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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教给你的第一课,就是理解角色。萧云臻说,看似剧本上了了两笔就写下的一个单薄的角色,演员要花很长的时间去填补她的一生。她的那些为人知,为人不知的事情,全都了然于胸,才能真的演好这个角色。

明白了。安淮点点头,内心突然一阵激荡,像是有什么东西敲了她的脊椎骨一样,酥麻的感觉冲上颅顶她欣喜的说,懂角色所为,而非演角色悲喜。

萧云臻看着她,笑了:是这样的。

郭晓达说的没错,安淮还真的是个好苗子,她演过那么多戏,才明白懂角色所为,而非演角色悲喜的道理,没想到,安淮这才刚接触就已经有这样的体悟。

颜妃娘娘的宫殿中漆黑一片,门外守夜宫女也被岳缨敲晕了倒在门口。

沈轻颜听到了动静,她没惊慌,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澄净的看向窗户,那里有个人影,一动没动。

沈轻颜笑了,开口道:夜半来此,是又要杀我一回吗?

岳缨没回话,愣了一会儿,从窗户口翻进来,看着床上冷静的沈轻颜:那你怕么?

岳缨问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想在沈轻颜脸上看到什么样的表情。害怕的、无畏的、还是忐忑紧张的,好像都不是她想象的样子。

所以她把头微微偏过去,没看她。

怕啊。沈轻颜下了床,走到岳缨面前,所以你动手的时候快一点,我怕疼。

她嘴里说着怕,眼里明明是笑着的。岳缨有些恼,她觉得沈轻颜看透了她,知道自己不会杀她,反过来讽刺她。

但即便被讽刺了,岳缨还是不会杀她。

岳缨看着窗户外边的宁静的月色,问她:天下真的会太平吗?

第12章 姐妹

会的。沈轻颜收了笑,站在岳缨身侧陪她一起看向窗户外,明君治天下,昏君毁天下。我相信他。

岳缨侧身看了看沈轻颜,蓝白色的月光洒在她脸上,姣好的面容上是憧憬和信任。

那我信你。岳缨说着,递给沈轻颜一张纸。

沈轻颜展开一看,上面是名单,应该都是文心兰和四王爷在宫中的暗桩。她心下赫然,正要开口问。

抬头就见岳缨嘴角渗出血迹,身体一软,倒在她的怀里。

沈轻颜心下一慌,还未开口,岳缨抬起一根手指捂住她的嘴:让我先说。

嗯嗯嗯,沈轻颜点点头,点的很快。

岳缨嘴角咧开一个笑容:名单上面都是四王爷一党安插的暗桩,都是瞒着你布下的,文心兰还会对你下手,万事小心。我就护你到这儿了,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替我看一看太平盛世

毒药作用很快,岳缨垂下手,咽了气。

好!非常好!

这是安淮为数不多的一条顺下来的镜头,而且细节也很到位,郭晓达非常满意,演到最后,他竟然有种不想让岳缨这个人物就这样死去的想法,但也仅仅只是个想法而已。

导演喊了卡,并且夸赞了,安淮非常顺利的杀青了。

但是安淮躺在萧云臻的怀里没起来,她闭着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萧云臻揽着她的手背上。

萧云臻没说话,也没喊她起来,就这么抱着她,手掌轻轻的拍两下。

周周带着两件羽绒服跑过来,满脸兴奋的冲过来:臻姐,安淮刚刚

嘘,萧云臻食指竖在唇间,示意周周闭嘴。

周周立刻噤了声,小心翼翼的蹲下给两人盖上羽绒服。

衣服一盖上,安淮就睁开了眼睛,眼眶红红的,她从萧云臻的怀里起来,披着羽绒服,谁也没打招呼就走了。

周周还想追过去喊一声,被萧云臻拽住了。

臻姐,安淮这是怎么了?

萧云臻看着安淮披着羽绒服的背影说:入戏太深,让她缓缓吧。

的确,这是安淮第一次实打实演文戏,还是这样强情绪输出的文戏。对安淮来说,可比武戏难太多了,她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脑子懵懵的回到宾馆,整个人瘫倒在床上,身体触及柔软的被羽,灵魂像泡在云里。不知什么时候,安淮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听见四周的哭喊声,睁开眼睛一看。漫天的血液弥漫开来,红的刺眼。

周围都是□□刺入皮肉的声音,还有那一声叠过一声的哭喊和求救。

安淮看见自己杀红了眼,袖中短剑在厮杀中已经不知插在哪个敌人身上。她累极,可敌人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正在她奋力一剑刺过去,热血喷到脸上的时候,听见身后一道大声的呼喊:

保护长公主

她惊慌的回过头去,敌军的□□正刺入长公主的身体。那柄剑本来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不是长公主,现在长剑刺入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长公主,她飞奔过去,一脚踹上拿剑之人的脖颈,生生断了那人的气。可是晚了,□□已经刺穿了长公主的身体,鲜红的血迅速在罗裙上蔓延开来。

长公主眉眼弯弯,气若游丝的对着她说:终于轮到我保护你一回啦。她嘴唇长了张,还想要对她说什么,可转瞬间已是没了气。她接住长公主软倒的身体,大喊。

长公主

安淮猛地惊醒,头顶上白墙、大灯泡和窗外的高楼反射过来的阳光,提醒着她身在何处。她又梦到了前世亡国的时刻,梦见长公主倒在了她的怀里没有再醒过来,梦里她双手沾满了长公主的血。

她感觉到脸上有些冰凉,抬手一摸,泪水糊了满脸,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安淮呆呆的躺在床上,摸出枕边的手机,按亮屏幕,蹦出来萧云臻穿着广袖罗衫看向镜头的画面。

安淮看着手机上的壁纸,指尖摩挲了一下,嘴里呢喃:长公主。

她明明每天都在见长公主,可却依旧很想她。

她想,长公主躺在她怀里,那张嘴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是遗憾?还是怨恨?还是不甘?

如今的长公主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还有好多话要说,有好多话要问。

寻到长公主这么多天,除了最开始的欣喜之外,她的心里余下一片片惘然。人还是那个人,习惯、喜好没变,可总会在某些瞬间让她对萧云臻产生一种割裂感,迷糊间她觉得自己已经叛主了。

不,长公主永远都是她的长公主,哪怕性情大变,哪怕从以前的萧云云变成了如今的萧云臻。

她甩了甩脑袋,抹了把脸上的泪,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她起身穿上一身黑色工装,带上一顶黑色鸭舌帽,出了门。

安淮住在三楼,萧云臻在五楼,她没坐电梯,从拐角消防通道上去,上了五楼,悄悄的躲在通道楼梯的门后面。

那个门开了半扇,打眼望过去就是萧云臻的门口。这两天她一直守在萧云臻的门口,这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位置。安淮一身黑衣,放轻呼吸,又像前世一样隐在黑暗之中,只留两只被走廊顶灯点的微微发亮的眸子,在聚精会神的守护着她长公主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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