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1 / 2)
他有些慌乱地尝了口蛋糕,一向入口就能让人觉得全身心都放松下来的抹茶味道,这一刻却只尝出了苦涩的滋味,他拿着小勺,下一口,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啊,他来了。
夏砚无端生出一种逃避的心思,短短一天不到,心情就已经像是坐过山车,接连起伏了好几阵,而此刻,车子驶向了许久未修即将报废的轨道,他想,只要自己一转头,那条轨道,定会当场毁掉,而车上的人,也必将摔得头破血流。
他再是不敢看,那人也还是一步步走了过来。
一抹黑从夏砚眼前晃过,越过站起的程晨橙,坐到里侧,同时,她也跟着坐下。
夏砚?
看他突然低下头,程晨橙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关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还没回答,另一个人先开了口。
没有帮我点一杯吗?
夏砚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猛一抬头,看见青年那张面含春情的桃花脸,怔怔道:于念易?
于念易被他一时忘记变化的灰败眼神看得有些脊背发麻,偏头看向程晨橙,眼中闪着只有她看懂了的光。
程晨橙也被夏砚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很快明白过来他的反应是为何,赶紧解释:是我忘了和你说,我其实已经不喜欢贺程了。你也知道,我一开始对他就是一见钟情,虽然时不时能从你那知道和他有关的事情,但可能是因为我一直都没有真正去接触过他,所以后来他在我脑子里的印象越来越模糊,最后就变成了纸皮人一样的东西,时间一久,我已经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
机缘巧合之下,我认识了于念易。我知道,大家都觉得他不是个会定心的,说实话,我在了解他之前,也的确是这样觉得的。
但是在真正和他接触、了解了他之后,我发现,其实那只是外人眼中的他,真实的他,是个很好的人。
所以夏砚,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什么样的人,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你应该也清楚,如果我真的认定一个人了,他一定是有能让我喜欢的点的。
夏砚好一会儿才消化干净她话中的意思,那辆过山车轰隆隆地继续行驶,这一次,直直冲上了云霄。
晨橙的话,如甘霖,太过及时,拯救了几近枯竭的他。
他没有想过,结果会朝这个方向发展,良久,他看着晨橙,真诚道:如果是你认定的,那我会相信的。
因为他的肯定,晨橙明显松了口气:夏砚,我知道我这么说太过片面,但因为是我自己的经历,所以我还是想把我的想法,跟你说一下。
嗯,你说。
她意有所指地缓声道:我承认,一见钟情是件很浪漫的事,我也亲身体会过。但是我觉得,有时候,人之所以会在一见钟情的感情里咬牙不断走下去,可能是因为,潜意识在给了他暗示,所以到后来,他在遇见更合适的人时,还是选择继续听从那道暗示,而忽视了此刻心里真正的声音。
我了解你,你是个在感情方面十分长情的人,但是,你又是个在这方面有些愚钝的人,我说的愚钝指的是,你可能早就对另一个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却固执地认为自己依然喜欢着上一个人。
我希望你可以适时学会从一段感情中抽身,如果那个人你好久都没有等到,可能你们是真的不合适,既然这样,那你就试着,去看看另外的人好不好?
她尽量隐晦地,把自己的意思表达了一遍。
我不适合你,贺程对你来说可能更合适,所以你多看看他,别再一根筋地喜欢我了。
她觉得今天应该可以把一些事情解决掉,毕竟她还有了男朋友。
夏砚也如她所期盼的,渐渐露出了一副陷入思考的神情。
一想到即将迎来的光明,晨橙的笑容,越发灿烂。
她已经可以幻想,自己和夏砚换个身份相处是什么样子的了。
比朋友更亲近的关系。
一旁维持自己背景板身份的于念易,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笑,眼神闪了闪。
夏砚终于开口。
晨橙,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我觉得,是我的话,如果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就算他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会继续用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边的。喜欢他这件事,除了我自己,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包括他。
晨橙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了,她忍住要拍桌的冲动:就算她结婚了、有了孩子、这辈子都和你不可能了,你也还要一直喜欢下去吗?
他温柔笑笑:如果这辈子只有这样一个人,那我想,应该是的吧。
那你怎么就能确定你不会影响到她呢!如果她知道了你的心思你要怎么办!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你怎么就能肯定看见对方眼中的认真,晨橙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砚喜欢她这件事,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让她也知道了,她又怎么敢肯定,自己终有一天会知道呢?
她那时候心疼贺程,这一刻,同样心疼对面的人。
她何德何能,才会让夏砚这样的人喜欢上呢?
夏砚没有错,喜欢一个人,默默喜欢了两年多,只安安分分以朋友身份自居,从不打扰,从不越线。
要论谁错的话,她才是最该被责备的那个人,如果当初她能看透夏砚说那话时内心真实的想法,也许一切,会有不同的走向。
但人生,本来就是由各种阴差阳错组成的。
一个人活着,可以无数次懊悔,却没法,拥有一次重新做选择的机会。
这便是人生的可悲。
晨橙,我一定不会让那个人,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夏砚离开的时候,晨橙终于没忍住,埋头趴在桌上默声哭了出来。
一只手从身侧伸来,似是想放上她的后背,又收了回去,过了几秒,再次伸过来,还是没有放上,来回几次,最终,还是轻轻搭在了她的背上。
他一下又一下地拍着,给以无声的安慰。
只不过是假扮男友,现在,倒让他有了种假戏真做的错觉。
贺程没在宿舍,夏砚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好像自从周六那晚自己给他发了酒店定位后,两人就没再有联系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久没和贺程说一句话。
夏砚突然觉得,自己和贺程的关系,好像比他想得,还要亲近一些。
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再去想一个人,就变得理所当然。
鸡儿一只。
鸡你妈,九条!
贺程,你的电话。
碰!三筒。
感谢老铁,我又胡了!
你手早上摸大便了,胡几/把了!是不是有人给你放炮了?
贺程把手上的牌推倒,一边跟着洗牌,一边回应刚才在打牌声中喊了自己名字的人。
没心情接,不重要的电话就直接帮我挂了。
卢旭青咬了口手里的饼干,随意扫了眼名字,是备注的全名,估计是个普通朋友。
自动挂断了,那我就不回拔了,反正你手机也没多少电,估计电话还没打多久就先自动关机了。
嗯。
过了两秒,卢旭青又喊:他又打过来了,但我不想直接挂。
随便你,把铃声给我静了。
好嘞。
卢旭青等着系统再一次把通话掐断,才起身去厨房端了盘草莓,回来时,新一次的通话正好被挂断。
他默数了下,这是第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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