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到了盛承宣这个年纪的人,谁没有自己的孩子?成亲三载,她的肚子却没有一点儿动静,现在就连后来成亲的左初瑜也有了身孕,她疑心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越想越觉得难受,回去之后她就哭了一场。
盛承宣回来时,便看见自己的小妻子趴在小几上抽抽嗒嗒,两个眼睛像核桃一样肿着,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将人抱在怀里,“这是怎么了?”
岑欢见到他来,搂着他的脖子哭得更厉害,“承宣,你会不会觉得生气,我一直都没有为你生一个孩子。”
盛承宣有些哭笑不得,刚想板着脸教训人一番,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可看见一张娇嫩的脸上全是泪渍,顿时又心软了,哄着:“我娶你又不是只为给我生孩子的,我们还有那么多时间呢,不着急的。”
“可承泽和初瑜都有孩子了。”
“我们以后也会有的。”
岑欢还想要说些什么,身子突然失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压倒在床上。盛承宣亲了她一口,“我们现在也可以有。”
帷帐被放了下来,然后就是满室春色。
经过这件事情,倒是暂时没有人能抽出身去梁平,倒是给了沈棠和陆持一个相处的机会。
陆持接到沈棠之后,很快将在梁平里的住所让出来。梁平里没有侍候人的丫鬟,大多的事情他都不得不亲力亲为。
沈棠来回折腾了一回,身上已经是一层汗,雪白的中衣被汗湿了一层。陆持从外面要来了一些热水,预备替她将身子擦洗一番,顺便换一件衣裳。
等他将兽角铜盆端进来时,沈棠皱着眉头问:“没有丫鬟的么?”
“倒是有,你愿意让一个生人进来的?”
看着床边放着的一套整齐的衣裳,她没有说话,这两样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她不想要一个面生的人进来服侍,可自己得了这样的病,若是让她身边的丫鬟跟过来,也是强人所难。可她和陆持之间男女有别,曾经又有过那么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让他替自己来擦洗身子,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我自己来,可以的。”因为高烧不退,沈棠的两颊晕染出一片深红,说话时,气力上便有些不足。
而陆持也没有给她选择,从一旁取过缎带,在自己的眼前缠上几层,确定看不见之后,才将拧干的热帕子递过去。“你自己先擦一下身子,等会我蒙着眼睛,帮你将衣服换了,不会看见什么的。”
就是不看见,可那些触碰都是难以避免的。可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沈棠最终将热帕子接了过来,解开扣子。她胡乱在身上抹了两把之后,就将帕子还给陆持,细声嗫嚅着:“好了。”
“背后擦了没?”
她还没有回答,陆持便起身,径直走到放了铜盆的木架边,将帕子洗了一遍之后拧干,拿着帕子又走了过来。中间,他并没有碰到其他地方,沈棠都快要怀疑,他是否真的蒙上眼睛之后就一点看不见的。
“你将身子侧过来,我替你擦擦背。”他说得自然,仿佛觉得自己做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沈棠原先没准备动弹得,谁知道他突然伸出了手。她本能地将身子往里面倾了些,男人的手眼搭在自己的腰间。他掌心很热,甚至比自己的体温高上许多,那一小块地方变得灼热。
“嗯?”声调上扬,带着些疑问,男人修长的指尖却强势地从衣摆下方探进去,然后将衣服轻轻卷起,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着她的背部。
沈棠低着头,将脸直接埋进素色花纹蜀绣软枕中。帕子是棉绸的,贴着皮肤时,没有像麻布那样将背部刮得生疼,也没有像丝绸那样柔滑,而是一种轻微的酥麻感,将每一个毛孔都激起疙瘩。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热起来,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沈棠觉得有一股躁意盘踞在胸口,无法舒缓出去。她的脑子有些晕沉,尚且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
陆持倒还算是规矩,迅速替她将汗湿的衣服换下来之后,就解开了蒙着眼睛的缎带。他看见沈棠脸上潮红,洁白的贝齿咬着干涸的嘴唇,唇齿间隐隐有血丝。
他连忙拿出手帕,指尖顶着手帕的一角,轻按出血的地方,“是不是有哪里疼?我这就让太医过来瞧瞧。”
“不是,只是脑袋有些沉,感觉整个人被困在缸里,晕晕乎乎的。”
陆持给她倒了一碗热水,喂她喝点水润润唇。之前他一直亲自照顾两个孩子,所以动作也还算是熟练。“若是想睡便睡一会儿,等过几天,这病就好了。”
沈棠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也没有吭声,喝了水后便躺在软枕上,不知不觉就这样就睡过去。
她是在睡梦中被活活疼醒的,身体里面像灌了许多冰块进去,冻得浑身的骨头发疼,身体都快不像是自己的。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却没有点烛火,一片寂静。她咬了咬牙,也没有去叫人,随后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些。
哪知道她刚动作,左手边的床榻上便传来动静,一阵衣摆摩擦的声音之后,便听见火石的碰撞声。烛火被点燃,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眼睛突然见到光亮,下意识的闭起,等适应之后才重新张开,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男人关切的面容。
“怎么了?”
沈棠忍着那股疼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缓慢地吐着字,“我有些冷。”
陆持将她的手握住,发现她的手心是滚烫的一片,甚至出了汗,心上大骇,瞬间方寸大乱起来,说话也没有以前的利索。“我去给你加床被子,外面的药已经在熬了,喝下去之后……便会好。”
可等加了床被子,将药喝下去之后,明明沈棠的脸已经被烧得通红,额头上全是汗水,她仍旧觉得冷,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这个时候,肉体上的疼痛反而不算什么,更煎熬的,便是那种恐惧所带来的精神上的折磨。那些说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多半还是没有经历过大病大灾。在经历过死亡的威胁之后,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沈棠情绪上有些崩溃,用被子捂着脸哭了一回。
陆持看着他那样,心窝子都是疼的。他索性将外袍直接脱掉,躺到床榻上,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他攥着她的手腕,半强迫地将她手贴近自己的胸膛,头抵着她的额头,问:“觉得热一点没有。”
手上能感觉到一些热意,她已经没有了推开他的力气,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鼻端是熟悉的草木的清香,里面夹杂着艾草的气味,却神奇的让她突突直跳的神经缓和了些,让她忍不住将自己的身子贴得近一些。
陆持搂着她的腰,伸手将她的腿一把捞起,架在自己腰间盘踞。
沈棠的整个身子都像是挂在他身上,曲线相贴,他却没有丝毫的杂念,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部,同她说也是在同自己说,“马上就会好的。”
可天不遂人愿,沈棠病症来得迅猛,太医研制的那些药方能够缓解大多数人的病症,却在沈棠的身上没有多大用处。
沈棠的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两三天之后整个人已经处于迷糊中,一整天都难得有清醒的时候。
盛承宣是两日之后过来的,来见过沈棠几回,同她也说过几次话,眼见着她的精神越来越差,到最后说话的时候,她都能够直接昏睡过去。沈棠发病的样子他却没有见到过,陆持将门一关,一个方脸的侍卫就挡在门口前,寸步不让。
他在外头,只能够听见女子压抑的哭声,和男人低沉的诱哄声。
陆持抓了三个太医在屋子里坐镇,进进出出好多回,险些将三个太医先给逼疯了。太医到最后倒是琢磨出一个方子,不过用药很是凶猛,里面甚至掺了一味牵机药。成则皆大欢喜,若是败了,就是那牵机药都能要了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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