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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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金屏之后的裴钧举目望向他来,他不及闪避目光,便已和此时这锋芒耀目的人双目相接了。

心神动荡中,他只见裴钧遥遥向他正色颔首,低垂目光,可当那目光再度直视他时,曾经的戏谑、黯然、猜忌和随意已都不再有——

有的仅仅是正视的淡然。

便是这时叫姜越明白,眼前这个人,应是再不可能与他同席而坐了。

……

“姜越……”

“姜越!”

一个响指忽而打响在姜越眼前,叫姜越霎时回神。

眼前陡然放大了一张裴钧的脸,唬得他一愣,忙退一步,才终于定下心。

此时庭中月色渐起,裴钧已在王府之中待了半日。除却假作公事在外院指使过一番礼部官吏清算用度,他也在入夜时随姜越与王府中的幕僚吃过一顿便饭,相商了后续计策,眼下可说是暂且无事了,便正跟在姜越身后徐徐再走回了白日上药的院子。

“你从方才晚膳时候就少言寡语的,想什么呢?”裴钧抱着胳膊绕着他走了一圈,抬眉端详他,“我那转暗为明的法子提了,赵先生他们虽说是要想上一想,却也没说就要否了我,也没说立时就答应,你不必那么早就开始忧心。再不济,我们做两手准备也是可行的。”

“我暂且不是心忧那事。”姜越垂下眼,似感慨般叹了一声,“我是想起了一些往日的事情,忽而有些不置信我二人如今竟同席而坐,同道而谋,将要行大业之举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裴钧拽住了胳膊拉进怀里。

裴钧眼眸微闪,一双长臂紧紧捆住他,凑上前同他鼻尖对着鼻尖道:“这你就别想了。我往后不止要跟你同席而坐,我还要跟你同榻而眠呢。”

说着不等姜越疑上一声,他已然偏头吻了上去,还牵着姜越的衣带把人拉进庭院,按在入门处肆意乱啄一气,才常舒一声道:“你这园子真好,一个人没有,不如咱们……”

“有的。”姜越迅速按住他拉向自己腰带的手,十分及时道,“有人的……”然后又补一句:“他们很快就巡过来了……”

裴钧手上一顿,睨见姜越这神色不似扯谎,细想下这晋王府中也确然不可能有如此守卫宽松之处,便倒也信了姜越的话:“暗卫?”

姜越暗暗松下口气,点头道:“还有下人。”

岂知裴钧那拉着他衣带的手却还是一扯,顿时叫他腰间一松,一口气又提起来。

只听裴钧在他耳侧压低声道:“那咱们进屋?”

姜越脑中登时轰然一响,待勉力自定,深咽口气,耳边却再度传来裴钧的诱引:

“姜越,外边儿有人……看着可不好。咱们还是进屋罢……”

随着这话袭来耳边的是一阵暖湿绵密的亲吻,从耳垂轻跃至耳尖。

姜越面颊陡烫、后颈发酥,饶是此刻再想按捺,身上的情状也全然出卖了他,叫他只觉全身上下所有感官都随裴钧此举而滚热起来。

他终于难以抑制地徐徐回应起裴钧的轻啄和缠吻,不自觉放上裴钧腰间的双手是万分生涩而试探的,得到的却还是裴钧愈加热切的占有与攻陷,不知不觉的倒退间,已被推入了灯火微明的室内。

背脊抵上书架的边缘,他此刻再无后路退,耳中只听二人湿重的呼吸交接在一处,化为低沉的喘息,暗换在粘腻交融的唇舌间——这声响端的叫人羞臊。

这时裴钧起手拨开他前襟的衣裳,顺由他下颌吻至锁骨,咫尺可见姜越喉结一动,便即刻咬上姜越颈间,双手却已向下探入他襟中,扯开了他里衣的带子。

可就在裴钧正要再往更深处探去时,几下叩门声却突兀响起了:

“主子!外头有忠义侯府的寻来了,说有急事要找裴大人!”

屋内二人闻声顿止。

裴钧稍稍与姜越分开,皱眉暗恼地看向怀中人的俊脸,不甘心地再啄了一口,才压着火气粗声道:“你这样子……先别开门,叫他去问问我府上是什么事儿寻我。”

姜越被他抵在墙角里,此刻俊面染绯、目色微乱、衣衫不整,确然也不是个开门的时候,由是便听他的,先稳着声色吩咐门外道:“去……先问问是何事。”

他这话音刚落,双唇就再度被裴钧凑上来夺过,继而又起一阵绵吻,叫他根本来不及思索。

这时,外头的下人却很快又出声了:

“回主子话,方才咱们就问过了。”

“他们说,是关在大理寺的崔尚书忽而自缢了。”

第83章 其罪五十四 · 蒙蔽(上)

此话一出,瞬时直如冷水泼熄屋内热度,叫裴钧顿然停下手中动作,与姜越相视之下,薄唇一颤:

“老崔没了……”

姜越见眼前人竟几不可见地一晃,忙稳住他胳膊,亦是惊疑道:“崔宇怎会忽而自缢?”

裴钧经此一问,神思猛醒,待冷静下来,不得不放开姜越,拴好衣裳:“我得去趟大理寺。”

姜越这时也系好衣带,下意识要跟上他,却想起自己已“死”,眼下并不能现于人前,步子便又即刻顿下,只能敛眉嘱咐他:“那你一切当心。”

裴钧走到门口听闻这话,脚步一停,似乎因此想起什么。下刻他又折返回来,拉着姜越衣襟,偏头在姜越唇上轻轻一印,双眼似含千言,最终却只凝成一句:“你也是,我很快回来。”

说罢他再低头轻啄姜越一下,得姜越点头应了,便匆匆抓起补褂拉门出去。

晋王府外,钱海清已驾车等在巷子里,但见裴钧出来,赶忙招手叫他:“师父!这儿!”

“去大理寺。”裴钧一边扒下身上的松青外袍,一边上了车,罩上赭色补褂理了理袖口,“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钱海清招呼车夫一声,坐在他身边忙道:“府里也是才得的消息。师父打点在大理寺的人说,今儿吃了夜饭,崔大人那号里就没动静,他们也没管,可晚些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却见着崔大人已把自己吊上了天窗的木栏子,眼见是断气有一时了……”

裴钧听言顿时闭目,一时眉宇深锁,难有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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