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2)
轻城没意见,反而觉得有几分新奇和莫名的兴奋。这可比在宫中死气沉沉的生活刺激多了。
赵玺带了轻城下车,勇安伯目光从轻城身上一掠而过,露出几分讶色:三皇子身边不留侍女是出了名的,这个宫女是哪来的?
但他城府颇深,很快收敛了神色,拱手道:“三皇子,请。”又命人去开正堂,请赵玺入内上座。
赵玺笑道:“不必这么麻烦,我这一趟是为了荣恩皇姐跑腿。”他指了轻城道,“这位是我皇姐身边的宫女,皇姐今日在公主府赴宴,未见到贵府的世子夫人,心中挂念。她不便前来,特命我代她来探望一二。”
“这……”勇安伯这才知道他们来意,现出为难之色。
赵玺只当没看到,催促道:“还请祝大人领我去见见世子夫人,好让我向皇姐交代。”
勇安伯道:“姜氏偶然微恙,只怕不方便……”
“生病了?”赵玺截断他的话,惊讶道,“那就更要去看看了。”
勇安伯无语:这位殿下,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避嫌?可这话,他哪敢对赵玺直说。
赵玺一脸正色地道:“皇姐的表姐就是我的表姐,大家都是一家人。从前姜表姐在宫中与我也是见惯的,就算没有皇姐的嘱托,她病了,我也该去探望她。”
赵玺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勇安伯无言以对,只得亲自陪着他去往世子所住的栖芳院。
栖芳院正当鸡飞狗跳,正堂中两拨人对峙而坐,剑拔弩张,两边各站了健仆无数。轻城一眼看过去,发现夏夫人,夏夫人的长媳、姜临渊的妻子韦氏,姜羡鱼几个都在;而另一边则是一个打扮富贵的老太太,一个愁容满面的妇人,还有姜玉城的夫婿祝允成。
赵玺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勇安伯。
勇安伯苦笑道:“姜氏染疾,亲家势大,心疼女儿,难免火气大了些,三殿下见笑了。”
轻城不由看了勇安伯一眼:他的意思,是姜家仗势欺人,无理取闹了?
他可真会给人泼脏水!别人她不知道,夏夫人却是最温柔和善,明理体贴的一个人,若不是被逼到忍无可忍的地步,就算是看在姜玉城面上,她也不会选择和祝家撕破脸。如今闹到这个地步,显然祝家触到了她的底线。
就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赵玺不置可否,只道:“先去看了表姐再说吧。”
勇安伯见他没有插手两家纷争的意思,松了口气,领着赵玺去姜玉城所居的主屋。他是公公,自然不好进儿媳的屋子,将人交给了姜玉城身边的大丫鬟翠烟,自己在外面等待。
赵玺止步于姜玉城内室的外间,对轻城道:“我不便进去,你代我和你主子进去看看吧。”
轻城会意地点头,跟着翠烟走了进去,看清里面的情形,顿时一惊。
第51章
内室并不大, 门窗紧闭, 有些气闷,一张雕刻繁复的拔步床占了大半空间。姜玉城抱着薄衾,呆呆地坐在床上,面色蜡黄,形销骨立,看着骇人之极。
轻城心惊:今年春节命妇朝贺时她才刚和姜玉城见过, 彼时, 姜玉城还是脸儿圆圆, 喜气丰满的模样, 怎么才两三个月不见, 就瘦得脱了形?
翠烟禀告道:“世子夫人, 公主派了人来看你。”
姜玉城缓缓将脸转过来, 略显呆滞的目光落到轻城面上, 蓦地一凝:轻城虽然掩饰了容貌,但也只能骗骗不熟的人,自然是瞒不过姜玉城的眼睛的。
她神色微变, 眼睛恢复了些许神采, 立刻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几个在屋里服侍的丫鬟婆子领命, 垂手鱼贯退了出去。
姜玉城这才转向轻城,一脸忧急:“公主,你怎么过来了?”她是知道轻城的情况的,何况轻城还乔装打扮了,显然不是在正常情况下来看她, “淑妃娘娘不会允你来此,你就这样过来了,被她知道了怎么办?”
到这个时候了,自己这个姐姐还是想着自己。轻城的眼睛不由湿润起来,说了句:“你放心。”快步走到姜玉城身边坐下,握住对方手哽咽道:“表姐,你怎么成这样了?”那手也不复先前丰润如玉的模样,而是骨瘦如柴,叫人看了心都揪在了一起。
姜玉城苦笑:“是我不好,当初不听你和二弟的劝说,如今追悔莫及。”
姜玉城从来要强,可从没在她面前说过祝允成一个“不”字,这是第一次。轻城皱眉:“可是祝世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姜玉城垂泪不语。
轻城站起:“我去找他算账。”姜玉城的手却忽然反握住她,拉住了她。
轻城望着她,泪光盈盈:“表姐,你这个模样,知道我们看了有多难受吗,你何苦还要护着他?”
姜玉城道:“你去做什么?你是会吵架还是能暴露身份以势压人?”
轻城:“……”她难得义愤填膺一回,不带这么揭人短破坏气氛的好不好!
姜玉城摇头:“你啊!”怎么还是这么让人操心?她拉了拉轻城示意她再坐下,开口道:“你放心,娘和大嫂都来了,不会让我吃亏的。倒是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告诉你。”她神情严肃起来,先前心如死灰的模样倒消失了。
她从十一岁就开始进宫陪伴小公主,两人从陌生到一点点熟悉,直到她出嫁,看着小公主一点点成长起来,为对方操碎了心,早就把对方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
她不能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小公主!
姜玉城正色问:“你对承恩伯幼子郑潇可有印象?”
轻城一愣,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人?她想了想,依稀记起那人是承恩伯的小儿子,郑丽妃的娘家侄儿,贪花好色,风评极差,四年前曾因为郑丽妃的关系进入过她的驸马候选名单。昔日福全和荣庆曾用将她嫁给这个人来要挟她,要她陷害赵玺。
姜玉城道:“你要小心这个人。”
轻城不解:“我和他并无相干。”郑潇那人,她后来在宫宴中也曾撞见过两次,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又能言善道的,可眼神不正,看着她总是色眯眯的,叫人不喜。但事实是两人连话都没说过。
姜玉城道:“他在外面私下和人说,你本该是他的妻子,他总有一天会叫杜驸马倒霉,把你弄到手中。”
轻城目中闪过薄怒:“他好大的口气。”转而安慰姜玉城道,“他这种人也就是嘴上厉害,教训一顿就老实了。”不过是个浪荡纨绔子,口气倒是不小。
姜玉城摇了摇头,眼中泪光隐现:“你太小看他了。”她顿了顿,终究担心轻城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眼中闪过毅色,“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变得如此?”
她肯说了?轻城问道:“为何?”
姜玉城道:“世子有一天回来,要我帮忙,在你面前多说郑潇的好话。郑潇是什么名声你也知道,我起了疑心,就问他是何意。他被我逼问不过才告诉我,郑潇一心想成为你的驸马,找了他在我面前说项,还允诺他事成之后,会为他在京卫指挥使司谋一个正四品指挥佥事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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