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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姜氏恸哭不已,她宛若惊弓之鸟般,张着惶恐的眼四处寻找什么。
“阿姊呢,孩子一定是被虞姬姐姐抱走了。”
姜氏神智不清,鼻涕和眼泪蹭了晋枭王一身,但晋枭王却并没有嫌弃,反而拍着她的脊背,取出鲛帕为她擦干眼泪,柔声安抚道:“生男生女皆是晋嗣神的旨意,岂是凡人可以强求,况且就算你生的是公主,她也依然是帝星,日后定能成为王佐之才。”
期待已久的儿子变成了女儿,这种落差并不能一下子就平复。不过在晋枭王的示意下,当秸将九公主抱过来,递到姜氏怀里时,那小婴儿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粉扑扑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咯咯。”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同姜氏晕倒前听到的那一声啼哭一般,再加上母子之间那股玄妙的亲近感,姜氏忽然接受的事实。
“我的孩子,求大王赐,赐……”姜不过强撑了一口气,此刻松下心神,忽然虚弱地晕倒在了晋枭王怀里。
“日乃阳之大盛者,月乃阴之主也。阴极而生水,水泽天下而不争,你既是帝星,又是王女。那便以水和月为名,叫水玥。”
姜氏被抱到床上以后,晋枭王将九公主抱在怀里,见她面目犹如年画里的童子一样,纵然遗憾她不是男儿,但却也觉得玉雪可爱。
“水玥,朕的小帝星。”晋枭王抱了一会儿妣水玥,等她打了个呵欠睡去后,便将其教给了傅姆秸,并厉言道:“仔细照顾好姜氏和小帝星,若再有疏忽,孤王唯你试问。”
“是,奴婢遵命。”秸逃过一劫,满怀庆幸地点了点头,将妣水玥接了过去。
晋枭王整理了一下衣襟,回过头来望着王后,赞道:“今日姜氏母子的事,小君办得很好。虞姬年轻体弱,终究办事没有你稳重周全,后玺还是拿回去,交由你保管。”
“承蒙大王厚爱,妾定不负所托。”王后颔首行礼,脸上笑容端庄容优雅从容,晋枭王走过去,亲切地拉起她的手,两手相视一笑,夫妻间为期一年的隔阂似乎就此烟消云散。
晋枭王即将出征,他同王后交代完一些事后,见到宓氏站在一旁,眼神炙热地望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于是便道:“宓氏,你救了帝星,孤王说了要将秋露台赏给你,从即日起,你便搬过去吧。”
宓氏听了,脸上闪现狂喜之色,刚想跪下言谢,晋枭王不耐的挥了挥手,雷厉风行地走了。
“宓妹妹,大王都把秋露台赏给你了,看来你是看不上我的赏赐了。”王后眯着眼眸,神色间隐隐有些不快,然后宓氏被惊喜砸昏了头,并没察觉出来,反而贪心道:“怎么会,大王赏赐的是大王的,王后赏赐的是王后的,妾身都很喜欢呀。”
第6章 绝孕汤
宓氏没有考虑太多,欢欢喜喜地回来了,并眉飞色舞地将这个好消息同季芜分享。
“芜,以后我可以住像虞姬那样大的宫殿了,可以穿锦履华服,群仆环侍……”
大晋等级森严,群臣及后宫之中的人衣着皆有限制,像宓氏这样的媵人,其本质上不过是王后的奴仆,她身上的穿戴只不过比寻常的奴仆稍微精致一点,但同王后和虞姬相比,则有着天壤之别。
宓氏乃是宓族最美的女子,她在族里也是被人捧着长大,可直到随王后出嫁,她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她生□□美,自负于自己的美貌,极其向往奢华的生活。如今除了正红与凤钗不可上身,其它的任何颜色的衣服钗环,她都可以穿了。
宓氏被压抑的太久了,她迫不及待地去翻箱倒柜,把那些珍藏起来珠花翠玉盘出来,在自己头上比划。
宓氏容颜迤逦,从前在宓族鲜衣盛装,不管走在哪儿都是最夺目的存在,如今又多了一份妇人的成熟风味,打扮起来更是美艳夺目,不输从前。
季芜望着她明媚的芙蓉面孔,有些恍然,竟好似回到了从前在宓族无忧无虑的日子,可一想起现实的情况,便忍不往宓氏头上泼凉水。
“媵人,你看着这后宫之中住在台殿之中的人,有哪个是媵人出身?”季芜心忧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媵人的了秋露台,便犹如小儿玩火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自毁焚身。”
宓媵人本性张扬,总得季芜耳提面命,此刻听季芜老生常谈,她不情不愿地放下一只青鸾钗,不以为意道:“我不仅救了帝星,还帮了王后那么大的忙,这些赏赐都是我应得的,芜,你说得这样严重,未免太过杞人忧天。”
宓氏有些冥顽不灵,季芜心累地长叹了一口气。
“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咱们若搬入秋露台,成为一宫只主,王后纵使感念着帝星之事,暂且不会如何,但日后必然不会再庇护我们,更甚则会猜疑和防范、乃至对付咱们。”
宓氏最大的依仗就是王后,若没了这个靠山,她空有宫主的地位,却一点自保的实力都没有,甚至王后根本不必出手,只要冷眼旁观,这些年被她得罪的人必然会伸出手来将她撕个粉碎。
想到这些,宓氏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在房里来回踱步。
“芜,秋露台是大王赏赐,我又不能还回去,这可如何是好?”
正如宓氏所说,大王金口玉言,这秋露台敕封已是既定事实,断无更改,季芜垂眸思索了片刻道:“媵人,唯今之计,只有趁早向王后表明衷心才好。”
“对,芜,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和王后说,即使我得了秋露台,也依然会对她忠心耿耿。”宓氏连忙去扯自己的发钗,想把浓艳的妆洗去,季芜瞧着她慌忙火急的样子,不由头疼地阻止道:“没有足够的诚意,王后她不会取信于咱们。”
宓氏听了季芜的话,停下来,睁大了眼睛道:“那我要怎样表示,王后才会彻底相信我?”
“示之软肋,以要害作保。”季芜思忖了一下道:“弱国为了取信强国,大多会送太子为质,咱们把……”
季芜的话还没说完,宓氏顿时悟了。
“罗儿是我的小福娲,是我最厉害的法宝,我这就把她交到王后手上去。”
宓氏脸上一点不舍都没有,反而像逃离了某种压迫一样,松了一口气。倒是季芜面露不忍之色。
七公主那么小就要离开母亲,送到王后那边,要是仆妇怠慢了怎么办?
季芜不忍深思,抬起头来,宓氏已经兴冲冲地进入内室。
昨夜大半夜被叫醒,妣云罗回来就扑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宓氏兴高采烈地进来,望着妣云罗睡得粉扑扑的小脸,不觉得可爱,反而有些发怵。
虽然女儿是福娲,能给她带来好运,但她身体里住着一个神灵,一点也不像孩子,她在她面前只有敬畏,完全生不出亲近之意。
“福娲,我知道你是专门来庇佑我的,可是成我宫主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你再也不用把福气分给我了,以后你去王后那里,成了她的女儿,你好好庇佑她吧,这样不仅能的到更精心的照顾,还能享受更多的供奉。”
宓氏叨叨得理所当然,却不知妣云罗在她进来那一刻便醒了。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作熟睡的样子,但小手却暗暗握紧了手里的羊角匕首。
宓氏好几次靠近她的床边,都鬼鬼祟祟地,最后一副害怕心虚的样子离开,妣云罗以为她还没打消她是妖怪的念头,想要对她出手,如今听她的话,结合剧情,不难猜到宓氏心里的小算盘,于是冷嗤了一声,忽然掀开了眼帘道:“阿娘,只怕你光把我送过去还不够。”
妣云罗声音听起来甜糯糯,但宓氏却惊得肉跳,害怕得向后移了一步,不敢与她的眼睛对上,但却又忍不住想要聆听福娲的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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