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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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夺多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心想:他还小呢,以后有的是机会接受挫折教育,现在就再扶一把。

于是他语重心长的问道:“那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都天禄思索道:“我将折断他的翅膀,消灭他的希望,让他眼里只能看到我,再也无法拒绝我。”他有些不太自信的看向牧夺多。

……这是训鹰呢?他琢磨着就那个辞国人病恹恹的样子,就他这愣头青的做法,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那好生养的侍妾还是要准备起来,到时候早点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事。爱情嘛,他追过就算是体验过了。以后还能收心好好上进,这样想着,他颔首给了都天禄一个肯定的眼神。

都天禄满意了,牧夺多又关切的嘱咐了起来:“既然大巫说是下月中旬是吉日,那就下月中旬举办结契仪式,到时候我帮你去请大巫出面主持结契,对了,走的时候领几个绣娘回去量喜服的尺寸,你府邸里的手艺不行,回去记得把府邸里收拾收拾,拾掇的像个样子,别到时候弄的冷冷清清的,不像话。还有那个辞国人……”他看了眼都天禄:“别到时候搞出人不见了这种笑话,不管你怎么做,说服他或者……”他嘴边突然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意味深长的暗示道:“干服他。”

然而都天禄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忧心忡忡的道:“我不会打他的,大兄,你这动不动就打人鞭子的习惯也该改改了。”

牧夺多有些惊奇的看着他,觉的他怕不是在跟他装傻?

但是都天禄神情十分认真,忧心忡忡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不赞同,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想法。牧夺多回顾了下自己的教育,该教的都教了,不应该还这么纯情啊?

待到都天禄回府时,安嘉瑞正面对着一桌青菜白饭,陷入深思,他到底为什么要穿越?难道就是为了顿顿青菜,天天汤药?

他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戳着底下的青菜,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有脱离人设的想法,或者干脆从了都天禄的想法,身体就开始死命咳嗽,似乎要咳出个五脏六腑来。

这是原身打定主意要让他们纠缠到底?何必呢?人都死了,执念还执迷不悟的想要维护家族的声望和名誉,而且就他记忆里的原身家人,实在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他完全无法理解原身的想法,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名士风度吧。

他翻过青菜的面,又开始戳了起来,而且即使他对都天禄有怨气,也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人家都把最柔软的弱点递到你手里了,你非要虐自己的身体来让对方伤心,这是一种何等的睿智行为啊,怕不是喜好异于常人?

他还没抱怨完,只听到脑海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颇感惊恐的同时,他感到身体深处的禁锢似乎松解了些,这是给他放松了些限制的意思?

安嘉瑞默默的把青菜戳成了千疮百孔,再次在心里为自己叹了口气,还没叹完,身后一个人影靠近了他,都天禄神色疲惫的将头埋在他脖子上,炽热的呼吸全洒在他脖颈上,安嘉瑞忍不住侧头,都天禄不依不饶的跟了过去,深深吸了口气,才道:“怎么了?饭不合胃口”

安嘉瑞放下筷子,侧头看他,有些好奇:“你们谈的怎么样?”

都天禄露出小酒窝,坐到他边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大汗同意了。我们下月中旬就结契。”

安嘉瑞慢慢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神色变的冷漠。

都天禄却更靠近了些,握紧他的手期盼道:“嘉瑞,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也试着喜欢我?”

安嘉瑞抬眼看了他一眼,神色更加冷淡:“将军说笑了。”

都天禄沉默了几秒,不甘心道:“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试试呢?你为什么就认定你不会爱上我呢?只要给我一个机会……”

安嘉瑞奇妙的看着他,疑惑道:“将军为何能发出这样的疑问?且论国仇,将军铁骑方从我国内呼啸而返,城池破碎,百姓零落;再论家恨,将军掳我至此,又言与我结契,视我如勾栏妓子,践踏我至此,竟还问我为什么不试着喜欢你?将军真是说笑了。”

都天禄整个人都楞了,前言不搭后语道:“我怎么会视你如……勾栏……”他重复几次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用诚挚的眼神看着安嘉瑞,似乎要把那股毫无瑕疵的感情展露给他,他有些急切的道:“我们大金结契没有你们那么多说法,只是……只是让姆妈见证我们在一起了。”他有些委屈的道:“我只是希望我们在一起是受到姆妈祝福的。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把你看成那些人。”

真可爱,安嘉瑞欣赏的看着他急切的模样,这种初恋才会有的真挚情谊,纯粹反应,真是令人怀念啊。

他脸上却面无表情,微垂眼睑,不欲争辩的模样。

即使是这样,都天禄仍然看的心跳微微加速,嘉瑞真好看啊,不管是侧脸,正脸,都美好的如同他第一次看到的那样,闪闪发光,让人无法直视;他笑起来更好看,似百花齐放又似春回大地,给予他无尽的力量与支持,让他愈发难以割舍,

他凑近安嘉瑞,在他耳边亲昵道:“即使你拒绝我,伤害我,我也不会放手的。”他眸光微微一闪,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我会等到你明白我的心,或者你屈服为止。”

安嘉瑞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振作了起来,仿佛找到了什么精神支柱似的,但总不可能是一个颜狗的自我说服吧?

安嘉瑞侧头躲开了他,都天禄笑了笑,若无其事道:“大汗还让我带了几个绣娘回来,我让他们给你量下尺寸。”

待绣娘小心翼翼的量完尺寸,他兴致勃勃的跟绣娘描述着他的想法,甚至具体到了勾勒的细纹走向,安嘉瑞自顾自的回了房,他也没有阻拦,全身心的投入到对喜服的要求描述中,详尽的似乎他曾经无数次的勾勒过喜服的模样,才能做到如此具体的描述。

在叙述中,他却想起了安嘉瑞之前拒绝他的模样,大兄说的没错,他永远不会屈服,永远不会爱上他,永远会借着他的爱来伤害他。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11.第11章

随着结契日期的临近,都天禄的府邸开始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但安嘉瑞的院子却越发安静,仆从来往间都轻手轻脚,不敢大声喧哗。作为低气压中心的安嘉瑞则愈发寡言少语。

自那次谈话后,安嘉瑞身后跟着的仆从突然就多了起来,而且皆是身手矫健之辈,他每次出院子都能感受到他们高昂的警惕之意。

安嘉瑞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失笑,这是都天禄怕他跑了?就算他从他府邸中跑了,在偌大的草原上,难道还能靠自己跑回辞国吗?而且辞国可比都天禄可怕多了,光是原身的长辈们,他就吃不消,更不要说各种文会清谈了,这简直是想要他的命。要是表现不好,坠了原身的名号,怕不是要当场表演一个咳血,惹不起,惹不起。还不如和都天禄相爱相杀,说不定最后能拿下这个小狼狗呢?

虽然可能在外人眼里,都天禄已经对他深情无比,似乎爱到深处,但是感情的事,唯有局中人才清楚。安嘉瑞微微一笑,权势太盛,稍有低头,便谓深情。

但这还远远不够,他抬眼看了眼窗外,对上位者来说,所有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都是没有价值的;历经千难万险,求而不得,哪怕最开始只有一点点的冲动,最终也会在无数次失败中,升华为珍惜,之后再得手,那便是掌中宝,心头爱。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所导致的现状。别问他怎么知道的,无他,熟能生巧尔。

安嘉瑞看着窗外,合上手中的书,问落塔:“他是打算一直不与我见面了?”这些天都天禄有心避开,他又压根没想找都天禄,以至于他们竟是没有碰到过一次。

落塔微弯腰,不敢回话。

安嘉瑞本来也不需要答案,只是需要一个传话筒而已,他把书整整齐齐的摆好,冷漠道:“那最好不过了。”

落塔闻言,面上不禁浮现出些许苦色,又有些忧心忡忡的看了眼安嘉瑞,小声道:“今天的晚膳?”

安嘉瑞挥了挥手:“撤了。”

落塔示意仆从撤下一筷未动的晚膳,悄无声息的倒退着离开了。

安嘉瑞余光看到他的动作,有些感慨,不知道都天禄跟他说了什么,最近落塔对他愈发恭谨了,几乎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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