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舞龙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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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油杰最后的高专时光中,他与文相处的时间第一次多过了五条悟,这让自幼被众星捧月的小少爷很不高兴。文对此的应对措施是先讲道理,再发脾气,最后出于效率考虑,先躲着走,如果被发现了,就无视。

顺便一提,现在的文总觉得五条悟在阻碍她长高的想法,也是那时候冒出的苗头。小少爷吃醋吸引注意力的手段实在是太低级了,总是往人身上一靠,一压,一点没有自己有多沉的自觉,还总是在摸头时往下压,动不动嘲讽人家小矮子,让正在攒个头的小姑娘十分窝火。

因此,尽管文已经长成了身高172的高挑又性感的女人,她依旧对五条悟压在她头顶或是触摸她的脑袋一事十分在意。

不过,他要是靠在她胸口,肚皮上或是大腿上是没问题的,忙碌的年轻小姐依旧该看书看书,该办公办公,该开会开会,只当多出了一只大白猫,没事干撸两把完事。

那段时间,是夏油杰第一次不从五条悟口中得知小姑娘究竟干了些什么的日子,而她的本意,则是让未来需要领导诅咒师的少年知晓如何把把握分寸。

“杰太较真了。”她摇晃着戴了手套的手指。“较真不是件坏事,但在中文里面,有个描述较真过了头的词叫走火入魔。虽然让我来说好像有点奇怪,但分寸感很重要,要适度,变通,不论是待人的原则,还是待己的方式。包括思想,也是一种。”

“杰最近很困扰吧,自从星浆体事件以来,你一直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是关于我那时喊出的质疑吗?我确实是那么想的,而你也对自己的正论产生了疑问。两个没有明确答案的疑问即使产生交流,也不一定拥有答案,但一定会有所进展。没有答案的原因不一定是我们不够聪明,而是答案本身就是不确定的,流动性的。如果我们在此较真死磕,那和刻舟求剑有什么区别,又能获得什么呢?”

“你瞧,我在星浆体任务之后戴上了手套。我对大家说,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是我的手受了创伤,需要小心保护,但其实只是隐藏实力而已。我留下受伤的疤痕,不刷新我的眼睛,戴上眼镜,都是在对外示弱,保护自己。我们和悟不一样,他拥有六眼,用墨镜遮一下就好了,但我们不能表现得太突出……啊,虽然我觉得我已经相当突出了。总之,我们得适当妥协。”

“但并不是说不能有所坚持,也不是说这世界没有公平与正义。我们所相信的善良,道德,都是正确且存在的,至少在这个时代是,而我们也活不到下一个时代到来。而想要施加惩罚,为何一定要那么直观可见呢?”

“你一定听悟说过我诅咒了禅院家产业的电脑的事情,而这一次我对于咒术师总监部的诅咒,则是房梁内的白蚁,电缆线边的老鼠窝,厨房的蟑螂,以及下水道和空调。被诅咒堵住的下水道想要清理,就必须使用咒力炸开剿灭,在臭气弥漫时,所有空调却齐刷刷在叁伏天吹起了叁十六度的热风,刚打算调凉却发现断电,冰箱里的东西都化了不说,还有蟑螂横行,除此之外,被白蚁蛀空的房梁因为除灵的震动而塌陷,这比起我直接打他们一顿,躺在医院里半个月要痛苦百倍。他们知道这应该是我的手笔,可他们也没有证据,而咒术师破坏建筑是常事,又没什么人员伤亡,他们也无法因此为我定多大罪名。这可比我直接诅咒他们去死有用的多。”

“当然,还有,那些盘星教的教众。我说,我要清点他们的业。你猜猜我做了什么?提示,惩罚不一定在此刻降临,也有可能是十年后,二十年后。诅咒可以即刻生效,也可以长期保留,可以是死亡,也可以是噩梦,疾病。立即会生效的我们称之为攻击,攻击者会遭受谴责,而十年后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诅咒,叫报应。”

“到那时,我就是他们的天罚。”

夏油杰已经记不清自己那时是什么情绪了,他好像只是全身颤抖,所有的郁气在那一刻灰飞烟灭,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快贯穿了全身,他想要狂笑,想要飞奔,想要对着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大喊:上天入地,唯我独尊,老子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于是那一天,高专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坐着虹龙,抱着那个小姑娘在学院上空乱飞,曲线缭乱到宛如放烟花,在七海建人头痛的叹息,灰原雄崇拜的目光,庵歌姬抽搐的嘴角,和家入硝子、冥冥的看戏围观中,五条悟也一飞冲天,两位最强在空中展开了友好的切磋,炸坏了学校叁栋楼。不知何时已经自己下来的小姑娘在夜蛾的咆哮声中,一边刷新建筑,一边淡定地解释说,他们在研究如何舞龙。

她唯一收获的回应是伏黑甚尔的嗤笑。“你真幽默,文禾小姐。”

“承蒙谬赞,禅院先生。”小姑娘拍拍手,回寝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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