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1 / 2)
我端起茶杯,呲溜一口喝了,这茶就浅浅一个碗底,却入口极香,浓郁不散,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解铃敲着扇子头,催促高野和尚快说。
高野和尚沉默片刻,说道:“愿赌服输,三位喝了茶,我自会与你们说。”
“别墨迹,赶紧的,”解铃催促:“我们三个都喝完了茶。”
高野和尚缓缓而道:“此地为阴阳道曹洞宗在中国大陆所设的五大灵坛和十小灵坛之一,本想无声无息开启,没想到灵阵误开在一座万人墓上,引阴气一发不可收拾。我奉命修设灵坛,选址错误,这是该死一;没有平复阴森鬼气,导致伤及无辜,此乃该死二;如今三位上门,咄咄逼人,辩经失败,我说出曹洞宗的秘密,此为该死三。我死之前,有一件事想拜托三位。”
我和解铃面面相觑,解铃道:“你说嘛。”
高野和尚道:“万人墓中有一女鬼,极其凶厉,为此地鬼王,想平复万人墓的阴气,必先除她。”说着,他从袈裟里,掏出一块玉牌,放在地上:“要除女鬼,先要封闭此地灵坛。三位施主,小僧唯有此事相求,到时自会有人带你们入灵坛,以玉牌关闭法阵。没了灵坛相助,女鬼便没那么猖狂。”
“这个嘛,好说,”解铃还拽上了:“不过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高野和尚目光悠远:“今日三位上门,机缘玄妙,看似偶然实则必然。三位日后都有不寻常之经历,你们过枯山水庭院之时,我以密宗法眼观过三位来历。你们若答应我的请求,我便道破天机,说说三位的以后命运。”
“说说看嘛。”解铃无所谓。
高野和尚道:“你们三人,一人为死人,一人为非人,一人为妖人。三人在此时此刻齐聚寺中,为命运交叉的十字路口,你们和我曹洞宗日后还会有极为玄妙的纠葛。”
解铃不满意:“喂喂,日本小和尚,不要打哑谜,把话说明白,不清不楚的什么意思。”
高野和尚突然从怀里拽出一把匕首,刀锋处光芒闪动,他对准自己的前胸,猛地插了下去。
我和解铃赶紧过去,可是晚了,他一刀进了自己的心脏,没看有血出来,头一歪死了。
这个举动连阿赞威都惊住了,他站起来,快步走上前,用手摸了摸高野和尚的鼻息,然后朝着我们摇摇头,示意无法救活。
解铃眨眨眼,他这样的油条居然无话可说。
我的震惊也很大,高野和尚是个很有魅力的和尚,年龄小却见解深刻,每一句话都能说到点上,没想到他就像流星一样说死就死了。
这就叫殉道吧?
就在这时候,只听四面廊下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还有脚步声,从回廊深处跑出十几个和尚。他们每个人都在振臂摇铃,跑的极快,铃声重叠在一起,传响于幽静的禅寺之中。
解铃一拍巴掌:“我靠,坏了,咱们成了瓮中之鳖,没想到这和尚用自己的生命设下了一个圈套。法克鱿啊。”
正说着,十几个赤脚和尚把中庭团团围住。阿赞威皱眉,采取防守姿态,我紧张的不得了,而解铃反而不慌了,潇洒地扇着扇子。
有和尚过来,把死去的高野和尚放平,然后用袈裟把尸体裹上。他们动作很娴熟,时间不长,尸体就在袈裟里成了一个圆筒,又过来六个和尚围着尸体盘膝而坐,一边振铃一边诵经,超度的经文在中庭传播开来,声音低沉。
我们三人站在廊下,有点不知怎么办好。
这时,有个和尚从地上捡起那枚玉牌,一步步走过来,躬身施礼,双手端平玉牌递过来:“三位,请随我入阵。”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风水阵
解铃把扇子一收,“哼哼”两声,“去就去,还怕你们不成。”
他跟在和尚后面,两人顺着廊下往寺庙的后身去,我赶紧跟了上去,阿赞威还是在最后。
和尚走在最前面,低头弯腰,双手端着玉牌,一路碎步小跑,我们得加紧脚步才能跟得上。我来到解铃身边,问道:“姓解的,刚才高野和尚临死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呢?”
解铃没好气:“我怎么知道,我看日本和尚比中国和尚还要故弄玄虚。”
我觉得他没说实话,解铃这机灵劲肯定破解了高野和尚的谜语,只是不说。高野和尚临死前点评我、解铃和阿赞威,说我们仨人,一人是死人,一人是妖人,一人是非人。怎么对号入座呢?死人好理解,妖人和非人又各指什么?
他的这句话在我心里算是长草了,我一路琢磨着,对于周围的景致变化不怎么上心,不知何时,我们已经到了寺庙后院。深夜远山如黛,没有月光,眼前只有一座造型奇雅的古亭,风有点大,四周空旷无声。
和尚带着我们进了古亭,里面无桌无凳,只有中心的一口井。井口是水泥糊的,上面压着石头,刻着一道道古怪的古篆符录。
和尚道:“我寺的灵坛风水选择失误,导致阴气大盛,给周边百姓带来诸多困扰。如今能封此坛者,唯僧人高野,可他已自裁,如等其他高手从日本过来,又不知消耗几时,恐会伤害更多的人。佛祖讲慈悲为怀,如今三位施主,机缘来到此处,你们都是身具大神通者,封坛之事还有劳三位。”
和尚把手里的玉牌递过来,阿赞威刚要接,解铃手疾眼快一把夺过,哈哈笑:“好说好说。贵寺高野和尚,临死嘱托之事,我们当然要做,这才叫有情有义吧。灵坛在井下?”
和尚点点头,他走到井口边,双手抱住上面的封石,那么重的石头他轻飘飘就给抱下来,露出下面的井口。
井口往外冒着寒气,凑近三步之内,都感觉到冷意侵脸,汗毛竖起来。
我趴在井口往下看,下面黑森森的,倒是极深处,似乎有几点火光跳动,不真切,像是幻觉。
就听到解铃问和尚,我们怎么下去?
和尚倒是老老实实说:“跳下去即可。”
解铃“哦”了一声,我正看着井,突然感觉有人掀着我的腿。这个举动太突然,我没有防备,失去重心,大头朝下掉进井里。
从高处这一坠落,我马上知道是解铃干的,恨得牙根痒痒。这个狗日的驴草的玩意,坏我多少次了,我还这么信他,我真是吃一百个豆不知道豆腥味,等抓到他的,先来几个大耳光,豁出去跟他撕破脸。
落下去的速度极快,我刚闪过一两个念头,整个人摔在地上。
我尽量不让脑袋先着地,使劲转着身子,摔下来的一瞬间,我寻思完了,不死也是个重残,谁知道落地之后很是柔软,身体还在地上弹跳了几下。
我爬起来,不远处有油灯火光,赶紧过去,端起桌上的油灯。看到落地的地方,铺着厚厚的草甸子,可能就是防止别人意外掉落。这时,有人影腾空而下,落在甸子上,摔了一踉跄,随即马上起来,扇动扇子,故作潇洒,正是解铃。
我恨得牙根痒痒,放下灯台,脚下一蹬飞奔过去,照着他就是一脚。
解铃身形很快,往旁边一躲,用扇子架住我的腿:“你这是怎么说的?”
“我日你……”我破口大骂。
解铃道:“有事说事,不要人身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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