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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晚饭方伊池也没怎么吃,回屋烤了许久的壁炉,把双脚都烤得热烘烘的,才等来风尘仆仆的贺作舟。

贺作舟还来不及褪去在外人面前的那股子锋利的气势,进屋的时候,望向方伊池的目光还带着刺。

灼热的刺,是来不及隐藏的欲望。

他被扎得面色通红,半条胳膊搭着沙发的椅背,忽然就不那么敢过去了。

方伊池不过去,贺作舟自个儿过来:“小凤凰,等我呢?”

“嗯。”他抱住先生的腰,深吸了一口气,尝到了风雪的气息,也尝到了熟悉的柠檬味。

贺作舟刮胡子的时候,脸上的泡沫永远是这么一个味道。

方伊池第一次闻到的时候,两个人还没发展到如今的关系,如今腻歪久了,在意的便不再是气息,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比如姿势,比如深浅。

他想着想着,羞得直抖:“先生,我要是怀了……”

话音刚落,身边的沙发骤然一沉,方伊池整个人被贺六爷密不透风地压在了身下,连带着腿都被死死按住。

贺作舟那双漆黑的瞳孔里酝酿着汹涌的波涛:“你怀了?”

他愣了愣,才意识到贺作舟听岔劈儿了,恼火地蹬着腿:“先生您这什么聋耳朵?我是说如果……如果!”

“如果?”贺作舟失神地咀嚼着这句话,片刻后长舒一口气,缓缓撤了手里的力。

“先生?”方伊池有点摸不准贺六爷的心思,“您……您不乐意我怀?”

“我乐意什么?”贺作舟这时候也回过神了。人小凤凰的生·殖·腔刚被顶开几天,怎么可能就怀了。

“我巴不得你不怀,让我多疼几回。”贺作舟气急败坏地把他拎到床边,“你以为怀了舒服?方伊池,我看你就是想心疼死我!”

第六十三章 病危

贺作舟的恼怒是在方伊池的预料之外的。

他以为贺六爷会想要孩子,毕竟连他自个儿,都对有个后代存着一两分希冀。

哪怕他不会教,哪怕他压根儿不会做爹。

不过仔细想想,贺作舟以前就对他想要怀孩子帮忙争家产的念想抱有极其抗拒的态度。

方伊池那时候满脑子报恩,不太理智,如今反思,也觉得当初的想法不对。可现在他们成了婚,喜宴都办完了,怀孕生子争家产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才不信六爷那套心疼他的说辞。要是真心疼,在床上怎么不轻着点疼他?

贺作舟和方伊池目光短暂一触,就知道这凤凰又想歪了,于是恨铁不成钢地抬手,摆明了要执行家法。

方伊池这会儿最不怕的就是家法,他把衣扣一扯,露出满是吻痕的脖颈:“先生,您扯呢!”

贺作舟可不就是瞎扯吗?

却又不是真的瞎扯。

他喜欢方伊池,喜欢在床上疼他,自然对小凤凰的肚子有那么几分任何人都理解的期待。

但是贺作舟心里更多的是顾虑。

贺老爷子有过男妻,那个人平日里看上去身体不错,生了贺老六的姐姐以后,忽而迅速消瘦。医生说是生产时被冷风吹了的缘故,贺作舟时至今日还是觉得和怀了孩子有关。

贺作舟担不起这个风险,他想要的是跟方伊池过一辈子,这里面有没有孩子,其实并不算特别重要。

如此一想,就算以后都不进到最里面,也是可以的。

就是不知道开了荤的小凤凰能不能忍。

方伊池当然不能忍。他当晚就察觉了贺六爷的意图,气得默默垂泪,翻身拿背上的凤凰对着贺作舟,还用被子在两人之间隔出一条“河”。

贺作舟在方伊池的“威逼利诱”下,很快服软,满足了双方的欲望。

那时已是清晨时分,窗外透进来蒙蒙的天光,方伊池把汗津津的手臂从被子底下伸出来,嫌贺六爷身上热,自个儿滚到床边沿,边透风,边说:“先生,您……您不必想这么多,我喜欢您,您也喜欢我,我不担心,您也不要担心。”

他没把事情说透,贺作舟却能懂。

“多大点事。”方伊池嘟嘟囔囔地打着哈欠,“怀就怀了,您疼我,我什么也不怕。”

贺作舟躺在方伊池身边,既纳罕自个儿少见的优柔寡断,又折服于小凤凰干干净净的爱。

像眼清澈的泉,上头连片落叶都不曾飘落。

而方伊池把所有干净的爱都倾注在了贺作舟的身上,发现这一点的贺六爷难免有些措手不及。他原以为方伊池对自个儿依赖大于喜爱,毕竟当初他们在一起的契机摆在那里,身份的差距也横在那儿,贺作舟从不奢求不懂情爱的凤凰能彻彻底底地开窍,却不料还不等他费劲儿,凤凰就已经对他敞开了心扉。

情爱的滋味太过美好,贺作舟有些飘飘然,转身搂着困顿的凤凰又纠缠到了大中午。

他俩过得快乐,一直住在北平城里的方均南是一点儿也不快活。

南方的方家底蕴虽比不上贺家,但是商人重利爱面儿,最不能忍的就是自家的少爷去当旁人的男妻,就算方伊池嫁的是四九城里有头有脸的贺六爷,消息传回去,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首先是方伊池的亲爹方正北,据说直接气病了,还连续拍了好几封加急电报,要求方均南无论如何也得把方伊池带回去认祖归宗,至于这门亲事,方家人肯定是不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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