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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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没商量,必须离!”

李老太看了看杜振党脸上、脖子上的血痕,又看看杜老太脸上那刚结痂的血痂,她都看不下去了,快步走到李萍身边,低声问,“闺女,这是咋回事?你同妈说说。”

因为被全家人针对而心力交瘁的李萍见到李老太之后,‘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哭得大声,她边哭边说,“妈,这老杜家做的都不是人做的事啊!全家人都孤立我,说是兄弟四个分了家,但他们三家还和没分家一样搅和在一块儿吃饭,就是把我们分了出来。挨千刀的老四家有了挣钱的法子,也只带着老大家和老三家,不管我们家,全家人都针对我!”

李老太听李萍这么一说,心里立马就有了点底,她眉头拧着问杜老太,“亲家,萍儿说的这件事……你们能不能给个解释?”

“解释?要什么解释!四个儿子都分了家,人家妯娌三个关系处的好,愿意凑在一块儿继续过,这碍着谁了吗?与其在这儿讨要解释,不如问问你自个儿生出来的闺女,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就和另外三个妯娌处不来了?”杜老太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白眼翻上天。

李老太就好比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赶紧问李萍,“萍儿,你婆婆说的有道理,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同你妯娌把关系给处僵了?为啥人家三个关系都处的好,就和你处不来?”

李萍满心绝望,来的这人真是她的亲妈吗?

为什么非但不帮她说话,还在这儿问这么扎心的问题?

李老太也是从儿媳妇这个境界熬过来的,自然知道妯娌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见李萍不说话,便猜到了大概,一脸窘迫,“萍儿,你到底做啥事情了?怎么就把人都给得罪光了?”

朱春草开口,“杜家有个规矩,甭管是哪个儿子攒下的钱,只要一结婚,全都会分到小夫妻俩手里,老四结婚的时候,你闺女惦记人家的钱了。”

李老太老脸臊得通红。

王雪梅出声补充,“分家之后,做饭都是轮着做的,我们先回来,赶在饭点儿之前就把饭做好,然后把锅灶洗了留给她用,可是她做完饭之后,从来不洗锅灶,甚至连她吃饭时用过的碗都不洗,非得留到我们做饭的时候,让我们洗。婶子,你自个儿也做饭洗碗,应当清楚那锅碗里的饭痂子干了之后有多么难洗,有时候用刷子刷都刷不了。”

“还有地头的营生,向来都是能躲就躲,一锄头的懒都想偷。做人得厚道,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你敬我五两,我还你半斤,不能一直都把别人当傻子耍。”

听了这些话,别说是李老太,李家儿媳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这样的人……不被别人孤立才怪!

李老太没脸再在杜家门口待了,她揪住李萍的衣袖,同杜老太说,“亲家,这确实是萍儿的不对,我把她带回家去好好教训。离婚的事情先别谈,如果萍儿愿意改,那你看看,能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毕竟孩子都这么大了,宁拆十座庙,还不毁一桩婚呢!如果萍儿改不了,那我主动带着她来离婚,肯定不会让她再祸害你们家,你看成不?”

杜老太哼哼了两声,“先改好了再说!你家卖猪肉都不看一下猪肉好坏就下定金吗?”

李萍:“……”

李老太:“……”

听到杜老太这个比喻,不少围观群众直接就乐出了声。

颜面扫地的李萍气得牙酸,咬牙切齿地说,“离婚?想得美!现在你们有赚钱的法子了,就想撇下我,你们去过好日子,白日做梦!只要我不同意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你们谁能让我离婚?这婚是不可能离的,打死都不可能离的!”

顾玄芝觉得自个儿有必要给李萍普及一下《婚姻法》知识,她站了出来,‘温馨提醒’道:“夫妻双方同意和平离婚的话,可以直接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如果夫妻双方中的某一方不同意离婚,但另外一方有十分强烈的离婚意愿,那可以选择起诉离婚的方式,成功率很高。当然,如果夫妻俩分居时间长达六个月,起诉离婚的成功率还会再增。现在我们可以去医院开具验伤报告,拍照留证,等到时候起诉离婚时,这些材料将作为辅助材料提交呈递给法官,都是强行离婚的筹码,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

顾玄芝又没有干过律师的活儿,她对《婚姻法》根本不了解,只是听别人提过一个大概,但用来糊弄李萍却是足够了。

不出顾玄芝的意料,李萍听了她的这话之后,却是一脸‘如遭雷劈’的表情,嘴张了好几遍,却是一个字眼都没能从嗓子里挤出来,最后她是被李老太和李家儿媳给拖走的。

围在杜家门口的人群渐渐散了,如释重负的杜老太掩上门,把杜振党和杜家宝、杜家贝唤道屋子里,又把朱春草、王雪梅、顾玄芝几个也都唤了进屋。

杜老太先说的是杜振党以及两个孩子吃饭的事情,她同朱春草说,“老大家的,你们三家既然凑在一块儿做饭,那能不能看看,帮这父子几个把饭也给顺带着做了?不会让你们白做的,平时地里头有什么活儿,该喊人就喊人。还有你们的早饭和晚饭,也都由我来做吧,主要是中午炒菜,人多得炒大锅菜,我一个人忙活不过来,但早饭煮粥蒸馍这些事儿,交给我就成。”

朱春草赶紧道:“妈,你说这个干啥呢!给他们几个做饭也费不了多少事儿,振党他们家的粮食不是还在地里头没全收上来呢?让家宝和振党下地去,赶紧把粮食给收了,我带着家棉和家贝一块儿学,孩子都不小了,也该学着洗衣做饭这些,哪怕现在不放手让她们去切菜炒菜,但学洗菜择菜和刷锅洗碗却是没问题的。”

杜老太听朱春草这么说,放了一半的心,又去问王雪梅和顾玄芝,“你们俩呢?你们俩有啥意见没?”

妯娌俩齐齐摇头,能有啥意见?

虽然杜振党脑子有点昏,还有点不识好歹,但也没做过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而且他刚刚和自家媳妇儿闹崩,指不定过两天就要闹离婚,看着怪可怜的……

“成,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振党,粮食收下来之后,你除了把你们父子三个的口粮交上之外,再各家给二十斤粮食,明白不?做人得识好,也得讲良心!”杜老太问。

杜振党点头,“妈,我晓得。”

“我瞅着你脸上的伤疤都结痂了,你自个儿决定要不要去卫生所给包扎一下,其他人就都散了吧,晚饭我来做,你们该忙活什么就去忙活什么。”

……

瞅着天还没黑,顾玄芝同朱春草、王雪梅合计了一下,就又去了地里,种豆子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顾玄芝做农活是一如既往的快,她最先把那几亩地给拾掇出来,觉得天儿有点懵,就盯着天看了好一会儿,她觉得天气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可惜山神和土地的传承中没有关于掐算天气的部分,她想到了河伯的传承。

河伯传承中同样没有与看云识天气相关的,但水族生物对于天气向来敏感,而河伯传承可以更加直观的感受到水族生物的反应与变化,所以顾玄芝就跑到涌河边去看。

这么一看,顾玄芝的心凉了半截。

鲤鱼浮头虾打洞……这是要有大雨到啊!

种豆子肯定会被耽搁,这不是顾玄芝最担心的,她担心的是杜振党家地头那些还没有收回去的小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杜振党家没能把粮食收割回去,这并不是因为杜振党做农活儿做得慢,而是在顾玄芝的带动下,朱春草、王雪梅今年都提前把小麦收了,村子里绝大多数人家的小麦还在麦穗上挂着呢。

当然,也有一些做事勤快的人家,已经把小麦收了上来,现在正摊在平坝上、院子里晾晒着。

最近的天气很热,正是晾晒小麦的好时间,可谁能想得到,有一场大雨正在天上憋着?

顾玄芝没再管自家地头的事情,跑去找朱春草,把可能要下雨的事情同朱春草说了,朱春草脸色大变,“四弟妹,这可咋办?早些年就闹过一次这事儿,老百姓辛辛苦苦种了大半年的粮食,好不容易盼到了收割的时候,结果一场大雨浇下来,抢收都来不及,那年就闹了可严重的饥荒。”

顾玄芝看到正叉着腰在地头闹腾的杜家荣,心里有了主意。

“大嫂,让家荣去村里喊一嗓子,我估摸着这大雨过不了今晚就到了,地头没收割的粮食会被糟蹋不少,那些收下来摊在平坝上的粮食绝对会遭遇灭顶之灾。让家荣去村里喊一嗓子,能提醒多少人就提醒多少人吧,对了,让家荣去你娘家、三嫂她娘家也都说一声,可千万别掉以轻心。”

“还有,二哥他们家的粮食还都在地里头没收上去呢,咱种豆子的事情先缓缓,帮他把粮食给收回去吧,不然万一被雨水给糟蹋了,那就太可惜了。”

朱春草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在粮食的问题上,她根本不会同杜振党置气,她把杜家荣打发出去当传声筒后,又把在地头另外一边忙活的杜振国给喊了过来,连带着将王雪梅夫妻俩也喊上,加上顾玄芝,五个人一并去帮杜振党了。

杜振党惊了一下,“你们这是干啥?不用帮,我这地头的营生没多少了,顶多再做两天,肯定能做完。你们不是还商量着种豆子么?赶紧去忙你们自家地头的事情吧,要是再拖两天,怕是就赶不上种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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