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1 / 2)
竟然是因为这个——
青年细瘦的指尖在他掌心划过,像是不小心落下的绒羽,在接触到的部位带起一阵软软的酥麻,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扩散,连带着那颗的跳动的心脏也麻了半边。
“不,”严深一改刚刚深沉忧郁的态度,反握住苏断细瘦的手掌,冷静且斩钉截铁地说:“听你的,我们去拿,现在就去。”
第114章 大佬的药
说去就去, 今天并没有什么大事, 严深给律师打了个电话,又让司机拐了个弯, 就去了银行。
因为有人脉在, 前后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两人就把严母留在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东西不多,而且零碎,因为还有许多外人在, 严深也没有仔细查看,匆匆让助理将东西都收进一个小箱子之后,就带着走了。
苏断只隐约认出其中一块碧绿的像是玉的石头, 一份书信样的纸, 一个相册,还有个陈旧的金属片。
两人很快带着这些东西回了家。
回家后,严深没有急着打开箱子,而是将箱子往桌上一放, 修长的指节扣在箱子上,沉默地盯了半晌后,侧头去苏断, 说:“给你讲个故事,要听吗?”
苏断正在勤勤恳恳地泡茶, 他泡的是杭白菊胎菊, 小巧的缩成一段的橙黄色小花被沸水冲泡着, 不多时就绽开了并不大但细密的花瓣, 浮在水面上,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舒展着身体,水被染成了浅淡的黄色,通透清澈地映在玻璃杯里,没有丝毫浑浊之态,看着就品相极好。
菊花茶,清淡去火的,苏断觉得现在的严深应该很需要它。
苏断把刚泡好的一杯菊花茶推倒严深那边,里面的小雏菊随着他的动作晃啊晃的,像是一只只软乎乎的水母,“要听的,喝点水。”
严深的指尖挨上杯子后,他又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补充了一句:“要等一会儿,现在喝会烫舌头。”
严深点头说好,也给苏断泡了一杯小菊花,放在他面前,才开始讲故事。
严深讲的这个“故事”,苏断已经在系统给的资料里看过一遍了,但听男人亲自讲出来的感觉和自己看资料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虽然男人已经省略了很多过于悲惨的部分,但苏断听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严深停下,凑得紧了点,弯腰用纸巾给他擦拭眼角沁出的透明液体,嘴里还哄着:“断断乖。”
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再强大,但每个人心底都不可避免的有碰一下就会疼的地方,回忆起这些并不愉快的事,他的心情也免不得有些沉郁。
……结果被苏断这一哭,那些沉郁的感情瞬间就像是戳破的气球一样,消散的一干二净。
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些软乎乎的东西落进了他的心里,像是仓鼠做窝时不小心落下的一团细密的棉絮,被风一吹,就在他心底软软地打了个滚。
小仓鼠一边哭着,一边还打起了嗝,纸巾全被打湿了眼泪也擦不干净,显得狼狈又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那个童年不幸的人呢。
严深哄了半天,苏断才不哭了,只是还在小声地打嗝。
严深安抚地捏捏他软乎乎的腮帮子,很想往里面塞点瓜子,堵住他的嘴,“不说了,我们去睡觉。”
苏断摁一下鼻涕,却摇摇头说:“……不要,你接着讲。”
严深却已经没有多少诉说的欲望了。
原本几分钟前,他还是很想讲的。
这些事他一直都埋藏的很好,连自己的心理医生都没有告诉过,但在苏断说出那句让他高兴一点的话后,脑海中忽然就控制不住地想把这些经历都告诉自己的小仓鼠。
和世间所有的普通人一样,他也有着最基本的喜怒哀乐,有着难以启齿的私心在受了委屈的时候也会想获取同情、被人安慰。
……尤其是,被自己在乎的人。
这种隐秘的愿望在他心底埋藏了数不清的时日,终于在二十多年后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芽。
而他在乎的人,也给了他超出预计的回应。
怎么就娇气成这个样子——
给苏断擦眼泪的时候,严深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似乎忽然变得有些空落,轻飘飘的,但又十分轻松,脑海中已经甚至不去想过去的那些事了。
和以前的刻意忘记不一样,他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这次是真的不在乎了。
有些东西越是逃避和掩埋,就越会在心底深扎下根,哪天心血来潮了把它翻出来看一看,却忽然猝不及防地被外面的太阳晒化了,风一吹就散成了灰烬。
比起纠结过去的事,还是怎么把眼前随时可能会接着哭的小仓鼠哄好比较重要。
严深把手上湿了大半的纸巾扔掉,又抽了一张新的给苏断摁鼻子。
【叮,治愈目标严深治愈值上涨10点,目前治愈目标的总治愈值为90,请宿主再接再厉!】
苏断打了个哭嗝,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往嘴边送。
他听得快气死了,但让他生气的人怎么说也是严深的生母,他总不能在严深面前抱怨,一股憋闷之气藏在胸口,却又发不出去。最应该生气的严深看着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还有空仔仔细细地帮他擦眼泪摁鼻子。
原本帮严深准备的去火的菊花茶没用上,他自己已经先喝上了。
然而茶水一入口,苏断的表情却立刻古怪了起来,双眸圆睁,似乎是很惊讶的样子。
茶水太烫,即使冷了几分钟也没有降到适口的温度,苏断又有点猫舌头,喝不得烫的东西,一口下去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连嗝也不打了。
严深一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是喝水烫到了,皱着眉,连忙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啊——张嘴,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苏断配合地吐出舌头,舌尖处有一点儿发红,不过更严重的倒是没有了。
严深看了一会儿,将他的下巴松开,问:“疼吗?”
被烫到的舌尖在口中稍微移动了两下,有点顿顿的胀疼,那个地方的味觉似乎也不是很灵敏了,不过症状很轻,苏断诚实地回答:“有一点。”
严深给他接了凉水,让他含了半天,又含住他的舌尖,尝到一股略苦的清香,确认那里的温度和别的地方相差不大后,才放了心,叮嘱他:“下次不许这么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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