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2 / 2)
蓁蓁指着秋华对珍珍笑说:“你看看,你姐姐我平时就过这样的日子,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能骑到我头上。”
秋华心知蓁蓁这又是想把话题扯开,气闷地摞下一句:“奴才给主子泡参茶去。”
珍珍道:“秋姑姑突然到永康门外来找我说姐姐要用人参,我立马就回家把府里藏的几只老参都拿来了。”
蓁蓁问:“你那婆婆没为难你吧?”
珍珍宽慰地一笑,“如今好多了,她也不是那般糊涂的人,姐姐如今得宠,国公爷仕途又顺,她心里明白里头什么关系。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珍珍解开带来的包袱,里头是一打子薄贴。“姐姐的事我也不敢声张就找了府里的郎中问,当初我婆婆生国公爷的妹妹时难产,是他救了我婆婆的命,国公爷一直都很信任他。他说姐姐如只是疲累没有下红也无其他不适那便无大碍,除了每日继续用人参吊精神外一定要注意保暖。如今天寒地冻,姐姐月份大了气血不畅就容易早产。这是他做的暖宫保胎的薄贴,姐姐放火上烤化了贴后腰上。”
蓁蓁让碧霜拿了一张放火盆上烤化了,珍珍帮蓁蓁解开衣服,蓁蓁穿的厚外表看不出,衣服一脱就能看出肚子膨成一个圆球。碧霜递上烤化了的薄贴,珍珍小心地贴上蓁蓁的后腰,蓁蓁忽然“哎呀”喊了一声。珍珍吓了一跳,“怎么了?”
蓁蓁翻过身瞧着她笑了,“别怕,他刚踢我呢。”她拉过珍珍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珍珍感觉到手掌下姐姐原本平滑的肚子突然凸了起来,好像有什么隔着姐姐的肚子在顶她的手,她吓得一下缩了手。蓁蓁笑着说:“别怕,他动起来就是这样的。”
珍珍仍是一脸心有馀悸的样子“之前四阿哥他们在姐姐肚子里的时候也这样么?”
“是啊,都是这样的,往后你有了身孕就知道了。”
珍珍还没有生养听了脸一红也不回话,薄贴此时开始生效,蓁蓁觉得从后腰到小腹都暖了起来,人一下就舒服了不少,她靠在炕上摸着肚子说:“姐姐的这几胎里,只有如今肚子里这个和当初怀四阿哥的时候皇上不在身边……那时是因为皇后娘娘去世,如今又是因为太皇太后……”
她说着说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珍珍忙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姐姐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不告诉皇上,皇上一向疼爱姐姐,有皇上一句话姐姐就不用再受苦了。”
蓁蓁摇了摇头。“你不懂……你不懂……”她喃喃着重复着这句却始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
因百官百般劝阻元旦这一日皇帝好歹是休息了一日,人却没有离开慈宁宫。元旦一过一日三次举哀又恢复如常。自太皇太后殡天已过了近半月,所有人都被这场繁重的丧礼弄得疲惫不堪。阿哥们大都年幼,头一两日还是真伤心地哭,这熬了十几日再伤心也变成了煎熬。有些年纪小的难免就有些坐不住,可毛躁想动的时候看着前头太子大阿哥跪得笔直的腰板,再想着保姆一遍遍的耳提面命也只能强压着心里的躁动老实跪着。
胤祺跪得是百无聊赖,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一阵不高不低的呼噜声,他转头一看,五岁的胤俄垂着头,嘴角边还趟了一道口水,他竟然就这么跪着睡着了。他往胤禛身边挪了挪,小声说:“四哥,胤俄睡着了。”
胤禛虽然看着跪得好好的,其实心里也难耐的很,这会儿胤祺主动来和他搭话倒刚好趁了他的意。他压低了头对胤祺说:“你别吱声,他跪在咱们后面有咱两挡着别人瞧不见他。”
胤祺觉得他说得在理极了,“嗯”了一声马上挪了回去。可跪了一会儿他越发无聊,身后胤俄的鼾声像催眠曲一样,他越听是越想睡,他不得不把身子往胤禛那探了探,说:“四哥,你同我说会儿话吧,否则我也要睡着了。”
胤禛试着装下正经,不过蠢蠢欲动的心思拦也拦不住,他悄声问:“说什么?”
胤禛这一问倒把胤祺给问住了,他只想和胤禛说几句话解解闷,还真没想过到底能说什么。胤禛见他不说话就问他:“你之前怎么半个月都没来上课,师傅都教了好几篇新文章了。”
胤祺听得一撅嘴,“祖母要侍奉太太,额娘说我要好好侍奉祖母就不让我去,说我反正也跟不上。”
胤祺自从得了那场病后基本都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连他功课不好宜妃都能得过且过“四哥,师傅都教了什么?”
胤禛便小声把最近书房里师傅们教的文章都和胤祺说了一遍。他声音虽轻跪在他前面的太子、大阿哥和胤祉却听得一清二楚。大阿哥对这素来不怎么感兴趣,听见了也只当是两个弟弟在絮叨。胤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老四就爱装腔作势,就这么几篇功课也要在老五这个土包面前显摆。太子却听得心惊肉跳,他记得最近几个小的刚开始学《孟子》,师傅们才讲过一遍老四竟然就能一字不差地说给老五听了。
才死了一个整天被王熙挂嘴边的胤祚,这怎么又来了个胤禛!
第177章
“您是太子。大清未来的皇帝, 您无所畏惧。”
太子突然想起索额图那句话, 心骤然间就松了。是啊, 孤是太子, 区区几个聪明的弟弟有什么好怕的。
胤禛自然是不知道两个哥哥心里各自微妙的活动,他还在滔滔不绝地对胤祺讲功课丝毫都没注意到有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跟前。这两人已经听了有好一会儿了,其中一个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 另一个肃着一张脸咳嗽了一声。胤禛一抬头,对上的是伯父裕亲王严肃端正的脸和旁边四叔恭亲王似笑非笑的俊逸面庞。胤祺飞快地挪回了原位,两个孩子都知道闯了祸把头一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常宁剜了福全一眼责怪说:“二哥你出什么声,四阿哥五阿哥这不都挺乖的么。”
福全瞪了他一眼。“这还在举哀呢。”
常宁才不理他,一把将胤禛抱了起来,“别理你伯父,他就是这样无聊的正经人。”
胤禛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被常宁这样一抱脸都红了。“四叔……快放我下来。”
常宁把他放下摸了摸他的头顶, 那都长出了不少头发渣来,摸着甚是扎手。“都累了吧,回去睡吧,除了太子和大阿哥外其他人一会儿晚刻都不用过来了。”
胤禛他们都被四叔的话惊着了, 福全也是震惊地看着常宁, 常宁说:“二哥, 你陪着皇上熬了几天我看你走路脚下都虚,何况阿哥们呢?才是多大的孩子, 这都半个月了哪里受得住。回头皇上要发火就冲我来好了。”
福全无奈地叹了口气:“大阿哥, 你带他们都去隔壁歇息吧, 一会儿都不用过来的,这事我会同皇上说的。”
这皇子们都知道:四叔常宁虽然嗓门大,不过说话不作数,伯父福全平时是个闷葫芦他说的话却是能信的。皇子们跪了这十几日也真是累了,大阿哥朝福全一拜便走到胤俄身后,轻轻往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胤俄身子抖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打刚才就一直在打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是一脸的茫然。大阿哥领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走了胤俄,要睡去隔壁睡会儿。”
其他几个皇子也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小阿哥里胤禩跪得是最认真的一个,这会儿腿早麻了,才爬起来一个没留神就又摔了回去。他同裕王府的大阿哥保泰差不多岁数,几日没见到爱子的福全此时对胤禩起了怜爱之心,“摔疼了没?”
他弯腰把胤禩抱了起来。皇帝平素忙碌,儿子里也就几个大阿哥多关注些,胤禩长那么大别说抱了,皇帝连同他说话的次数都有限,平日他身边勉强算得上男人的就是太监了。他头一次被年长的男性长辈这样搂着又这样温柔地同他说话,他一时愣住了。福全以为他是紧张,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伸手为他整了整摔皱的衣角。他突然看见他腰上系了一个宝蓝色的荷包,心中一震,他瞧着胤禩的脸问:“你……你是胤禩?”
胤禩不明白福全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仍是乖巧地点点头。
福全抓起那荷包又问他:“这是谁给你做的?”
胤禩摇摇头,“我不知道,是母妃拿给我的,说是有人亲手做的让我挂腰上不要辜负那人的一片心意。”
常宁看福全抓着胤禩不放走过来问:“怎么了?”
福全松开手说:“没什么。”
常宁拍了下胤禩的后脑勺说:“成了你也快去吧。”
午时的举哀这会儿也是结束了,嫔妃们起身各自回去歇息,蓁蓁起身后突然捂着肚子弯下了腰,惠妃忙走过来扶她:“怎么了?肚子疼吗?”
蓁蓁说:“刚那下踢得有些重……”
惠妃对两个宫女说:“快把德主子搀回去。”
一行人匆匆护送着蓁蓁回屋,看着她躺下后惠妃仍免不了又是怜惜又是生气。“你晚刻不用去了就在屋里好好歇着吧祖宗,谁都看出你面白如纸摇摇欲坠的,这会儿没人会来逼你贤良淑德了。”
蓁蓁笑着说:“皇上可没准,我哪里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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