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被找到了2(2 / 2)
“夫君,还是让我随你去吧。”
她拉住冷青堂的大氅,自己也不明白,今日怎就像这般的磨叽起来。
许是雪大风紧,此时,她内心总有种莫名不安的情绪,在体内肆意的横冲直撞,游走作怪。
“没事,我去去就回。”
冷青堂嗓音柔软的倾吐着,口腔里不断喷洒出团团白气。
他握起娘子泛凉冻红的小手放到唇边呵了呵,琅俊绝美的容颜隔着稠密的雪帘,让云汐看得几分不明。
遁然,她的心更加慌乱。
可夫君执意要去送货,她也没有办法劝阻,只好默默的打开院门,放马车出院。
夫君回手对她微笑,摆了摆手道:
“回屋吧,好好等着我。”
马车在皑皑落雪中渐行渐远,银白素裹的大道上空留两排深深的轮迹。
冷青堂偎靠车门,在冰天雪地里徐徐前行。
寒风大作,卷起地上的冰雪,扑簌簌的往他身上落。
马车上架着镂空的铜花炭炉,他的手上还有娘子给温的汤婆子,身裹厚厚的狐裘,因而完全不感觉冷。
一早雪疾,街道两侧开门做生意的店铺不多,整个街区清清冷冷的,没有多少路人。
冷青堂听说民间的女子在新年时有添红妆的习惯,就想着等会儿送完货到街上的首饰店去,给云汐挑选两对好看的金钗,买几只精致的红绒花朵。
还要到胭脂店去,给云汐买些上好的水粉、眉笔。
想来长姐送的锦缎还有十几匹,赶明儿天好,就带云汐去商业街最好的裁缝店里做些新衣,再添置些年货。
从前他在朝野里做官时,置办年货的事都由府里的下人们一手操办,根本不需他费心。
眼下突然亲力亲为起来,除了跃跃欲试的兴奋感外,究竟该置办些什么,他也不清楚,还需回家问过云汐才好。
冷青堂一边坐在车上美滋滋的计划过年之事,一边漫无目标的极目,眸光撒向茫茫雪海的尽头。
白皑皑的笔直大道走来几人,在这般寒冷的天气里,他们个个衣衫单薄,曲身缩脑的在雪中蹒跚前行,形容艰难而狼狈。
猛然间,冷青堂的右眼皮剧烈一跳。
霏霏大雪之中,他与这几人的距离越发近了,终于认清了这些人脸。
那走在最前的男女,不是东洲大酒楼的焦掌柜和出租屋的主人田大嫂吗?
不知是何缘故,他二人四肢蜷缩战战兢兢,容色异常落魄不说,光是在数九寒天下满头大汗淋漓,便是极端的可疑。
跟在两人身后的是东洲酒楼的两名伙计,如前面的男女一般无二,他们也是面皮青白,干唇失色,像受过什么刺激似的,两对目光涣散而无注。
房东无意间抬起头,最先见到了冷青堂。
她顿时哭叫着抢在雪地里,挣扎滚爬在马车前跪倒:
“官人,官人啊!你救救我、救救我的一家老小吧——”
“怎么回事?”
冷青堂心中“咯噔”一下,慌忙拽住马缰驳住车驾,错愕的垂目问道:
“田大嫂,你怎会和焦掌柜一起?”
不等他有所反应,道口上疾步跑来一队人,黑压压的三十几位瞬息半围了马车。
“哎呀,我只是与他们夫妻做正经生意啊,可没有任何违法乱纪行为啊!官爷明鉴,不管我事、不管我事啊——”
焦掌柜身子绵软倒在雪地里,不停向两旁的黑衣人拱手作揖,嚎啕祈求。
两腿间一阵湿热,他完全吓尿了裤子。
冷青堂缓缓的下了马车,森寒目光扫向左右两旁,一双铁拳在袖中握得牢牢。
不用多问,他业已猜出这些人的身份。
那张张脸面虽是五官眉眼各不不同,但都持着好似从同一模具里刻出的麻木不仁表情,炯明如刀刃般的肃杀眼神,俱都是与冷青堂朝夕相处过的熟悉。
猝然,包围圈现出一个豁口,一男子步履悠然而至。
看他年岁不过二十四、五,面若刀裁,线条清晰,眉眼俊秀透着淡淡优雅的风姿,只是肤色晦暗而无光泽。
他高束些满头墨发,用根细长的绾带束了顶中圆髻。
身穿湛青的窄袖对襟排扣劲服,腰扎深蓝板带,无披风或大氅裹身。
若非这身武生的短打扮,只凭来者的外貌与气质,倒是真会叫人误以为是哪家的文弱公子哥儿。
他身姿挺拔的站于冷青堂对面,刻意玩弄着右手掌心里的两枚铸钢手球,将它们撞得“乒乓”作响。
冷青堂瞬间明白了一切,冠玉面容上现出一派复杂的神态,沉默中阴戾与痛苦之情交织繁汇。
“你,是什么人?”
唇瓣颤颤,他隐忍着胸腔里烧灼噬裂的剧痛,眼神凉薄的注视来者。
那人眸色定定的看过来,勾唇一笑,漫声开口:
“本督…东厂月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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