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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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郑姨娘说,此事与去年中秋夜,您在宫中掐死的那个婢子有关。”阿鸣在外吱吱呜呜的,就说道。

去年中秋夜,他杀的那个婢子?

那夜,裴嘉宪在五皇子处吃了些酒,确实曾亲手掐死过一个宫婢。醒来之后,更将那个宫婢给厚葬了,这时候郑姝提起这事儿来,为甚?

难道,她当时也在场,曾亲眼目睹过他杀死那婢子?

裴嘉宪忽而就睁开了眼睛,神色顿时一厉:“也罢,孤去看看。”

罗九宁听到去年中秋夜那几个字时,手也是立即就停了。

她于那夜,事实上也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而在她记忆中,自己似乎也曾叫人掐着喘不过气来过。她自己行医,于这方面懂的倒还颇多。

她之所以会失忆,就是因为被人掐晕之后,脑子受了巨创,才会失去记忆的。

而那夜,裴嘉宪竟掐死过一个宫婢?

这事儿怎么这么的诡异?

虽说记忆失了,但叫一只大手掐着喉咙,一个人边吃着她的舌头,一边撞击着,将她送上云端的那种感觉却始终在罗九宁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是因为窒息才失去知觉的,并且,能再度活过来已是万幸,便失忆,也很正常。

内殿地龙烧的暖融融的,罗九宁才躺到床上,苏秀披着满头的雪沫子进来了。

抖着头上的雪沫子,她搓着满肩的风雪,呀呀的叫着:“娘娘,今夜王爷大约不会回来了吧,奴婢在您这地台上睡一夜,好不好?”

罗九宁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床侧的位置:“上来,咱们一起睡着。”

暖烘烘的苏秀,倒是个好暖身子的呢。

苏秀暖烘烘的蹭了上来,抱住了身子微凉的罗九宁,叹道:“王妃这体肤可真是细腻,奴婢今夜就抱着您,好好儿的睡上一夜,如何?”

罗九宁笑着说了声好,任由热烘烘的苏秀抱着自己,心中却是在想,自己这屋子里有地龙,暖热热的,壮壮住着的,陶七娘那屋子里却是只有一张火炕。

陶七娘又是个惯来省俭的,会不会因此就冻到孩子啊。

原本眯眯糊糊快要睡着了,却仿佛听到壮壮哇的一声哭,罗九宁蓦然惊醒,坐起来呆了半晌,到底是找了件壮壮的旧襁褓来抱在怀中,才重新入眠了。

且说这厢,裴嘉宪才走到半途上,便见个女子跪在地上。

此时雪下的正大,雪沫子也落了一地,这女子跪在雪中,也不知跪了多久了,头发上都沾满了雪沫子。

裴嘉宪冷眼看了片刻,道:“你是郑姝?”

郑姝道:“恰是贱妾,王爷倒还能认得我。去年中秋夜,贱妾也在宫中的。王爷莫非忘了?”

裴嘉宪停住,冷冷望着郑姝:“孤似乎是见过你,你曾瞧见了什么,仔仔细细的说予孤听,如何。”

事实上,那天夜里,裴嘉宪和五弟裴品钰一起宿醉。

裴品钰倒罢了,散荡王爷一个,哪里醉了哪里歇,天生的浪子,裴嘉宪却不同,他还记得自己要去镇守宫城,摇摇晃晃的从皇子殿出来,走到半路时,叫人扒了衣裳,还亲了满身满手的粘液。

蓦然醒来,见自己身上趴着个半裸着的,至少有五十多岁的老宫婢,以为是那宫婢想强自己,伸手一把,便将那宫婢给活生生的掐死了。

要是郑姝曾瞧见过,那么裴嘉宪此刻就必得要掐死她无疑。他曾经的丑态,失态,可不想叫任何一个女子记得。

郑姝当然懂得见好就收:“事实上,妾身什么也不曾见过,贱妾只是听皇后娘娘提及,觉得那位宫婢太过可怜,于是私下赏了她幅棺材,就将她厚葬了。今日见王爷,主要是为了说这个。”

“郑氏。”

“贱妾在。”

“既愿意嫁进来,你就是这王府中的一个妾侍而已,等闲不要闹鬼,也不要想着孤会多看你一眼。”裴嘉宪冷冷说道:“徜若孤于你有幸,自会幸之。但雷霆雨露,孤对待女子可没什么温柔脾气,回去吧。”闹了半天,这郑姝不过是想借着个话题把他勾出来而已。

要不是看在她是皇后的侄女的份儿上,裴嘉宪此时就该怒了。

“但妾身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觉得当讲就讲,不当讲就不要讲。”裴嘉宪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完了。

郑姝于是站了起来,低声道:“咱们宋姨娘做了件挺不好的事儿,她或者没跟您说过,但她临走之前,派了几个人去了罗家,妾身怎么觉得,那两个人,怕是要对王爷的嫡长子不利。”

于外,壮壮确实是裴嘉宪的嫡长子。

他顿在半途上,旋即嗓音一沙:“什么时候的事情?”

郑姝道:“只怕此刻,人已经到罗家了。”

仿如一支利箭一般,裴嘉宪在她声音一落的同时,整个人都窜了出去。

郑姝愣在当场,她犹还记得自己认识的,小时候的那个裴嘉宪,呆呆傻傻不说,反应也颇为迟钝,别人说一句话,他似乎总要顿上好久,才能明白别人说的是什么。

而别的皇子们皆有武师来教,独这裴嘉宪,皇后不准他动武,自然也就不给他请武师,每每几位兄弟习武,他总是站在旁边看着的。

这样的人,他难道就只凭在边上看着,就能看出如此敏捷的身手来?

就在这时,她的小丫头良缘抱着手炉并披风走了过来,拿披风将郑姝整个儿给裹了起来,悄声道:“小姐,那些人不是您派去的吗,如今您怎的说,人是宋姨娘派去的?”

冷白的雪光下,郑姝勾唇笑了笑,道:“宋姨娘不过就是个蠢货而已,咱们要行一招借刀杀人,要杀的恰就是她。她那么蠢,若非王爷一直护着,活不到今天的。而我,则可以借此得到王爷的信任,何乐而不为呢?”

说着,俩人转身离去。

罗家,此时陶七娘带着小壮壮儿,并奶妈,三人挤在一张炕上。如此冷的天儿,热炕可是不顶用的,奶妈起来燃了两个炭盆子,不一会儿,炭味已然熏的壮壮儿咳嗽了起来,陶七娘遂道:“这怕不行,奶妈,你将炭盆子盖上去,否则,我怕要熏了孩子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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