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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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闻逸王来了,面上不禁有些黯然,这个儿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叹了口气说:“让他进来吧。”

逸王进入坤宁宫之后,心里泛着苦涩,自从那年他亲口告诉他母后他杀了韩冰卿的事,他母后就对他冷了不少。他也自知有错,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只能那样做,不然依着他那个好大哥的性子,不但他没好日子过,就连卿妹也会坏了名声,到最后她的命依旧是保不住的。

逸王进入皇后寝殿内,见他母后额上裹着白色绸缎,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双目无神地倚坐在床上。他放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握,走了过去行礼:“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金安。”

皇后听到逸王的声音,用力眨了眨眼睛,不想看他,但又忍不住想要瞧一眼,这毕竟是她亲生的,只是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逸儿变得狠辣了:“起来吧。”

逸王起身后,就自己搬了个绣凳来到皇后床边坐下,坐下后就让燕嬷嬷守着门。等殿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人时,他双目不由自主地盯在皇后的额头,好一会才开口说话,只是第一句话就惊住了皇后:“母后,您自请出宫修行吧。”

“你说什么?”皇后以为她今天那一跤摔得重了,伤了耳朵:“你是让我自请离宫修行?”

逸王也不想的,但他不得不这么做,想到他在他外祖父书房里发现的那本脉案,再看看现在大景的形势,他父皇跟昭亲王还有那赵寅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怕他们三人都早已知道其中内情。

他必须先把他母后从皇宫里给摘出来,之后他才能借势除掉安王为自己为冰卿报仇,至于这大景的江山,他已经不再奢望了,他能不能活命还是个未知,他现在只想先保住他母后:“是,母后您自请离宫修行吧。”

皇后盯着逸王那双隐含渴望的双目,她心中有了一丝猜测,一手紧捂心口,颤着声音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从未想过那种可能,但现在她不确定了:“你外祖家被灭是不是还跟你父皇有关系?你说啊。”

逸王避开了皇后绝望的眼神,只是依旧给了她答案:“是,所以母后您自请离宫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他母后脱了这身凤袍离了宫,只要他不心存妄念,依着昭亲王的性子,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妇道人家。

自他拿到那本脉案的时候,就已经在想怎么保他母后了?他九王叔不说是正统,单凭他手里的兵权,他想要造反也是胜券在握的。三年前边莫跟北辽两国都没拿下西北,只怕西北早已不是曾经的西北了。

只有他父皇才会天真的认为靠上赵寅就能安稳无虞了,不提那赵寅的野心,就说赵寅的手段吧,韩国公府一门估计就是丧在他手里,他父皇跟那韩氏还没这本事。他父皇最近又开始彻查宗室了,要不是他九王叔突然回京,只怕过不了多久,宗室也要遭殃。

赵寅的狼子野心,他父皇未尝不知,只是他父皇估计想要当那得利渔翁,太天真了!他父皇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竟还能如此天真,这大概就是皇祖母想要的吧。

皇后无力地笑了笑,眼泪溢出了眼眶,流进了嘴里:“你能告诉我,你父皇为什么要诛灭韩氏一族吗?”

逸王不想告诉他母后关于他父皇的身世,不管怎么样,他父皇的身世不能从他嘴里传出去:“因为……因为奉国夫……”

“不要说了,”皇后把头埋进锦被里,很久才抬起来,看向逸王:“逸儿,母后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说的对,你外祖一家被灭,我这个皇后是不应该再在这宫里享着这沾了韩氏族人鲜血的荣华富贵了,我是应该自请离宫修行。”

逸王左手抓住了皇后的手,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他外祖早前留下的遗书,不过这封遗书不是留给他母后的,而是留给他那死了的大舅的:“这是外祖父留给大舅的,外祖父信上遗言:他逝后,要回陕州故土。”

皇后接过那封遗书:“吾儿韩勉亲启,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她父亲都已经退让了,他们还是不放过韩氏,皇后难忍悲痛,抱着逸王痛哭:“逸儿,母后不甘心……”

逸王抱着他母后,强忍着心中酸涩:“您放心,外祖家的血海深仇,儿子来报,您就回陕州吧,陕州有小慈恩寺,儿子已经让人去安排了。”

皇后哭了很久,但她也不傻,知道依着朝中的形势,她的确应该听逸王的,只是她心有不甘罢了。她放开逸王:“你放心,母后会带你外祖他们回陕州的,你这些日子忙着韩国公府的事,也累了,你就先回去吧。”

逸王紧握了握皇后的手,才松开:“那儿子就先回府了。”

皇后看着逸王离开的背影,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我的确应该回陕州,只有我回了陕州,我才能保下我逸儿,”想到这她眼含恨意地说:“景启瑞,咱们的夫妻情份也算是尽了。”

逸王离开坤宁宫后,就准备回王府了,只是在半路遇见了前来给皇后请安的安王。逸王刚去看过皇后,这会面上的神情依旧有些不好看,毕竟皇后受了伤,他这个儿子要是能笑得出来才是怪:“大哥。”

身穿淡紫色蟒袍的安王,此时面上也是不见半点笑意的:“二弟是来给母后请安的吗,母后凤体还好吗?”

逸王虽心中很不喜安王,但面上情还是保持得不错:“母后还好,只是太医说了要好好将养,这会她已经安睡了。”

安王点了点头,好似松了口气:“母后安好,那本王就放心了,二弟这是要回王府吗?”

“是,”逸王看着安王脸上好似情真意切的样子,心里不禁冷笑,安王母子一向阴险,以前他还想争,现在随他们便吧,但愿他们能有真本事。

安王闻言,便说道:“既然母后休息了,那本王也就不去叨扰了,本王也要回府,二弟不介意一块吧?”

逸王先走了一步,丢下一句:“随意,”也许真的是看清了,放下了,逸王觉得现在他好似可以活得比以前轻松肆意些了,反正也不知他还能活几天。

奉国将军府,赵寅带着韩氏回到后院的了然堂,就出言警告她:“你最好安分一点,不要再给我惹什么事端,不然我不介意动手废了你这把老骨头。”

韩氏自皇帝没护着她,她便跟没了神一般,垂着肩一步一步走向榻边,一边走一边还念叨句:“你不敢,你还留着我有用。”

“你想太多了,我只要给你留口气就好,”赵寅冷笑着说:“从今天开始你不许跨出了然堂一步,不然我就让人废了你的腿。”

韩氏双手紧抱着自己,抵在榻上,哽咽着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先帝亲封的奉国夫人,没有我,你以为你们赵家的奉国将军府还会在吗?你是知道先帝怎么对镇国侯府的,怎么对那个镇国老侯爷的。”

赵寅轻蔑地看着头发散乱,一身脏污的韩氏,冷哼一声:“你放心你很快就不是奉国夫人了,若不是先父遗言要留着你,你以为我会留你这淫妇到今天,你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像你这样的祸害,早该被剥皮削骨,扔出去喂狗了。”

“你住嘴,你不可以这样对我说话,我是奉国夫人,我是……我是……,”韩氏瘫软在地:“我是皇帝的生母,我生了皇帝……哈哈……皇帝是我生的。”

赵寅看着状似疯癫的韩氏,嗤笑一声:“很快就不是了。”说完他就离开了了然堂,留着韩氏一人待着,有些事情他必须要重新梳理一遍才行。

次日,昭亲王府,五娘一早就起来收拾东西,昭亲王从练功房回来的时候,就见他小媳妇,把她的两个丫鬟支使得脚不沾地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五娘见昭亲王回来,并没有迎上去,只匆忙瞟了他一眼就算过了:“兮香,把那两把小摇摇椅也带着,小算盘跟小秤砣最喜欢躺在上面玩了。”

昭亲王算是知道他媳妇在忙什么了,以前在军中就常听那些糙汉子说家里婆娘有了儿子之后,就把爷们放一边,守着儿子过日子了,他现在也算是体会到这一点了。

他小媳妇就是典型的用完他就扔的,他走过去拉起小媳妇就进去内室,后一脸生气地质问道:“金满盆,你是不是已经腻了我了?”

五娘朝她这个从昨天开始就有点不正常的男人翻了个白眼:“你不要再演了,我昨天那是因为正事才配合皇后演了一上午,你这是在闹什么呢?”想到昨晚在床上,某人硬是拉着她演起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她就不禁老脸一红,都是眼前这男人给闹的。

昭亲王缠着他媳妇,抱怨道:“谁让你昨晚演完英雄救美,我才提到以身相许,你就甩了我一沓银票的?不行,今晚……”

五娘伸手捂住男人的那张嘴:“今晚不行,明天还要早起去乐山,不能胡闹。”

昭亲王把他媳妇的小嫩手从自己嘴上拉了下来,就开始义正言辞地胡说八道:“正是因为明天要去乐山,咱们今晚才可以尽情尽兴,要不然今晚你睡得太好,明天在马车上岂不是太无聊?”

五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男人了,脑子一热直接拉他准备上床:“这次演完不许再来了,怪羞人的。”

昭亲王从身后抱起他小媳妇就大笑着走去后面的浴房:“这次咱们不演英雄救美,咱们演山大王跟压寨夫人……哈哈……”

乐山,早上寅时刚过,太后就醒了。她睁开眼睛,就伸手朝床里轻轻摸了摸,手下是暖融融的。

不一会她就起身了,屋里刚有点动静,西嬷嬷就轻悄悄地拎着一盏油灯进来了,低语道:“娘娘,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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