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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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冽心不在焉地喝茶,察觉到学生们灼灼有力的注视,他放下茶杯问:“怎了?”

学生们兴奋齐呼:“多谢冽教授!”

阎冽了然,笑笑没说话。

张活柔没有跟着向他道谢,纵然心里微惊。

面前的菜花炒肉被她吃了一大半,不愧为芙蓉轩,一样的菜名,却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

她在想,三老头这家伙在自家“国营饭店”请吃饭,到底算是小气还是大方?

分手那天,张活柔明明白白地认为他是全世界最小气的男人。

这种认知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她与张活刚成功倒卖第一户凶宅,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她意气风发,骄傲地确定,即使阎冽不帮忙,她也有解决债务的能力了。

后来,好些夜深人静的晚上,张活柔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与阎冽闹分手的一帧帧片段。

越回忆,越难堪。

她强行要求走后门的样子,很无赖。

她强行要求把债务免了,很贪婪。

她拿分手要挟阎冽,很丑陋。

她想不劳而获,很天真。

她之所以强行要挟,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她不争气,没有足够的本事去承担一切么?

试想当初她若早已探出倒卖凶宅的门路,赚几百万轻而易举的,那区区500亿冥币,在当时也不过5千万阳币的债务,她会还不起吗?她会因为担心还不起,而需要耍无赖玩要挟去逼阎冽帮忙吗?

张活柔自初中起就看言情小说,知道有一种爱叫势均力敌。

显然,那时候的她与阎冽,离势均力敌差很远很远。

阎冽不愿意帮忙销公债,但他私下送给张父张母居住的楼阁,至今没有回收,一直供张父张母无偿使用。

张活柔长长地浅叹一口气。

虽然长大后理性了不少,想法也客观了,但她还是生阎冽的气。

不帮忙就不帮忙呗,拒绝时何必那么严辞厉语?何必那么认真严肃?何必给她黑脸?

他居然在床上跟她摆官威,唯一的合理解释,四个字——不,够,爱,她!

这四个字很高效地调动起张活柔的怒火,她忽然觉得自己在停车场吼阎冽的那些话,也没什么过分的!

何况他贱兮兮地追问“为什么只吃菜花炒肉”,妈蛋!

当年跟他分手后,张活柔恢复普通人的生活,继续上学,参加高考,好不容易考上a大。

张父张母留下的遗产不多,她精打细算,优先处理未来四年大学的学费。至于衣食住行,尤其吃方面,能五块钱解决的,绝不花五块半。

a大刚开学时,有毕业生送了一吨菜花给学校以示感恩,那时候一进食堂,菜花一望无际,特惠价格两块钱一份。

张活柔相中菜花炒肉,说是炒肉,其实是肉沫,她凑合着吃,感觉不坏,于是天天吃。

那一吨菜花很快消化完,新进的菜花要成本,食堂售价涨回四块钱一份。不过张活柔已经跟负责售买菜花炒肉的大婶混熟了,给的份量一勺顶两勺,她每次买半份,却可以拿到多过一份的量。

张活柔乐不彼此地继续吃菜花炒肉,即使倒卖凶宅的生意风生水起,一次进账几百万,她也没有改变的打算。

她节衣缩食,将一分一毫都攒起来,盼着哪天能把欠冥界的债统统还清,好让爸爸妈妈可以轮世投胎,重新过人的生活。

虽然张活柔很“贫穷”,但她的生活质量不像外界想象的不济。

在堂哥家,张活刚没有亏待过她。

他俩人合伙倒卖凶宅后,张活柔搬去刚刚中介的后宅居住。张活刚用她支付的高额佣金照料这个小家庭,只要张活柔回家,保证有好吃的等着她。知道堂妹要攒钱还债,所以平日的花销用度,张活刚独揽上身,不用堂妹多花一分钱。

张活刚从来不说自己怎的,外人看他就一个破烂中介的小老板,一身兼几职,有时闲得要命,有时半天不见人影,反正没钱途,至今连女朋友都没谈过。

“小聋人?小聋人?!我去,真是聋的?”

顾跃的叫声在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张活柔回过神,讶然问他:“怎了?”

顾跃歪头斜她一眼,没力气地说:“我问你快十遍了,去哪?”

张活柔报:“刚刚中介。你吃鸡队友那里。”

顾跃露出一个很惊诧的表情,“什么?你是‘刚刚中介’的人?”

张活柔随意“嗯”了声,顾跃保持惊诧:“这么说,你知道我公寓要驱鬼的事?”

张活柔没什么精神,如实照答:“知道。”

顾跃惊呼:“我去!你害怕不害怕?”

张活柔略烦,不耐:“有什么好怕的。”

顾跃借机问:“那你们谁去驱鬼?刚子还是你?”

张活柔随口应:“我。”

顾跃:“哇哈,小聋人真人不露相,看来我遇上隐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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