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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怕疼,这一鞭子简直能要他小命!

楚家主冷声:你可知罪?可有悔改之心?

知罪!可后悔了!

少年额头冒出薄汗,使劲点头,打完就后悔,后悔没下手重些!

家主怒极,扬起鞭子又要落下,这时,一个未脱稚气,却不容置喙的急喝传来:放肆!

围聚的人群不自觉散开,露出一条路,华冠少年疾步而来,身后跟着一群冷面的北域侍卫。

拜见少域主,楚家主向少年行礼,尚未直起身,手中的戒鞭被夺了去。

啪!

郁沉炎一鞭子抽在他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他,老子都没打过!

郁沉炎瞧见少年衣后血痕,气得七窍生烟,吐出不雅之词。

他心道在北域,在圣宫不是能得很吗?蹦跶得那般厉害,怎么出来他一不留神,就被人欺负成这模样?!

俗话说打脸不打脸,何况堂堂家主,在众多族人面前被个小辈抽脸,再耻辱不过。

即便对方是北域少主,楚家主也忍不住怒发冲冠,但郁沉炎下句就把他冒出的反抗心压了回去:我爹也没打过,你是比我爹还能吗?!

楚家主嗫嚅起来。

圣尊、谁比圣尊能......

郁沉炎使劲抽了几鞭子,打得人满脸血痕,随后将鞭子丢给身后侍卫,冷眸望着跪地之人:他打算抽阿闻多少鞭,加倍打回去,打死是楚家的福气,这种家主早该废了,另立贤主吧。

说完,郁沉炎走到长凳旁,没好气地扶起比他大几岁的少年:你的天篆呢!符呢!难不成就会窝里横!

闻秋时背后火辣辣的,疼得龇牙咧嘴时,被他一句窝里横生生逗笑了。

郁沉炎扶他往前走了两步: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何任人宰......

郁沉炎话未说完,注意到旁侧的视线,望了回去。

看到被人擒住的楚柏月,郁沉炎眯了眯眼,瞬间明白了什么,再瞧身旁的少年报平安似的,冲人挑了下眉,顿时勃然大怒。

又是他!你之前还把衣服......唔。

闻秋时捂住他的嘴:嘘。

楚柏月看着两人吵吵闹闹离去,又望了眼还在受鞭罚的家主,忽然领悟了什么。

而后老族长来了,未责罚他,反问他愿不愿意留在南岭,与那些本家子弟一起修行学习。

楚柏月留下了。

刚认识的少年听闻后,看样子不甚赞同,不过并未阻止,只塞给他一枚玉简:你若在南岭过得不舒坦,便来北域寻我,寻不到我,便用这玉简联系。

但玉简未在他怀里揣暖,便被华冠少年夺走了。

我让你们族长好生照顾你,你应该会在南岭过得不错,不必来北域寻阿闻了。

此后楚柏月在南岭扎了根,凭着过人天赋,短短时间超过那些本家少爷。

即便他是分家子弟,也越来越多的人将他视作下任家主候选人,但楚柏月无心家主之位,他只是想学些法术,变强些。

家主之位尚未有定论时,除魔大战来临,修真界局势瞬变。

楚柏月想赶到受了极大创伤的少年身旁,但他被绊住了脚,父亲母亲胞弟,青山的家人,各大分家头上悬着的屠刀摇摇欲坠,他不得不卷入家主争夺中,唯一能做的便是写信问候。

但渐渐的,信也少了......

楚柏月指尖轻触池边青莲,眸光淡淡。

如果说郁沉炎是他少时羡慕过的人,没有顾虑,肆无忌惮,那么如今的顾末泽,他甚至泛起几分嫉妒,没有束缚,没有任何身外枷锁,全天下只在意一人,便能为那人做任何事。

是他办不到的,但以后......

楚柏月盯着神木制成的物样,恍然回过神,温润如玉的脸庞露出无奈笑容。

一夜未眠,精神竟有些恍惚。

他竟盼着了结此事,除去蛊毒后,能有一线生机。

第78章

楚柏月拾起神木匕首,十六枚神木钉。

他不仅要解蛊,还有将楚志多年行径公之于众,毁掉将楚族分家视为奴仆的丑恶制度。

楚志当年有八个兄弟姐妹,各个修为远胜与他,却因没有他心狠手辣,全部被毒蛊控制,搬离南岭,成了如今八大分家,不仅他们八人有子蛊,后人们也无逃脱,只有不断给南岭楚家卖命,给楚志卖命,才有丝活路。

挖采灵矿上供,天涯海角寻天灵地宝上供,抵御外敌保护南岭,最脏最累最危险的事都是分家来做,身在南岭的楚宗家,享受着最与世无争的宁静,最得天独厚的资源,世世代代吸着分家血。

而这些丑陋之事,除了宗家楚志群人,各分家历任家主,没有谁知晓。

所有分家子弟从小就被教育,南岭楚家的血脉最为高贵,宗家是王,他们要不惜切守护,诸如此类的思想根深蒂固,偶尔有反抗者,都被楚志用毒蛊灭杀,维持着风平浪静。

楚柏月曾与其他分家子弟样,修行着低级法术,唯的愿望便是完成沉重的上供任务,日复日年复年,但他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修行天赋极高,即便是低级法术,也能被他用的如高级法术般,谁都能瞧见他肉眼可见的天赋。

青山分家家主,亦是他的父亲,不忍楚柏月就这样生被困在青山,他儿是人中龙凤,当去外面更广阔的世界自由闯荡。

适逢楚志寿宴,青山家主便让楚柏月代表青山分家前往南岭,将楚柏月送到那些宗家人面前,他不知此行是福是祸,但唯有南岭,才能给楚柏月修行所需的资源。

楚柏月越有用,楚志越舍不得用毒蛊对付,他要留着这分家子弟,壮大南岭楚家。

彼时楚柏月并不知晓这些,留在南岭修行,直到陨星谷除魔大战后,他知晓闻郁受了极重的打击,想去北域找他,楚志毒蛊警告他,才得知切。

楚柏月只能边壮大南岭,边寻解蛊之法。

十来年间,楚柏月尝试了无数方法在不伤害中蛊人的情况下除去毒蛊,无成功,直到不久前,他看到天篆,突然想到神木,用神木斩断母蛊与子蛊之间的联系,再悄无声息除去母蛊。

他试过,此法可行。

初阳升起,晨风将池莲花吹得摇动。

楚柏月握着手中的神木,嗅到淡淡清香,唇角噙起轻笑。

终于要结束了。

楚柏月回身打算前往宗祠见邀他前去的楚族长,视线中,多了个穿着锦袄的小身影,不知在后方站了多久,他竟没能发现。

楚柏月右手负到背后,将神木遮了起来,笑:你怎么来了?

他侧过身,让出通向莲花池的路:来看闻古古的吗?

不是,闻秋时摇摇头,来看你。

楚柏月微微错愕,轻笑:我有什么需要看的。

我是来道歉的,闻秋时摊摊手,皱起小眉头,我那时以为你被家主之位迷了心智,未曾想过,或许你有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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