此,这也是虫族和人族必争的星球。

那抹红色似乎又开始在他眼前晃动起来,他不确定这是幻觉还是真实,仅凭着最后一丝力气伸手勾下了那根穗子。

他从驾驶舱摔落下地,躺在尸骸之中,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平安结。

上校,等我歼灭虫族老巢,带着军功同自由当聘礼,只求美人赏脸一嫁,可别驳了我的面子。

封野夜半惊醒,冷汗淋漓。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部,从软和的被窝中起身。

距离上次治疗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封野一直没有再去下一阶段的任务,好像上个模拟世界头痛的隐疾还未消失,童原建议再休息一两日,不能急于求成。

封野隐约察觉刚才梦中的尸山血海应该是战时的记忆在复苏,醒过来想却缺失了许多切实感,不知是想象还是现实,思绪凝滞。

天光未起,卧室里透着一层朦胧的暗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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