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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子挺旧的,刚才进来的时候,进院子的大铁门上面油漆都掉的一块一块的,还生了很多锈,院子里面也有很厚的灰土,可以看得出来,不仅仅是房屋比较老旧,并且平时也疏于打理,但是你们看这个小仓库门上的铜把手。”

她伸手小心的指了指敞开着的那一扇门朝外的那一侧。

这个小仓库的门是镀了一层漆的铁板门,门的内外对应的位置上安装着两个铜制的把手,里面的那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光泽,一片乌蒙蒙的,外面的那一只却不一样,看起来虽然也还是旧的,总体却要光亮得多。

“外面这个被人擦拭过!”唐弘业一眼就看出了这两者的差距是因为什么。

杜鹃点点头:“照理来说,在外面的这只门把手应该经受的风吹日晒雨淋比里面那一只更多,所以也应该更脏更旧,可是现在看起来却是完全相反的效果,如果单纯是有人想要擦拭掉指纹痕迹,不需要那么用力,只需要轻轻的擦一擦就够了。我的猜测可能有点大胆,也不一定对,我觉得说不定是有人在外面用火烤之类的方式加热了门把手,因为门本身是导热比较好的金属,两侧对应的铜把手也具有非常好的导热性能,外面有人火烤门把手,里面的门把手自然也会跟着变得很烫,这样一来死者在里面就会因为门把手滚烫碰不得门,没办法开锁出来。”

“你这话我就不太同意了。”其他人还没有作声,唐弘业第一个皱着眉头表示了不同意见,“这么大的一扇铁门,上面还有镀漆,现在漆面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门锁也是好的,所以按照你的那种说法,根本不大可能成立,只是门把手被加热了而已,又不会影响到里面的人去开锁!大不了不碰把手就够了吧!”

杜鹃似乎并没有因为他反驳自己而感到意外,反倒好像是意料之中一样,很有耐心的对他解释说明:“你说的没错,整扇门肯定是没有被火烧过的,门锁也没有问题,如果不碰门把手,也可以做到开锁出来,但是你说的那种只能是在对方非常冷静淡定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结合咱们现在看到的情况,这么小的一间仓库里面竟然有那么多大老鼠,这显然是不合理的,死者应该也不至于会明知道里面有那么多大老鼠,竟然还主动把自己跟老鼠关在一起,导致自己被咬伤。所以我认为死者应该是出于某种目前我们还不清楚的原因,自愿躲藏进这个小仓库,锁好了门,大老鼠是后来才被放进去的。”

“这些老鼠让死者出现了慌乱,慌乱之中或许被咬伤了,然后他想要开门逃出来,这种时候我们人都会有一个本能的动作,”杜鹃伸出手做了一个假装要去开门的动作,“门上面有个把手,我们就会本能的一只手去拉住扶手,另外一只手去开锁,以便在锁被打开的第一时间就推门走出去,偏偏这个时候门把手滚烫,手一抓上去就被烫伤了,就像方才我说的,门和门锁都是金属的,也一样具有导热性,就算不直接烧灼也会因为门把手被火烧所以跟着有一定程度的升温,加上又恰好身处一个非常惊慌的情境下,就很容易的会让死者误以为整扇门都是滚烫的,与此同时死者又在被一群老鼠夹攻,于是就放弃了开门逃出去的念头。”

“这个设想确实挺大胆的,不过也有点儿意思。”刘法医很感兴趣的听这个新来的年轻女警察说完她的想法,也有了想要把死者紧握成拳的手打开来看一看的念头,也算是帮忙印证一下对方那个大胆的假设是否能够成立。

“那然后呢?假如像你说的那样,那个在门外又是放老鼠又是烧门把手的嫌疑人,目的是什么呢?让一群老鼠把死者咬死吃了?”唐弘业还是觉得杜鹃的这个推测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并不能够真的成立。

杜鹃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好,说不定那个嫌疑人真的就是这样的打算呢,毕竟并不是每一个犯罪人的所作所为都能够用常理解释,不是么?”

先不管她的推测到底是不是足够靠谱,至少这种说法是唐弘业无法反驳的,唐弘业抿了抿嘴,似乎对于自己无法反驳的这个事实本身有点不开心,不过他也只能选择什么都不说,把视线投向了刘法医那边,等着看看刘法医的检查结果。

另一旁,戴煦在听完了杜鹃的这一番分析和推测之后,也走到了小仓库的那扇小窗跟前,把方才急急忙忙拆掉的木板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检查着什么。

“我觉得杜鹃说的有可能成立,”很快他就开了口,把其中一块带着钉子的碎木块递给唐弘业,“你看看封住仓库小窗口的木板上面钉子的情况就知道了。”

唐弘业从戴煦的手里接过那块碎木块,看了看上面的钉子,眉头皱了起来。

这木板本身并不是什么崭新的好木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上面的钉子却银亮银亮的,看起来崭新又干净,没有任何的锈迹在上头。

唐弘业虽然没有什么干木匠活儿的手艺,但是常识多少还是有一些的,他知道一般木匠在钉钉子的时候都会喜欢用唾液沾湿铁钉,让铁定生锈,增强与木头的摩擦力,起到加固的作用,或者哪怕不是人为这么做,在这样的一个雨季里头,隔三差五就会下一场或大或小的雨,仓库外面的环境相对比较潮湿,如果这仓库的窗口被封住有一点时日了,铁钉在吸收了水分和潮气的模板里面自然也会生锈,变得锈迹斑斑,又怎么会保持得这么干净光洁呢。

第六章 烫伤痕迹

【昨天小莫腰疼发作,所以没有上来发章节,请大家多多见谅!】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方圆在一旁考虑了一会儿,也想到了一件事,“方才我还没有注意,戴煦拿了被撬下来的封窗子木板,我这才看到其实木板也并不是很厚,里面原本的窗子也是玻璃的,就只有一块玻璃损坏了而已,就算用这种厚度的木板从外面把窗口钉起来了,真想要从里面逃出来,以死者的身高和身材,估计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很显然,死者连尝试的举动都没有过,这是不是也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印证了方才杜鹃的那个说法,死者是出于某种原因,自愿躲进去的,并且对于他来说,躲在里面比出来安全?”

“嗯,这倒是有可能的,毕竟只是一群大老鼠而已,抛开破伤风并且还非常迅速发作这种小概率的情况不算,大体上来讲对人的生命安全威胁还不算特别大,至少在常人的观念里老鼠肯定是没有人可怕的。”戴煦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唐弘业原本并不是很愿意接受杜鹃的那种推测,认为站不住脚,不过听了方圆和戴煦他们的说法之后,下意识里发现自己可能是有点主观干扰客观了,于是便点了点头,说:“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刘法医,有发现么?”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他的发问而转移到了刘法医那边,毕竟死者的手上是否有过生前被烫伤的痕迹,这倒是可以视为杜鹃方才关于“火烤门把手”这种大胆猜测的一个有力证据,所以现在就看刘法医怎么说了。

刘法医正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死者原本攥着的拳头,仔仔细细的检查着死者的两只手,听到唐弘业问自己,便对他点了点头:“嗯,死者的右手手掌和手指上面都有烫伤的痕迹,虽然说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不过还是可以辨别出来的。”

刘法医的回答很显然已经初步肯定了杜鹃的这种猜测,那么假如她的猜测能够成立,这个案子的性质就变得更加有意思了,可能是一起动机不明,思路也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蓄意谋杀,死者在被凶手或者引诱或者威逼的情况下躲进了仓库里面,并且顺利的被凶手投放进去的一群大老鼠咬伤致死。也可能是死者为了躲避外面对他来说更加恐惧的袭击,自愿藏进了小仓库里面并且从里面锁住了仓库门,并且在那之后就被困在了里面,因此而被不明原因投放进来的老鼠咬伤,并且不走运的感染了破伤风并且迅速发作致死,死亡结果纯属意外。

接下来刑技和法医的人还有许多需要进行一系列的勘验工作,那么唐弘业他们则需要向附近的村民了解一下情况,争取尽快确认这名死者的身份,在这方面来讲,案发地点所处的环境倒也具备一定的优势,一般像是这样的村子,里面的村民彼此之间都非常熟悉,想要了解户主的情况难度比在市区要小得多。

“老戴,一会儿我跟你——”唐弘业开口对戴煦说。

他才一开口,戴煦就已经抬手示意了他一下,打断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免谈,我跟方圆一直都是搭档一起工作的。一会儿咱们就两组人分头行动吧,最后再把了解到的情况做一下汇总,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拍了拍唐弘业的肩膀,根本不给他反对的机会,示意一旁的方圆,两个人便直接出去找围观村民了解情况了。

唐弘业一半恼火一半无奈的朝戴煦离开的背影点了点:“有异性没人性!”

说完之后,也只能认命的回头去招呼杜鹃:“走吧,出去了解情况。”

杜鹃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唐弘业那明显的抵触,还有一心想把自己甩开的小心思,如果说她一点都没有不悦,那显然是假的,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她也不想因为私人情绪去耽误大家的正经事,于是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对唐弘业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出了院子。

院门外的警戒线外面仍然隔着一些村民在看热闹,其中有几个人正在和戴煦他们聊着什么,唐弘业和杜鹃便朝另一个方向的围观人群走了过去。

“这户的户主你们都认识么?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儿?”唐弘业问。

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瘦高个儿冲他摆摆手:“小兄弟,你别打听户主啦,死那个肯定不是户主!这家的老丁头儿我们村里人都认识,老早就不住这儿了,多少年了也没见回来,要我说啊,死那个八成是他儿子吧!他儿子前阵子倒是回来了,回来张罗了一阵子,折腾一圈,最近几天才看不见人,还以为又回市里去了呢,结果今天一听说他们家死人了,我猜十有八九得是小丁出的事儿!”

“那你说的这个小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能描述一下么?”杜鹃问。

瘦高个儿点点头:“那有啥难的,小丁叫丁正青,长得还挺帅的,个头儿么……应该是跟你差不多,体格儿好像也跟你差不多。”

他一边说一边朝唐弘业比划了几下,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说法。

“丁正青眉毛上面有一道疤,从这里斜过去,把眉毛都分成两段儿了,那是他以前跟人打架时候摔的,去医院疯了八针。”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说。

“你对丁正青很熟悉么?对他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杜鹃看了看他。

杜鹃的相貌不算是顶顶漂亮的大美人,至少如果从“美丽”的角度出发,她的相貌按照大众审美,一定会排在刑警队另外一名女警察贺宁的后面,但是她的五官凑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娇俏,从面相上看起来,是一个十足十的甜妹子,很容易能够激起异性怜香惜玉的本能那一类。

刚才说话的小伙子原本是对唐弘业说的,现在忽然被杜鹃这么开口一问,一下子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略微有那么一点扭捏的讪笑了一下,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我想不知道也难,当初那个口子就是我跟他打架的时候他摔石头上磕出来的,还是我家拿钱送他去医院里头缝的呢,为了这事儿,我爸拿着皮带满院子追着我抽,我这要是都能忘了,那得多记吃不记打呀。”

第七章 发家史

后“哟,那这么算起来,你们也算是发小儿啦?交情怎么样啊?”唐弘业在一旁听了之后,也跟着开口向这个小伙子打听起来。

“以前还行吧,小孩儿么,年纪都差不多,所以平时打打闹闹的也不太影响交情,不对,那种小孩儿之间的交情,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交情吧,我跟他不算特别玩得到一起去的那一类,也就过得去而已,他跟我们那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好像也没有谁关系特别好,就都跟我差不多。”小伙子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不过从神情和语气里还是能够听出来那么一点淡淡的鄙夷,以及一点点的酸,“而且后来人家发达了,也不在我们农村呆着,全家都发了财搬到城里去了,成了城里人,富二代,那我们跟人家就更不是一类人,就更没有什么聊到一起去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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