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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钰微微一笑:“可我还有一事不明。如今侯爷已经没了兵权,又退出了朝堂。如何还会被委派做了盐政官?按说这种肥缺……”没琢磨到合适的词汇,她微微顿了下。

安锦南接口道:“这种肥缺向来是皇亲贵胄用来镀金摆姿态用的,原本是轮不到我这闲散侯爵的。是么?”

他嘴角噙了抹冷嘲,道:“他这是试探我,也是在给我挖坑呢!”

“盐市上的陷阱那么多,前有应家,后有王家,又与朝里京官们各种剪不断的联系,我铲除一个,便是树敌一片,他是要我彻彻底底的再没重返朝堂的机会。”他笑道:“又用孟玄容这傻子搞些小动作来扰乱我的视线,以为搅混了水就能掩盖他鸟尽弓藏之心。可笑!”

安锦南眉目凝了寒霜,看得她心尖一颤。这一路安锦南经历多几多凶险,她都不敢去想。然而世人却只看得见他的风光,看不见他背后的隐忍艰难。非是两人如今做了夫妻,只怕她也永不会懂权高势大如他,还有什么可愁。

丰钰不无担忧地道:“那侯爷打算如何?”坐以待毙,等到自己完全失去一切力量,只有乖乖任打的时候,被随意栽个罪名斩草除根?还是另谋他路维系眼前这艰难的现状?

安锦南将她托着抱出水中,取过布巾将她裹紧。

“外头的事你别操心了。”

说完这句,见她面色并没有好转。

他犹疑了一瞬。

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我手里还有人……”

丰钰愕然抬眼,睁大眸子看着他。

安锦南勾唇一笑,举手比了个数字:“不留后路,我安锦南如何存活至今?”

她暗自抽了口气。

这……怕也只有他,敢冒这种险。

第99章

孟玄容的主动现身, 是安锦南顺藤摸瓜,追寻出来的结果。

过去的事必须有个罪魁祸首来担,以扰乱安锦南的视线, 转移他的重心。

虞长庆在设计陷害孟玄容后又假惺惺的出面替他摆平了孟、秦两家的麻烦,孟玄容自此甘愿做了他们手底下一颗蠢棋。

不能不说, 筹谋一切的人,对安锦南十分了解。

他念旧,渴望亲情和友情。他虽阴冷心狠, 可他毕竟对孟玄容有着几分愧疚, 若安锦南没估错, 想来那人该还以为,他对少阳有情。所以认定他不会追究, 甚至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孟玄容一马。

他后来是如何应对孟玄容和王翀的, 丰钰并不知情。她忙着整理家里的事。

有个安定的后方能让他肩上的担子稍轻。她身为妻房亦不想只懂一味索取他对她的好。

韩嬷嬷这些日子在整理行装。

她在侯府生活了三十余年, 随安锦南从京城到盛城,这里就是她的家,她的归宿。她住在正院侧旁的小跨院, 距离安锦南的宿处最近, 屋子一点儿也不像下人房, 整理得十分精致, 还有两个小丫头专门给她使唤。

韩嬷嬷在府里, 从来都没人敢小觑于她, 就连安潇潇遇着事, 也要好声好语的和她一道商量。

她是侯府里资历最老的人, 是安锦南最信任的嬷嬷。

转眼,她却要走了。

在侯爷为了一个狐媚女子而排斥厌弃她的时候。

不是她愿意离开侯爷,是她无可奈何下的唯一选择。

韩嬷嬷叹了口气,将用了多年的一些旧东西细细的包好。

转头看一眼这间屋子,心中有不舍,也有惆怅。侯爷的孩儿她只怕见不到他出生了。

外头一个小丫头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嬷嬷,夫人娘家人来了!”

韩嬷嬷手底下的几个小丫头,专听她一人使唤,平素多替她留心府中各处的事,知道她着紧侯爷,因此安锦南主院那边出了点什么事就及时过来回报了。

此刻听在韩嬷嬷耳中,却觉得有点讽刺。

她已经是个外人了,如今她还能怎样?夫人娘家来了人,又轮不到她去招呼打点,与她说这些有什么用?

韩嬷嬷垂头点着手里的银箱,没有答话。

小丫头眼睛闪了闪,续道:“嬷嬷,咱们不过去看看吗?我瞧那人很急的样子,和夫人两个屏退了所有人单独在屋里头说话。会不会有什么事?”

韩嬷嬷手一顿,离家的事,先前甚有把握,觉得侯爷未必会放她走。未料到侯爷对此不置可否,她只能悄悄离开。对几个小丫头,还未拉的下脸面来透漏自己要走的消息。

韩嬷嬷叹了声:“不必回我了。这些事……夫人和侯爷自己会看着办的。”

环顾四周,东西都收捡完了,侯爷赏下来的东西很多,可她不会带着走,也带不走。她独身一个,又已年迈,有瓦遮头有钱傍身也就够了。

最后要处理的事,也就是去与二太太告个别,将侯爷放在她这儿的一些私人东西都还上,她和这个家,也就再没什么瓜葛了。

韩嬷嬷想了想,还是先去了丰钰的院子。

她进来时,正见到元嬷嬷引着一个打扮体面的嬷嬷离开。若没估错,那便是小丫头所传报的“夫人娘家人”了。廊下的丫头们不知忙什么去了,一个个的都没在。韩嬷嬷心情有些复杂。若在从前,侯府里怎会有如此坏规矩的事儿?主子门前连个迎门的都无,失了礼数或是怠慢了侯爷还是小事,若给趁机溜进去个什么贼子或是别有用心的人,女眷们清誉还要不要了?这就是夫人宠信元嬷嬷叫她管事的结果?

韩嬷嬷脸色黑沉,敲敲门框,在廊下沉默候着。小环好一会儿才从里出来,手里拿着不知什么,慌慌张张地往袖子里揣,一撩帘子,见是韩嬷嬷,竟把手背了过去。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嬷嬷,您怎么来了?有事?”

韩嬷嬷眸光掠向她的手,板着脸道:“老奴有事想与夫人说,不知方不方便。”从前她想进屋子,只要不是侯府在议事,就没有不能进的时候。此番却是要久等通传,也难为她心里不是滋味。

丰钰好一会儿才将人让了进来,似乎刚洗过脸,发梢还带着水珠,韩嬷嬷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丰钰眼睛有些红肿,当是哭过的。屋里有股汤药味道,似乎有人才服过药,四面窗都大敞着,该是要散那药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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