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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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令微本来还能强忍脚上的痛意,但这样走路她实在受不了,而且因为一直在走,脚越来越痛。等到这里的时候,她只能保持正常站立,半步都走不了了。

赵珒站在阶上,对那二人冷笑了一声:“幕府的人,就如此按捺不住?”

薛令微听到‘幕府’二字,有些错愕。

——这二人竟是东瀛人?

“若非我故意放你们进来,你们真的以为就凭你们几人,就能随意进出这里?”

这话虽然是赵珒对那二人说的,可却听得她一阵心虚。

那二人知道自己落到赵珒手中不会再有什么活路,干脆一心求死:“要杀就杀,少说废话!”

赵珒听罢,没有立即理会那二人,而是先侧首看向身旁的薛令微,问她:“你可知我到底要你看什么?”

薛令微忙收回目光,垂下眼,嘴上不言,可心里却在暗暗诽腹。

——莫不是要她看杀人?

“总低着头做什么?”赵珒伸手抬起她的下颌,望着她略为慌乱的眼眸。淡淡的笑了下:“我又不会吃了你。”

“奴,奴家……”

“你好像在心虚啊。”赵珒看似极为无意的问了一句,却让薛令微瞬间胆战心惊。

薛令微以前就不会说谎,纵然现在比以前会掩饰了些,到底还是不成火候,她知道赵珒兴许看出她的慌乱了,她甚至觉得他问的那句话都是故意问的。

不过赵珒没有继续就她心虚这事说下去,像是并未察觉出她的端倪一样。然后对押着那两个东瀛人的番子抬手示意。

转瞬之间,东厂番子手起刀落,便将那两人抹了脖子。那两人甚至没来得及出声,脖颈处便鲜血喷溅,斜斜两道鲜红喷洒在地面。

薛令微看的头皮一麻,只觉得脖子一凉,仿佛那刀刃是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接着,赵珒的手便轻轻握上了她的后颈,温热的手掌却让薛令微从头到脚一凉。

“这就是不安分的下场。”赵珒握着她后颈的手指慢慢摩挲了一下,对她说话的语气平静,甚至是有些轻柔,夹杂着一丝儿警告的意味,让人不寒而栗,“若是叫我发现你不安分,你知道结果。”

薛令微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他的手在下一瞬会突然折断她的脖子。

“若是你让我不高兴,也是一样。”

薛令微连忙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大人何出此言?奴家哪里敢不安分?……”

赵珒听罢,无声一笑,松开了她。

一年前赵珒杀郑厂公的画面在脑子里重新浮现,她浑身僵硬,袖下的手指紧紧攥着。

小时候她见过母亲处死不少人,但她一直都厌恶那样的场面,让她里里外外都觉得十分不适。

赵珒带她来看这个,就是在警告她——可他对她发出如此警告,是不是知道了今日自己逃出府的事?

不过后来赵珒一直都没有再跟她多说别的。依照赵珒的性子,若是已经知道她逃出府,怎么会一点也不追究?

还是说,其实赵珒根本没发现她已经逃出过府了?

薛令微也顾不了他是不是发现自己逃出府,但赵珒没追究总比追究了的好。当务之急,她应该是赶紧处理自己的脚伤。

等赵珒已经离去,那两具东瀛人的尸首被清理掉,薛令微这才敢挪动位置回东苑,只是刚走一步,她差点就因脚力不支跌倒。

她抬腿摸了摸脚踝,好像有些肿。

正常走不了,她只得小心避开其他人,单脚跳着回东苑。

等跳回东苑门口,她的发髻都已散乱。

“等等。”

东西两苑是对门,相距仅有三丈之远。前两日薛令微不怎么明着出东苑的门,玉如又不怎么搭理东苑,所以薛令微拢共只见过玉如一面。

薛令微听到声音回头,连忙殷勤的唤了她一声:“原来是玉如姐姐。”

“不好好走路,这是干什么?”

玉如打扮的极为艳丽,看样子兴许是要去赵珒那里。而且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是伤到了脚。

薛令微扯了个幌子:“是我无聊跳着玩,没成想竟被玉如姐姐看到了。”

玉如重新打量了一眼薛令微,因为之前见过一面,她知道她是谁。

不过,这个红菱可真是叫她看着眼熟。大约是因为这个红菱样貌确实不俗,让人看一眼觉得惊艳,第二眼又移不开眼的那种。玉如见过不少美貌佳人,像红菱这般漂亮的,倒是少见。

玉如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眼熟,可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这个红菱这几日一直都很安分,她听人说那晚她是哭着从大人房里出来的,似乎是不情愿,后来大人也没有过问过她。虽然没放下对这个女子的提防,但玉如却宽了不小的心。

大人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大人,她还得靠着这份殊荣扶摇直上。绝不容许有他人来当绊脚石。

玉如睨了她微微放下的腿一眼,又看她发髻疏散,满眼不屑讥讽:“听说你是江南最有名的舞姬,一舞倾城,没想到私下仪态竟如此滑稽,你这名头看来有些不符实。”

薛令微顺着她的话一脸讨好的阿谀奉承:“红菱出身卑微,如何能比得了玉如姐姐按察使之女的尊荣?江南第一舞姬的名头,不过是吹擂出来的罢了。“

此话对玉如很是受用,她十分喜欢这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这也是成了东厂提督的侍妾后才拥有的。

玉如还忙着去见赵珒,便没有继续理会薛令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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