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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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九在空地找了许久,一无所获,埋葬青芝和红菱的地方原本就没有做记号,如今被火一烧,也找不到了。

她用剑砍着枯枝,怏怏地朝着与河道相反的方向找去。

寒山既然要她离开,就肯定不会往她在的方向跑,只会尽可能地远离,以免她更受到天雷波及。他既然没在空地,就必定在更远处。

婵九猜得没错,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她在一条小土沟中发现了寒山腰上的玉佩。

那玉佩通体莹白色,和田玉雕成,造型古拙简朴,正面是两个字,后面刻着像只鸟的图案(其实是青鸟),与其说是装饰品,还不如说是腰牌,表明他是昆仑派弟子而已。

玉佩半截埋在土里,露出顶上一个小圆玉纽,幸亏婵九眼睛尖看见了,否则还真不容易发现。

她尖叫半声,跳下小沟,挖出了玉佩。

“寒山来过这里!”她高兴地说,“这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我不认识,但看起来就是他的!”

这条小土沟由于地势较低,并没有被林火烧过,沟底甚至还有活着的杂草,婵九心中的希望之火蹭蹭地燃烧起来。

她沿着小沟往前找去,却再也没有找到属于寒山的物事,因为寒山随身本来就不太爱带东西。就在找得不耐烦之际,她看到了寒山的一只行路靴。

“鞋!鞋!”她欢呼着跑过去捡起那只靴子。

靴子是牛皮缝制的,被烤得卷了边,还无论如何还是一只完完整整的靴子。

再走几步,发现了另一只靴子,已经烧通了。

往前走,斗笠,幸亏还剩下一个尖尖,能看出是斗笠。

再往前,中衣,裤子……都成灰了,从小布片的颜色来推断,应该是中衣和裤子。

这时小土沟拐了一个弯。

婵九已经确定拐角后面一定是光溜溜、而且昏迷不醒的寒山了!

“寒山!”她蹦过去。

然后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光溜溜的,闭着眼睛的……

……

婴儿。

“……”婵九直直转身,往回走。

她边走边念叨:“我在这里捡到裤子……在这里捡到衣服……在这里捡到的是斗笠……在这里是靴子……玉佩……”

她扭头,往拐角处冲:“的的确确每一件都是寒山的呀!”

她抱起婴儿,翻过来看他的后肩膀,后肩膀上有颗针尖大小的痣。她强行剥过寒山的衣服,那人的肩膀后面也有颗小痣。

她抓起婴儿的小手,看到那肉呼呼的手背上,赫然一个誓约印,殷红如血。

“……”她捧着婴儿放声尖叫,“寒山——————山——山——山——山——!!!”

婴儿醒了,望着她的脸,哭了起来。

“我的——内——丹——呐——呐——呐——??!”

婴儿哭得更厉害了。

……

“你是不是要吃奶啊?”婵九问婴儿,“我没有奶的,怎么办?”

她又问:“你不是说自己会元神寂灭吗?为什么被雷一打,反而变成小宝宝了?”

因为担心婴儿受寒,她把他贴肉包在衣服里,如果还是那个大寒山,这时必定脸红得咬舌自尽了,幸亏婴儿什么都不懂,反而晃着晃着睡着了。

婵九碰了碰他的脸,发现他的脖子很软,便伸出一只手托住。如果她能对凡人的孩子有所了解,就会知道这个婴儿还不足两个月,还不会竖头。

她从窄小的土沟里爬上来,望着身上又是破洞,又是焦痕,又是泥泞的衣服,皱眉对婴儿说:“不管怎样,先找件新裙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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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媳妇回娘家的头两晚上都睡得极不安稳。

她回来,爹娘和哥哥嫂嫂倒是挺高兴的,嘱咐她多住几天,千万再别去那恶毒公婆家了,反正自己家里小有盈余,不在乎多一口人吃饭,也气愤外人欺负自家宝贝姑娘。

过一两个月,等婆家熬不下去送休书来了,她就一身轻松,往后能改嫁就改嫁。女人家的一辈子,总不能因为听信了媒婆的几句谎话而全毁了不是?

家人这样对自己好,新媳妇白天也挺高兴的,就是睡着了做恶梦。

第一天,她梦见被人从热被窝里抓了出来,然后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跋涉,那一望无际的皑皑冰原啊!真是寒风料峭,寒气逼人……早上起来果然病了,发了一天的高烧,而且身上还有瘀伤。

更奇怪的是她在被窝上面发现了山大王的花棉袄,就是那个从婆家把她带回来的姑娘大王。

新媳妇原本就不太聪明,现在更死了都想不通那棉袄是怎么来的。

到了第二天晚上稍微退烧了,她刚挨着枕头,外面开始打雷。震耳欲聋的巨雷整整打了一晚,闪电把整个天空映得雪亮,吓得家里的家禽牲畜整夜乱跳。

爹娘说这雷违逆天时,不同寻常,恐怕是要地震,绝不能再在屋里睡!于是一家人在院子里坐了一整夜。

第三天,她又开始发高烧了,烧得晕晕乎乎满脑子浆糊。喝了丫头送来的姜汤后,她裹在棉被里发汗,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突然,有一只冰凉的小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她奋力睁开眼,视线模糊,但也认出来者是婵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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