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甚至,阮明玉不得不承认,连自己,也比不得她萧涟歌长的美。
“我不喜欢毛毛糙糙的东西。”她心中越是自卑,下巴越是高昂,口是心非道。
霍璇看了她一眼,凑过去和涟歌小声道,“我总觉得她如今怨气越发重了。”
“她也就是阴阳怪气一会罢了,对我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涟歌看出她眼中的不甘,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奇道,“她就不怕把自己气得内伤吗?”
林氏将午宴设在云亭月榭,小姑娘们坐了两桌,热热闹闹吃完饭,便跟着涟歌去外院湖心亭玩。
萧元敬和萧洵去了衙门,小姑娘们正好放开了玩。
湖心亭外春色正好,微风不燥,绵绵的阳光熏得人暖暖的,花园里红的黄的粉的白的绿的一簇一簇品种各异的花尽态极妍,各自送出最缱绻的香,引得彩蝶翩翩,众人沉醉。
阮明玉望着面前的魏紫,心下复杂,太守夫人喜欢牡丹,她是知道的。但亲眼见到这样多品种珍贵的牡丹花,她心中还是五分惊讶五分艳羡的。
瞧,这样珍贵美丽的花儿,他们知县府就没有。
在经涟歌确认安全后,不少小姐都登上那艘舸,欲游湖。吴家姐妹甚少来太守府,也想乘舸游览一番,吴文珍找到阮明玉想问她去不去,却见她望着魏紫入了神,拉了拉她的衣袖,问道,“阿玉,去游湖吗?”
与外调而来的吴通判一家不一样,阮明玉是土生土长的濮阳人,这处府邸还未挂匾称“萧府”的时候她就时常来了,自是熟的很。但见众人围着萧涟歌的热情样,她娇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妒忌,道,“去。”
吴文珍一直心系船头,没注意到她不对劲,她拉着阮明玉边走边问道,“明日上巳节,阿玉要表演什么节目?”
说起上巳节,那是她的主场,年年都做领舞的人今次却不知怎地没有提前炫耀的心思,阮明玉轻笑,“先保密。”
除了实在怕水的四位留在院中荡秋千外,其他十二个姑娘俱都上了大舸。船中宽阔,熏了檀香,摆了点心和果酒,让人自行取用。
涟歌倒了两杯酒,和霍璇去船头喝,将大场地留给旁人。
湖面波光潋潋,湖水澄碧如玉,倒映四周怪石嶙峋,错落有致,湖边抽芽的绿柳并着粉嫩的樱花,深红粉红淡红素白,夹杂着开得清丽的白桃,开得娇艳的牡丹,色彩鲜明,夺人眼目。
而最叫人移不开眼的,还属船头那抹绯色,精致的面容,娇艳欲滴的唇,无论身处何地皆泰然自若的气质,还有眼角眉梢中的骄矜,执酒杯的莹润玉指,脸上似永不知愁的笑,都让阮明玉觉得碍眼极了。
这样好的颜色,若是下水成了落汤鸡,还能变成凤凰吗?
阮明玉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向侧坐在船边的涟歌走过去。
霍璇五感清明,听见脚步声回头瞧见她,奇道,“你来做什么?”
这里是涟歌的家,她倒不担心阮明玉做妖,但她这般怨怼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喜。
霍璇蹙眉,这阮明玉该不会是想把眠眠推下河吧?如今她这么蠢了??
阮明玉自然没这么蠢,她忽略涟歌,望着霍璇露出两分真切的笑容来,问道,“阿璇,明日上巳节,我母亲在临水河畔设了节会,你去吗?”
阮夫人的帖子一早就送出来了,霍璇和涟歌自然都收到了,霍璇本是不愿去的,可阮明玉亲自来问,她又觉得里头可能有猫腻,转过去问涟歌,“眠眠,你去吗?”
阮明玉脸上带笑,袖中藏着的手却不自由握紧,涟歌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慢慢道出两个字,“不、去。”
霍璇手一摊,道,“明日我和我哥要去城外北峰山巡逻,亦是没空。”
昨日斥候来报,北峰山上发现了一队行踪诡秘之人,看穿着打扮,不似大楚人。萧元敬担心是匈奴探子,与霍威一番商议后,让霍威着人去北峰山巡视,明日轮到霍璟带队,霍璇央了兄长,也要一块去的。
阮明玉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听她说霍璟也不去,脸上挤出笑,道,“真是可惜了。”
这片湖再大,转一圈也只消两刻钟,待姑娘们看完两岸风景,涟歌放下酒杯,也不管立在船头的阮明玉,去问他人,“我娘安排了小如意杂耍团,咱们回去看杂耍吧。”
这个年纪的姑娘都爱热闹,哪有不乐意的。萧佰见她们从湖上回来,问涟歌道,“姑娘,可以开始了吗?”
涟歌点头,唤莳萝去寻荡秋千的四位,带着一众伙伴去百韵苑看杂耍。待客人都入座好,一位班主模样的中年人锤锣示意,便有伶人上台来,喷气成火,引得满堂彩。
小如意是濮阳城里最好的杂耍班子,涟歌看过好几次他们的表演,然今日却觉得那位耍剑的伶人耍得太过精彩了,招式凌厉,脚下生风,剑花挽动如行云流水无迹可寻。
——精彩得好似他不是在耍剑,而是真正在用剑。
涟歌不会功夫,但见过萧洵练剑,霍璇用翩惊鸿的时候亦是这样,手掌翻飞间,气韵流动。
舞剑的伶人很快下场,身形消失在幕布后面,涟歌垂下眼睑,思忖片刻按捺住心底的不安,吩咐莳萝,“告诉萧伯,一会多给五十两赏钱。”
看完杂耍已是未时,涟歌将客人们都送出去,方听萧伯道,“姑娘,许班主带到。”
霍璇想走,被涟歌拉住,听她道,“阿璇,陪我去见见许班主。”
知她定是有正事,霍璇点头,随她去了百韵苑前厅,许班主带着十来个伶人站成两排,冲今日的金主道谢,“小人们谢姑娘赏。”
伶人们脸上都画着相同的油彩图案,涟歌目光沉静地从他们面上扫过,没发现有不正常的地方,便道,“许班主,今日表演的人都在此了吗?”
“是的。”许班主点头,往日里也有不少在表演完后单独留下来问话的经历,他已习以为常。
他们班子里不少人都长得不错,之前还许多人想借机骚扰,自大安出主意让在每个人脸上都画上相同的油彩图案以后,这样的骚扰便少了很多,剩下的都是真心喜欢他们的表演才会留下问话的了,这太守千金长得可人又心善,他更是由衷欣喜。
涟歌以手支颌,见泰半人手中都拿着表演工具,却没见人拿剑,一时不敢确定。说到底刚刚那点疑惑不过是她偶然生出的想法,兴许是她自己多疑了,便笑道,“今日的表演很精彩,我很喜欢。”
回到云亭月榭,霍璇倒是不懂了,“眠眠,刚刚那班人有问题吗?”她不爱看这些,先前有些意兴阑珊,没发现有不妥的。
涟歌道,“我总觉得,刚刚那班人里,有个耍剑的,与往日见过的不同。”
她抬眼看霍璇,话语里是不敢确定,霍璇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事,我晚上去帮你探一探便是。”
霍璇一去半月方回,却道那晚夜探并未发现小如意里有何不妥,只感慨其中有位伶人似乎是个哑巴,但却十分刻苦,练习到子时方也未去歇息。
涟歌眉头一动,问道,“他练的什么?”
“喷火。”霍璇道,那夜她躲在房顶上,瞧了那位伶人半个时辰也未见他回房,待班主叫他他只以手势做答,她才明白那人约摸是个哑巴。
涟歌道,“多半是我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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