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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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无人,曾经有一个人就可以,夙默野嘲讽似地勾起唇角,不过被我杀了。

黑衣人脸色一变,一个沉甸甸的名字扣在心头。

北域符主,闻郁。

凡森罗殿门人,皆对其恨之入骨又闻之丧胆,即使葬身鬼楼十年,依旧像座翻越不了的大山压在森罗殿上空,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若、若是那人倒也可能,但再厉害也不是殿主的对手,殿主神威,令我森罗殿大仇得报!夙夜魔君在天有灵,必欣慰至极!

他话语刚落,肩膀一沉,对上一双阴鸷的眼睛。

谁告诉的你,他敌不过我。

黑衣人汗如雨下,他们如今的殿主夙默野,是魔君兄长之子,血脉缘故,与魔君倒有几分相似。

此时被其注视时,竟恍若魔君再世,若非被按着肩,黑衣人几乎要跪地扑伏,他哆嗦着附和道:是!属下说错了,请殿主责罚。

你看,连你也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夙默野看着人,忽地一笑,那你告诉我,为何他会死在我手上呢。

黑衣人浑身发抖,在又一声回答后,屏气道:因、因为殿主忍辱负重,在其身边蛰伏多年,与大长老里应外合,才一举诛杀......

一只手穿过他的胸膛,黑衣人瞪大眼睛,未完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答错了。

夙默野面无表情抽回手。

他修长的手被鲜血染红,从指尖到手腕,都是血淋淋的,唯独食指处的骨戒,被一圈灵力护着,一尘不染。

从殿顶滚下的人影摔成一摊烂泥,夙默野擦着手,脸色露出厌恶至极的表情。

不知在厌恶手中的鲜血,还是厌恶染上鲜血的自身,边擦拭边低喃道:是你不认错,是你说的,不悔,不悔,至死都不悔!既然如此,我亦不后悔置你于死地永不!!

北域圣宫。

夜里一群巡查的侍卫行步回廊间,忽而停下脚步,望着天空隐隐雷光。

速派人前往查看,领头者皱眉,旋即低声嘱咐,域主生辰将至,近来都提高警惕,万万不可懈怠。

身后众人齐声:是!

偌大的域主寝宫内,灯火灼亮。

一帘帘精致的轻幔后,如今北域最至高无上的人闭目卧在榻间,手轻搭在被褥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一蜷。

生辰......

今日我生辰,天下各仙宗流派、洞府名门、国城百家,争先恐后献礼,为何你不给?你在轻视我是不是!

什么?今天是咱们小域主生辰?!

你混账!我走了!

好啦,骗你的,走,出宫给你放烟花。

旁人都是绞尽脑汁准备的贺礼,你就用几束烟花搪塞我,哼,不许拉我,我自己走!

两身影一前一后,年纪稍小些的少年嘟嘟囔囔走在前方,精美的锦靴刚迈出宫门。

一抬头,整个夜空被璀璨烟火照亮。

那夜,身后圣宫灯火通明,前方整个北域上空符纹闪烁,万里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床榻上的年轻域主睁开眼,从枕下拿出一枚陈旧灰暗的玉简,看了不知多久,低声道:你活该,你咎由自取,你自寻死路,你......

他像在控诉,随后愤懑的声音一转,透着不知是怨还是恨,让你求我,让你低头......就那么难吗。

南岭楚家。

乌云盘旋其上,风雨欲来。

一株株青莲风中摇曳,在池面掀起层层涟漪。

莲池正对着的房门忽然开了,室内书案灯火不歇,身着便服的白衣男子走出,抬头望了眼北方,良久视线移到池中青莲。

他伸出手,指尖轻碰莲瓣。

楚柏月,别听他们瞎说,什么本家分家,不是南岭出身的怎么了,你照样是楚氏一族最杰出的子弟,迟早登上家主之位!

柏月!楚柏月!救命啊,我的符崽被淋湿了!

柏月,你知道他们现在叫我什么吗......符主,可我再也不想画符了。

柏......楚家主,别来无恙,我在鬼楼一切安好。

骗子。

池边白衣男子低声,收回手,转身拂袖离开。

大雨倾盆而下,狂风肆虐,一层无形的结界将花池覆盖在内,斗转星移,青莲依旧。

另一边,天地动荡。

天宗弟子们被突如其来的天雷劈得外焦里嫩,失去了平日的仙家弟子之姿,在银蛇乱舞的林间抱头鼠窜。

轰!

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疼!要熟了!

咔!

救命!哎哟!救命啊!

轰咔!

御剑不行,挡也挡不住!哎哟!我衣服着火了!

闻秋时扔掉小树杈,看了看地面流动着灵气的符纹,又望向电闪雷鸣间,被劈来劈去的众弟子,双手合十,愧疚地举过头顶。

无妄之灾,真是抱歉啊!

他没料到灵符在这世界如此厉害,没有纸笔,只是随手一画,这引雷符的威力就如此巨大。

闻秋时一脸歉意地埋下头。

他在原来的世界,大抵是灵气稀薄的缘故,所画的风符水符火符等不会有任何反应,真正能用上的是辟邪驱鬼一类,但师父让他无差别的学,因而纵使无用,他也一并练习牢记。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引雷符的效果,没想到符威如此之大。

闻秋时再次打量地面符纹,其上有微末灵力。

原主修为被废,但体内仍残留着一丝灵力,方才他画符时,大概是不自觉动用了一点,因此即使没有符纸朱砂承载,有灵力作为媒介,同样能使灵符显威。

闻秋时不由自主想到:靠一点灵力就有如此符威,若我来日有了修为,岂不是能毁天灭......

等等,我在想什么?

罪过呀罪过!

祖师爷在上,弟子绝无此大逆之心!

必福泽众生,无愧天地!

闻秋时忏悔不已,直到周围哦哦啊啊的痛叫将他拉了出来,他眨巴着眼,蹲在唯一安然无恙的树下。

滋啦。

雷花闪烁,脚边小草焦了。

本欲做点什么的闻秋时,神色一凛,往后缩了缩。

罢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天雷降临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林间已是一片狼藉,满地焦土。

方才东逃西窜的弟子们,大多已放弃挣扎,有气无力躺倒在地,不时被从天而降的银雷劈中,动弹两下。

唯二情况尚好的,只有牧清元与张简简。

但对比口吐黑烟的张简简,牧清元除了发丝略为凌乱外,并无其他狼狈。

他手持青霜剑,直迎天雷,在银光闪烁中身影一侧,一招移花接木,用灵剑将袭向他的银雷转向一旁。

轰!

雷声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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