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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晚上可以用来当灯照。这姑娘手中的夜明珠,足足有碗口那么大。

“姑娘,我李婆子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若是明日我那雇主派人接不着新娘子,我以后就别想再做这营生了。”李媒婆神情为难。

“我也是替人办事,我不会为难你。让周姑娘回去,你不过是缺个新娘子罢了,我可以替她。童老爷纳妾,估计只会跟你要求身体好,是个黄花大闺女。”阿怜摸出一锭银子,塞在李媒婆的手里。

李媒婆大吃一惊,道:“姑娘,你怎的都知道?凭姑娘的模样身段,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怎的……怎的这么想不开呢?这是为何非得给人做妾呢?”

阿怜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你不需要知道的别问,想要保命的就乖乖的听我吩咐。你只要负责将我送到童老爷的手中就行了。如果你愿意,这袋银子就是你的。”

阿怜晃了晃手中的钱袋,里面的银两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李媒婆望着那一袋银子,目光极馋,犹豫了下便点答应:“姑娘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阿怜道:“你知道去童宅的路么?这没了轿夫,你准备怎么将新娘送去童府?”

李媒婆摇了摇头,道:“我哪里知道去童府的路呀。这童府的管事在睢阳县找到我,付了银子,便是让我找着合适的新娘子后,送到浮凉山下的十里亭

,童老爷自会派人来接周姑娘进门。”

阿怜两眼一瞪,道:“李媒婆,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不是在替人说媒,而是在贩卖人口?”

李媒婆吓得连忙道:“姑娘,天地良心,在周老六家,我将嫁新娘子该做的规矩都做了,这若是到了童府,那边童老爷不讲究,咱也不能强逼着他一定要怎么样。我真的知道的就这些了。”

李媒婆又将那位管事的模样说了,是个年纪约莫在五十岁的老头子,右眼到额头的位置有块红色的胎记,蓄着山羊胡子,特别好认。

阿怜点了点头,道:“反正四个轿夫跑了,见着童府的人,你便说途中遇了劫匪,我们拼命逃出来了。你只要将我送到童府负责接头的人手上,你就赶紧离开。离开之后,这件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知道么?”李媒婆连连点头,忽然又满脸疑惑的问道:“姑娘,是不是这童府的人犯了什么事啊?”。

“别问那么多,想保命的,到时候办完事就赶紧离开。”阿怜看了一眼周桂花,这姑娘看样子最多只有十三四岁,新娘子的大红嫁衣穿在她的身上略显宽大,整个身子看起来十分单薄。只要一想着周老六在卖了女儿之后,高兴地喝着小酒,不免替她感到心酸,于是又对李媒婆说道,“算了,你还是天亮之后带着周姑娘一起回去吧。你回去之后替周姑娘找个老实可靠的好人家吧,她那父母都靠不住。”

阿怜的话音刚落,周桂花委屈难过的泪水便又落了下来。

“今夜先在这里歇息吧,等到天亮再走。”

芋圆捡了些许柴火回来,阿怜升起了一个火堆。她让周桂花将嫁衣脱下,将自己身上的衣裙换给了她。

玄遥临行前叮嘱她不许穿新娘嫁衣,但若是不穿又怎么能唬过那两个妖怪?她摸出小刀,将嫁衣割得破烂,然后套上。这样扮成被盗匪追赶,也是有说服力。破了的嫁衣应该不作数吧,反正李良秀说过,那童老爷不会拜堂。

“奎河怎么还不来?”阿怜焦虑地来回转悠,时不时望着西面。

芋圆道:“别看了,就你那扫把眼睛能看到多远?我给听着呢。”

阿怜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转悠。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芋圆终于听到了远处的响声,便对阿怜道:“应该是奎河来了,但这声音怎么都不像是马车的声音呀。

没多久,奎河驾着牛车,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一路把我给折腾死了,这牛车走的可真是慢。我以为马头村都养马呢。周姑娘呢?”

阿怜指了指离着火堆不远的位置,正在休息的李媒婆和周桂花,“李媒婆只负责将新娘子送到浮凉山下的十里亭,然后由童府的人接回去。四个轿夫被我手中的夜明珠吓跑了,到时候你就扮演被劫匪打劫后唯一留下的轿夫好了。”

“可我一个人抬不动轿子啊。”奎河道。

芋圆抚额:“这货没救了。”

阿怜嘴角抽搐,道:“都遇上劫匪了,还抬什么轿子?当然是走到十里亭啊。难不成你还有瞬移符?”

奎河憨憨地笑了,也觉得自己很傻很白痴。

夜已深,几个人围着篝火渐渐睡去。

第一百零四章 共生(10)

天边渐渐泛起鱼白肚。

阿怜早早便醒了,她再三叮嘱完李媒婆,这才跟着奎河一起上路。

两人一狐赶了差不多两天两夜,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约定的十里亭。十里亭附近,一位老人家摆了个小小的茶水摊,供往来的商客歇脚。

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一路上只能吃奎河和芋圆猎来的烤野味,阿怜的嘴巴都快要喷出火来。庆幸这位老伯在茶水炉旁还蒸了许多白嫩嫩的大馒头。

阿怜一边啃着馒头,一边不停地打量着附近情况。

往来的商客也都好奇地打量着她,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发出暧昧的低笑。阿怜低眉瞅了一眼身上用刀割破的新娘嫁衣,算是明白这些男人轻浮的眼神里饱含了是什么意思。

奎河丢了手中的馒头,起身准备收拾那几个人。阿怜一把按住他,低声道:“你身为一个轿夫,要是过去把人揍了,刚好给那两只妖怪派来的人瞧见,会如何?”

奎河冷哼一声,道:“要不是怕惊动了那两只妖怪,我一定会把这几个猥琐的家伙,按在泥地上给你赔不是。”

阿怜递了一个馒头给奎河,笑道:“好兄弟!谢啦!多吃一点,到了童府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了两个人,为首的是位老者,他身后跟着一位目光有些呆滞的年轻人。这位老者从右眼到额头有一大块胎记,阿怜一眼便认出来,这位老者应该就是李

媒婆口中,那个在睢阳县与她交易的童府管事。

这老者也盯着阿怜看了许久,只是阿怜身上破了的嫁衣,令他深深皱起眉头。他走过去,冲着阿怜问道:“你可是周老六的女儿周桂花?”

阿怜左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断时眼泪水盈满了眼眶,颤着嘴唇拼命地直点头,带着哭腔道:“我是周桂花,您……您可是童老爷府上的?”

那位老者点了点头,道:“我姓吴,是童府的管事。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半途遇上了劫匪,”阿怜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李媒婆说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把事办好。她怕失信于童老爷,便叫这位轿夫带着我先行逃走,叫我们在这里等候。可是我们走了两天两夜,在这里也等了大半天,也不见李媒婆和其他轿夫前来。我不敢走开。”

芋圆和奎河惊奇地望着阿怜,一人一狐,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抽搐。这丫头说哭就哭,戏份真足,广陵城戏园子里的那些名角们都比不过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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