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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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叫一个天真无辜。

行吧!这算什么?

他低头一看吐着舌头在沈延身边趴着的黑狼:阿弥陀佛,恐怕得二人一狼住一间。

好的好的。

江闻岸呼撸了一把狼头。

好在里头有两床被褥,江闻岸也好自在一些。

简单收拾屋内,他们又将小黑安置好,寺内没有肉,小黑也只能吃些素食。

之后他又带着小家伙去见住持,那住持一见沈延便知他身份不凡,还留了他们一同吃斋饭。

二人吃罢斋饭被小和尚引着往寺庙后方去。

就送到这里,小僧先行退下,二位施主请便。

二人礼貌点头后目光落在身旁的指示标上,上头赫然写着祈愿池三个字。

顺着指示标箭头所指望去,便见一方灵泉。

雨刚刚停,柳条垂下轻点水面,时不时有滴答滴答雨滴入水的声响。

没有规律的节奏竟和谐得像一曲乐章。

江闻岸低头发现脚下踩着的石子十分奇特,铺在地上时连成一片十分稳当,拾起来时却发现是薄薄的一片,并且不如想象中的硬。

旁边有细长的钻刻小刀,江闻岸取了两把过来:延延,我们来许愿吧。

他希望崽崽能够尽快成长起来,顺利登上帝位,届时他应该也能回家了吧。

当然,后面的话他没有写下来。

不知道在这里数月,那边又过了多久?

家人朋友们是不是一直在找他呢?

他摇了摇头,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争取尽快回家吧。

他看向认真地一笔一划刻着石头的沈延,笑道:延延写了什么?

他正要凑过去看,小家伙却一个闪身躲过,将石子藏在身后。

沈延反问道:先生写了什么?

江闻岸也不卖弄,直接拿起来给他看。

上头干净利落地写着:沈延成长,登帝位。

沈延眼中的光黯淡了几分,显得有些失落。

怎么啦?江闻岸摸不着头脑:不喜欢?

你写了什么?我看看。

沈延不给他看,赌气直接丢进水里。

诶,好吧好吧。江闻岸也不勉强,跟着他也把石子丢了进去。

他的石子咚的一声坠入水里。

沈延的却不一样,石片在水上跳动两下,忽而从水底升上来一只极小的船,刚好容纳下一片石子的大小,载着那块写着先生心悦我的石子缓缓飘向前去。

二人正疑惑,后方突然传来声音: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1]

冷不丁的声音一出,江闻岸吓了一大跳,回过身时才发现后方站着一个赤足的和尚,他衣裳不整,手上拿着一壶酒,脚底还沾着泥土。

他好似只是路过,没有看他们一眼,喝着酒摇摇晃晃顺着灵池边走远,口中一直重复着那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1]。

沈延直接黑了脸。

他这话不算是好话,听起来倒像是要人认命似的。

且是那只小船升上来的时候跟着出现的,这让沈延心里堵得慌。

江闻岸看出了他的不悦,安慰道:他没说后半句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尘世人皆苦,唯有人自渡'[1]。

所以你要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沈延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先生说我能如愿吗?

江闻岸不知道他写了什么心愿,但相信世上无难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毫不犹豫:一定能!

况且还有我在呢,我都会帮你的。

沈延终于笑了。

久违地很愉悦。

有先生这句话就够了。

江闻岸还无知无觉,一脸笃定地给他打鸡血:只要努力,一定能实现!

沈延看向缓缓驶向远方的小船,又看看在他身边舒心笑着的先生。

雨后的天空格外澄澈,空气里带着清新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此刻便很好。

从祈愿池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二人也不急着走,回到禅房时发现小黑已经趴着睡着了。

许是白天玩得太疯了,狼累了,遛狼的人也累。

寺庙环境清幽,江闻岸很快入睡。

沈延却一直躺着睡不着,一来是认床,二来是隔了这么些天第一次和先生同床共枕心里有些甜丝丝的,也因着不能盖同一床被子有点不满意。

清冷的月光洒在江闻岸俊秀的脸庞上,沈延悄悄靠近几分,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描摹。

回过神来之时指尖已悄悄爬出被窝,他想触碰又不敢。

最终只是缓缓向前,偷偷拾起枕边一缕长发于手指上缠绕了几圈,确保不弄疼先生,小心翼翼牵着他的发丝入眠。

自梁子卿走后,沈延便一直在江闻岸府上带着习文,只偶尔会与江闻岸一同去骑射。

想着日后夺嫡之路漫长,恐怕过程凶险,太子的阴狠他已经领教过,江闻岸怕他稍有不慎便容易落入陷阱,于是计划让沈延练武。

沈延有次听到先生与朱如谈话。

子卿很好,我原本想着让延延跟着他学些防身之术的,不过现下倒没机会了,你可能找到合适的人教导他?

银子不是问题。打斗、用剑、暗器、用毒全都安排上。

技多不压身。

沈延没有仔细听朱如在说什么,只见先生听着他讲话,提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他理解先生的良苦用心,往后按着先生的安排拼命苦练,不曾喊过痛与累。

他要证明给先生看,自己定会胜过梁子卿。

他并不讨厌梁子卿,但先生似乎对他青眼有加,这让沈延心里有些不愉快。

他想变强大,想要耀眼到先生只能看到他一人。

江闻岸近来却常与梁子卿通信。

话说梁子卿先前得了江闻岸的推荐信,果然顺利进了军队,在一个提督的手下做事,不久北边战事爆发,梁子卿便被抽调着军作战去了。

原文中梁子卿应当是在燕京守卫都城几年后直接进宫当差的,这一次竟发生了变化。

江闻岸有些担心,自己本是好意帮他,竟不知前路是福是祸。

刚到北疆那会儿梁子卿来信说战事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双方偶尔互相挑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一点儿也没有缓和。

战争双方缠缠绵绵,一场因为异族误闯燕京边界而起的纠纷愈演愈烈,竟断断续续持续了三年。

梁子卿是梁子慈的堂兄,但家中再无他人,只剩二人。从军的日子里他会每个月给梁子慈写一封家书,连带着给江闻岸捎上一封信。

江闻岸发现梁子卿不仅能武,思想上也与他特别契合,二人几番交流下来已经发展为知交好友。

沈延一开始有些吃味,后来亲自查看了书信才知道二人讲的全是家国大事,或是思维与存在、物质与意识等等的玄理哲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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