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1 / 2)
你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这位朋友?
请说出你的故事!
夏油杰定定看了乔温一会儿, 忽然倚着身后的墙壁,惨笑着滑坐在了地上。
最后为我送行的竟然是你吗好像也不算坏咳!咳咳!
见夏油杰笑着笑着竟然开始咳血,乔温暂时也顾不得心中的诸多疑惑了,他向夏油杰那边接近了几步,见对方没表现出排斥的样子,才大步走到他身边半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
夏油杰伤得很重。
稍不注意就可能没命那种。
饶是如此,这人竟然还能带着满面笑容,边咳血边跟乔温说话:
不必费心了。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与其做这些无用功,不如趁还有一点时间,跟我多说几句话如何?
说着,他又猛地咳出一大滩血,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说起来,我那个时候其实就想和你好好聊一聊的。可惜当时悟那家伙也在场,我自己也还年轻,脸皮比现在薄不知多少,又觉得明明是我自己坚持了那么久的正论,每次悟表现得对它很不屑一顾的时候,我宁肯跟他吵架,都要坚持自己的理念
可是到了最后,亲手推翻它的,却也成了我自己。
想想还真是有够可笑。
夏油杰似乎并不在乎乔温能不能听懂自己所说的话。
说是想跟乔温好好谈一谈,然而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比起与人交谈,他或许只是想要一个完全陌生的、不管能不能理解自己,总之能让自己将想要倾诉的一切,都能够尽情向对方倾诉出来的对象。
穿黑袈裟的青年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暖意。
这让他不由自主微笑起来:真暖和啊好像很久都没有感觉这么暖和过了。
你知道吗?自从在那座村子里见到那间小木屋、见到里面摆着的那个木头牢笼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能感觉到一种寒冷。
就好像是从骨头深处散发出的某种极致的寒意,几乎能深入五脏六腑。
我听说那牢笼里原本关了两个小孩。
两个村民们口中,会召来不幸与灾厄,会驱使可怕的怪物袭击村人的小孩。
他们说不久之前,有人将那两个小孩偷偷从村子里带走了。从她们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被袭击过。
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开始做起了噩梦。
在梦中,他们变成了那两个被关起来的孩子。
他们问我这到底是种什么诅咒。
说真的,我也很好奇。
夏油杰睁开眼睛,甚至微带着点笑意地看向乔温: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诅咒呢?明明能感觉到下了这个诅咒的人的怒火,和希望这些村民们自己意识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的,过于天真的期望。
可是,那并不是诅咒。
因为那甚至不会为那些村民带来任何实际上的伤害。
我当时就想,这一定是个非常天真,但又抱有着某种只有天真的人,才能拥有的独特信念的人。
所以我很想和那个人聊一聊。
我有太多的事情想要知道他/她的看法,也有太多属于自己的想法想要向他/她表达。
我想知道看到过那样丑恶的一幕,他/她为什么还会认为,那些村民依然有被拯救的价值?
为什么会觉得他们还有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资格?
他们配吗?!
为什么不惜花费那么大的精力,设计出那样充满针对性的术式,引导他们悔过,引导他们醒悟,让他们能够重新变回一个人?
为什么?
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的。他们不是其中唯一做出这种事情的普通人。
就算他们真的能够悔过,又能改变什么呢?
世上还千倍万倍这样的人,难道那个人能逼着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悔过自新,都能去重新做好一个人?
夏油杰含笑注视着乔温。
不可能的吧?
他说。
猴子就是猴子。猴子怎么可能理解人呢?
我拼命去战斗,去用自己最厌恶的方式祓除一个个咒灵,并不是为了保护这样的一群猴子啊!
什么强者就该保护弱者。什么咒术师就该保护普通人。什么正论!
都是放屁。
都是狗屎。
夏油杰的语气忽而激荡,随即,又再度归于平静。
我再也不相信什么正论了。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正论。
猴子不值得保护。那就创造一个没有猴子,只有人(咒术师)存在的世界。
我知道那会非常难,但我愿意终其一生去为之努力。
因为
因为他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那个相信着正论的自己。
回不去那个作为咒术师守护着普通人的自己。
黑发青年虽然是在笑着,表情却像要哭出来。
是我错了吗?
乔温:
在夏油杰执拗的注视中,他缓缓抬手
然后啪!的一声!
乔温狠狠拍了下对方的脑壳。
夏油杰:
夏油杰:???
他捂着被拍疼的后脑勺,怔怔看着眼前这个他以为会理解自己想法的人,像是完全没想到,对方竟会这样对待自己。
乔温嘴角抽动两下,露出略显狰狞的笑意:
中二病没治好,跑这儿来跟我玩儿起黑化了是不是?
夏油杰:
他想说什么叫中二病,什么叫玩黑化,我这是非常严肃的烦恼,影响了我的整个价值观你到底懂不懂!
就听乔温冷笑着说:
世界让我不满意,我就毁灭世界,创造一个让我满意的新世界。
来,你告诉我,抱着这样想法的人,是不是黑化了的中二病?
夏油杰:
虽然直觉有哪里不对,可他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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