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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晋朝律法严明,苦于名誉案自许多朝代都存有极大的纰漏,无可借鉴的案例。
加之,自晋朝立国以来,总有人借着名誉有损者不得参加科举,设计许多学子白白葬送前途。
然而这条律法又是开朝先皇所立,废不得,且名誉有损的学子纵使为官也无法服众。
倘若有桩得以妥善解决的名誉案为例,往后遇见声誉损失影响面极广,尤其波及为官、婚姻、生意等大事,有百人或千人传定为造谣,根据事态轻重,报官立案,结果入档,告示众人。
这是林老爹所预想的方案,其他人做这事或许有难度,可林老爹,从他还在京城里的时候便有此打算了。
奈何此举等同于开创先河,何其难?
至于易鹤安,没有林老爹的伟志,他只想,以后不要再有人信口谣言,害得猫儿受委屈。
就算堵不住喜好绯闻逸事的嘴巴,也总要让人分清真相如何。
殷呖呖憋了好一会儿,最后由衷道,“其实吧,易鹤安,你今天挺让我刮目相看的。”
担心易鹤安不信她在夸他,小脸立刻严肃,诚恳认真。
易鹤安视线落在她唇角一点汤渍,在看看她难得正正经经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
莫名被笑得殷呖呖:“??”
“易鹤安,我生气了。”她怒了。
“哈。”易鹤安笑得愈发欢了。
“易鹤安!!”以后再也不夸他了!
第37章 伯父?岳父?
林老爹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县令爷,曹切的事很快就得到处理,告示在第二日清晨就贴在了镇里的告示栏。
还没从易鹤安被告缓过神来的镇民,瞬时如铜炉里沸腾开水。
尤其是得知县令爷要查办捕风捉影的造谣者。
曾在其中掺和一脚的人,都惶惶不安,窝缩在家里生怕遭殃,就连街边的摊贩都少了小半。
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会降祸到哪家,连带着镇里对殷呖呖的流言蜚语都销声匿迹。
将入金秋八月,蝉鸣渐消,同时沉寂的还有红鲤镇的镇民。
殷家院落黄绿交杂的树下,咯吱咯吱晃动的摇椅里,殷呖呖优哉游哉地躺在上面,闭眼打盹儿。
耳边没了聒噪的蝉鸣,委实让她觉得入秋果真是件令人神清气爽的事情。
好像,斗蝈蝈大会再过几天也该来了,她想亲手养成蝈蝈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她摸摸下巴,估摸就这两天约着赵笑笑他们一起去山里转转,逮不到的话,就去镇里蝈蝈的养殖户买一只。
正盘算着,突然被一团阴影笼罩,抬头看见熊叔,他说,“小姐,外面有位说是你同窗的人找你。”
摇椅晃动的咯吱声戛然止住,殷呖呖诧异地扬了下眉,莫非她和赵笑笑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刚想着要叫他去捉蝈蝈,他就来找自己了?
殷呖呖腾地从摇椅上站起身,捋了捋衣服往外走。只见门外站着位面相端正体型匀称的少年,面上覆着层郁色。
“曹切?!”她愕然。
曹切一见她,一抹尴尬将郁色取而代之,有些局促地施了一礼,“殷姑娘。”
殷呖呖心底紧张了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别是那次没说够,这回到她家门口来说了,那她可不一定能控制住拳头了。
大抵是她藏不住心思,面部表情直接吐露出来,曹切的尬色更浓,急忙摆手,“不是,殷姑娘不要误会。”
他拽了拽衣摆,“我……我是来向殷姑娘赔罪的。”
“赔罪?”殷呖呖呆了呆。
“我为言辞过激,特此向殷姑娘请罪。”他面露几分愧色,“殷姑娘与易兄当日所言,让我羞愧难当,休学以来,越是深想,羞愧便深深入了骨髓。”
复又想起跪在公堂三拜的身影。
他眼里顶天立地的爹对此事从始至终并未露面,甚至一言不发,反倒是柔柔弱弱的娘……那双作羹汤、织布缝衣的手,替他击响衙前的大鼓。
他攥了攥手,鼓起莫大的勇气,“我不该对姑娘有偏见,更不该默守陈规,用私人眼界中的条条框框约束女子,权当我白读了多年圣贤书。”
狠狠一作揖,腰弯得极低,头更是低,声音恳切,“望姑娘见谅,若是姑娘不原谅,也是我应得……”
他话没说完,胳膊被一托,整个人的背就直了起来,落入眼帘的是少女明媚的笑颜。
“那日的事早就翻篇了。”殷呖呖一抱拳,“同窗之间,哪有那么多深仇大恨要计较,你往后不必将这放在心上。”
她笑得能让人散去阴霾,曹切定了定神,踌躇一下,“其实……”
其实那日易鹤安找他聊了许多。他想说的,但是又顿住了,或许她这般有主见的女子,外人不该多言。
“什么?”
“没什么,多谢姑娘的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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