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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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随闭嘴,扭头给宴其盛顺背。

他在开车,没法对着后面说话,只能稍稍侧首示作尊重:“叔叔,我和宴随在双方单身的情况下自愿走到一起,绝不存在‘抢’的道德问题,等您情况稳定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现在您的身体为重,请您不要再情绪激动。”

气胸忌辛劳和生气,宴其盛本就工作很辛苦,肺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很久之前医生就介意他动手术,他一直拖着,这回遭遇极端情绪,雪山崩盘再也受不住了。他的左肺压缩至不足5%,右肺也只剩不到一半大小,片子一拍出来,医生当即就安排了一个插管引流的小手术先给他稍作缓解。

一声拿了纸和笔过来:“和病人什么关系?”

“父女。”

“赶紧签字。”

宴随二话不说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因为是急诊,先前面诊拍片检查之类的项目都没来得及挂号付钱,这会护士递了收费单和住院单过来,另外还有一些药材需要去取。

傅行此从护士手中接过,对宴随说:“我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宴随淡笑道,客套和疏离不言而喻,伸手要拿回单子,“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爸爸过来。”

这声感谢不全是故意划清界限,有真心的成分在,她和宴连包括家里的阿姨都是弱智女流,没法搬动宴其盛一个大男人,所以宴其盛的上车下车都是傅行此背的。

傅行此拽过她转身,让她看失魂落魄的宴连:“你看看你姐这个样子,你爸这边总要留个人看着吧?”

他没等她什么反应,大步流星走开。

插管手术很小,直接拉了帘子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进行。宴随站在不远处,盯着帘子发呆。

“阿随!”罗子琴着急忙慌的喊声随着高跟鞋敲击的声音一齐近来,“你爸呢?”

“在里面做手术。”宴随指给她看。

“怎么在这里动手术?进去多久了?”罗子琴喘着气,光鲜亮丽的富太太鲜有露出狼狈的模样,手和嘴唇都发着抖,“你爸他怎么样?”

宴随没说医生看了报告把他们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质问他们为什么这么严重了才把病人送来就医简直把生命当儿戏。

她宽慰母亲:“应该没多大事。现在只是个小手术,过两天会动正式的手术,根据情况商量了具体治疗方案开大刀。”

帘子很快被拉开,宴其盛戴着氧气罩,被掀起衣服的上身插着一跟小拇指粗细的管道,里面有断断续续的血水,流向一只不小的透明盒子。

三人齐齐凑过去。

罗子琴一颗掉得老高的心终于降了一半下来,至少看起来宴其盛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她手放在自己胸口安抚尚未平息的心惊肉跳,“老宴,你感觉怎么样?”

宴其盛疲倦点头,视线扫过妻女三人,氧气罩后面,微弱地张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宴随凑近去听。

他说:“小傅呢?”

这老头,怎么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惦记年轻人的破事。宴随无语,怕刺激到他,还是给与了诚实回答,“去付钱了,一会就回来。”

宴其盛仍不放心,非常执着:“让他别走,我有事要问他。”

“知道了。”宴随敷衍着应下,既然罗子琴来了,而且看起来不跟宴连似的六神无主,撑个场面应该是够的,那她也能放心走开了,省得麻烦傅行此去办那些手续。

刚走出急诊室的观察病床通间,就看见傅行此拿着一堆药剂盐水神色匆匆而来,他本来就高,再把步子迈大迈急,前进的速度特别快。

对视的瞬间,彼此的眼神都带着意味不明的晦涩。

宴随迎过去,结果傅行此只有眼神在她身上转悠一圈,脚下根本没停,她不得不掉头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东西给我好了。”

傅行此充耳不闻。

宴随不耐,拽他手臂:“听到没有?这里没你事了。”

傅行此终于有一瞬的暂停,下一瞬又继续先行,他脸上浮起一阵戾气来:“我不同意分手。”

“好像用不着你同意吧。”宴随没再追他的步伐,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傅行此没回头。

宴随重新迈入观察室的时候,傅行此已经把药剂盐水都给了护士台的护士,他人正站在宴其盛病床前,弯着腰在听宴其盛说话。

不等她走到跟前,宴其盛冲她们三个挥挥手,示意她们走开,要清场和傅行此单独说话。

“老宴你要和行此说什么?等稍微好一点再说也来得及,现在你得好好休息。”罗子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法理解宴其盛的执念,她以为丈夫在担心自个有生命危险,所以要嘱咐女婿照顾好女儿,“你没什么事,啊,我已经问过医生了。”

宴其盛再次挥手,完全没得商量。

傅行此宽慰罗子琴:“我知道叔叔要问什么,我说就行,不用他说话。”

既然准女婿也这么说,知道丈夫说一不二,罗子琴也没了辙,拉着宴随走远些。

宴连却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傅行此。”

傅行此背对着宴随的方向,她只能透过他的背影隐隐看到他下颌动了几下,却不知道他究竟对着宴连说了什么。

不远处的椅子刚好走开两个人,罗子琴带着宴随过去占座,没忘记对继女施展善意:“连连过来坐吗?”

宴连迟钝地摇摇头,站在几米开外扶着墙。

“你学着你姐一点。”罗子琴小声对宴随说,“她装得这么急,一对比,你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你让你爸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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