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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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水盆的侍女手一颤,慌忙张望四周,带着几分责备的道:有何好问的,快些给小天祖擦拭。

怎么都守口如瓶,昨日在正大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姐姐,我好奇死了,你悄悄告诉我吧!拧手帕的女孩央求道,不然我去问旁人好了!

稍大些的侍女柳眉蹙起,犹豫了会儿,小声嘀咕起来。

昨日晌午,破空声传来。

一个血迹斑斑的尸体被支箭钉在楚家偌大的门匾上。

就近的几个楚家人过来一瞧,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尸体是前往大山捕捉圣兽的霄云君,那箭是族宝!

楚老族长赶来,布满褶皱的苍老面容有些难看,他身后的中年男子上前抱住冰冷尸体,悲痛欲绝回过头:族长,你一定要为霄儿主持公道啊!

楚志盯着门匾上的裂缝,脸色阴沉至极:敢如此挑衅我楚家,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放过,来人......

他正欲下令,胸膛泛起一抹冰凉,从阳箭幻化出的阴箭穿过,周围阵阵惊呼。

族长!!!

阴箭不伤楚家血脉,但此时,它似乎被裹挟了。

若非家主及时赶回,就糟了!

原来如此,给闻秋时擦手的女孩恍然大悟,随后忿忿,我不明白,家主那般好,为何还要受罚。

嘘,此事更不能擅议了,稍大些的侍女边催促她动作快些,边低声道:家主在暗中祭祀邪物,祭坛被发现了,所以回来后就在戒律堂领罚。

闻秋时被擦干净的手放回被下,听到女孩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什么邪物?

巫山古鸦!除魔大战中背叛符主的凶兽!

竟是那恶兽!

闻秋时心下骤沉。

谈话间,纱幔重新放下,俩侍女结伴离去。

待合门上响起,床榻上的小身影动了动,掀起被褥,拨开床幔望了眼左右,打算先下床。

这灵身不过三岁,下床都艰难。

闻秋时揪着被褥,肚子贴着床沿,两只雪白小足在半空晃了半晌,勉强碰到地面后,松了手,整个人落到地上。

他在房内找到衣物,穿上后,顺手拿起面铜镜。

小孩脸蛋肌肤细腻,眼睛乌黑明亮,衬得脸色如雪般惨白,不见血色,披散的头发颜色很浅,在亮光照耀中甚至有些透明,眉头微微蹙着,好似有无尽忧愁。

闻秋时放下镜子,抬手召唤:天篆何在

天篆在顾末泽手上,能召唤而来是最快找到他的方法,可惜等了半晌,不见天篆。

七生不灭花承载他的神魂寻灵身,瞒天过海,天篆都难以察觉。

黄昏之际,余晖落在走廊间。

房门悄无声息打开条缝,闻秋时见四下无人,溜了出去。

根据那俩侍女所说,距圣兽身陨过了两日,这里是南岭楚家,楚柏月此刻在戒律堂,他先寻到楚柏月表明身份。

闻秋时行步走廊,寻路间,忽然心神微晃。

远远看到一群忙碌的身影,看起来十一上岁,有的在擦地板,有的在擦朱红廊柱,有的在气喘吁吁提水桶。

闻秋时眉头微皱,心里涌起一抹奇怪之感。

他,好似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那群小少年少女若有察觉,一个个清澈的目光望来,带着浓浓不解,下一刻,一声怒喝从他们身后传来。

啪!

鞭子声响起。

管事模样的男子走来,一鞭子抽在地板上,恐吓道:又偷懒!还不快干活!管你们是哪个分家的少爷小姐,在南岭,在宗家,都给我记清楚了,你们只是奴仆!

那男子说着,朝众人目光所至望去,看到高廊间立着个孩童,正欲喝斥,对上一双冷下的眼眸,心神一震。

天祖两字未出口,便噗得吐出口血,昏死过去。

闻秋时不自觉倒退两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正巧楚族长心腹路过,撞见这幕脸色大变,令人将管事带走,看着苏醒的孩童露出狂喜之色。

闻秋时被他小心拉了起来,上下看了看:天祖何时醒的,族长知道定欣喜万分。

闻秋时思及俩侍女所言,这辈分极高的小孩是老族长楚志的孙子,幼时遭人暗算,模样心智都停留在三岁,十年前不知为何陷入昏厥,直到他进入灵身。

闻秋时略一琢磨,回答道:饿、饿了。

条理清晰的回答肯定不对,说饿,总不会露出破绽。

果不其然,那心腹没有半点怀疑,回头令人备些吃的,随后道:天祖先与我去拜见族长。楚志重伤在床,身旁一群人伺候着,闻秋时迈入房间,嗅到浓郁的草药味。

楚志身为楚家族长,历经数位家主,在族内名望甚高。

不过他修为不高,数百岁已到尽头,许是感觉大限将至,听闻与天地齐寿的圣兽出世,便慌不择路地令人去捕,眼下被阴箭中伤,楚霄云身殒,捉捕圣兽之事损了夫人又折兵。

一时间,脸上呈现出灰败之色。

直到他看到闻秋时,猛地咳嗽了声,瞬间精神起来。

楚志受了重伤,只能躺在床上,露出慈爱面容,手摸了摸被推到他面前的闻秋时:我孙儿终于醒了。

闻秋时头发被抚得凌乱,忍着躲开的冲动,露出天真无邪的笑。

一言不发,瞧着有些傻。

楚志却很习惯这幅模样,瞅了眼欲言又止的手下,收回手,扬起沙哑的嗓音令人带闻秋时换身衣裳,准备晚膳。

闻秋时被名侍女带走,换了身崭新的小锦袍,脚蹬雪靴,散乱的发丝束起,绑了两个丸子头,腰间坠了个威风凛凛的瑞兽小麒麟。

一路去哪,都是慌忙行礼之人。

秉承小孩爱动的天性,闻秋时拿起两块糕点,从凳子跃下,丸子头一摇一摆,跑出房门。

负责照顾他的一群侍人急忙跟去。

天祖小心些,去哪呀!

闻秋时握着两块糕点,跨过门槛,险些被绊倒,稳了稳身子,支吾道:我要找家主......要糖吃。

侍从一听,估摸小天祖找谁要糖时,有人让他向柏月家主要,才会说出这番话,于是道:天祖乖,小人这就给你拿糖去。

柏月家主在戒律堂,哪能带天祖去。

闻秋时一听,按熊孩子的模样往地面一躺,捂着糕点闹腾起来。

整个楚家的人就都知晓,小天祖深受族长宠爱,惹谁都不要惹这小祖宗,眼下若是让族长知晓把他孙儿惹哭了,在此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面面相觑,上话不说带他去戒律堂了。

楚柏月刚受了几十戒鞭,跪在宗祠里,得到天祖醒来的消息不久,门外传来动静。

有人快一步赶到,行礼后,愁眉苦脸道:家主,小天祖非要来寻你要糖,我等拦不住。

楚柏月淡声:知道了。

片刻,一阵凌乱的脚步传来,夹着哒哒哒的小步伐,听起来走得很急,但再急也改变不了慢吞吞的速度。

闻秋时一边怀念修长双腿,一边迈开小短腿,走得气喘吁吁。

抵达宗祠时,他苍白脸色浮现出红润,小丸子头松散起来,看起来摇摇欲坠。

楚柏月背对门口,着了件单衣,素冠束发,背后有点点血迹,按理楚柏月该向他行礼,但此时在跪拜列祖列宗,未行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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