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 2)
不用,赵大夫拿着自己的宝贝银针在烛火上烧了烧,撩起双儿的另一只胳膊扎扎扎,他那样的皮糙肉厚的汉子看了也白看,随便在外间拿瓶伤药就好了。
沈文宣笑了下,也不强求,问道:医馆里可允许病人家属陪床?
赵大夫扎针的动作顿了下,瞪着眼瞅了沈文宣一会儿,不禁饱含深意地笑了起来:行啊小子,这么快就看上人家小双儿了?
不过你看上归看上,要是这小双儿真是被拐卖的,你可拦不住我去报官,而且我这医馆可是干干净净的地方,可不允许你这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泛淫,一时忍不住想生米煮成熟饭?呵,看把给你能的。
沈文宣:......老东西,你再说一遍?
沈文宣秉持着尊老爱幼的道德准则没跟这老头打起来,但就是厚着脸皮不走。
开玩笑,这天都快黑了,他的那个破屋子还一点儿都没收拾,能蹭好地方就绝不去鬼屋睡。
张铁牛听到沈文宣今天不回去了满脸纠结,沈文宣递给他一瓶赵大夫送的金疮药让他先回去了,免得他家里人担心,只是嘱咐他明天中午的时候来接他,他明天要在县里买一些东西带回去。
沈文宣摸着怀里的钱袋盘算,那双儿的药费太贵了,这还没有算上赵大夫的诊费就花了三十两,再去掉买包子的钱,余下的十九两九钱八十五文他要精打细算着花,他实在忍受不了再睡鬼屋了,虽然第一次他睡得挺香的,但那可能是身体疲累的buff加成。
沈文宣正想着,突然听到房间另一头有动静。
沈文宣侧耳倾听,他睡在了后堂的病房里,只是与那双儿相距甚远,赵大夫为了让他俩避嫌,还在中间加了一道屏风。
此时动静就是从屏风的另一头传来的。
沈文宣犹豫地坐起身,另一头还在传来动静,听声音像是丝丝缕缕的痛苦□□。
沈文宣瞅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后院里赵大夫房间里早没了动静,沈文宣垂眸思考了一会儿,在去叫大夫还是自己先去看一眼左右摇摆。
屏风后面的声音突然由痛苦哼唧变成了慌乱啜泣,沈文宣听着叹了一口气,下床点燃了房间里的油灯,放轻动作越过了屏风。
他的认知里从来只有男人和女人,而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男人不感兴趣。
借着烛火,病床上的双儿眉头紧皱,眼角、脸颊都有湿意,纤细青葱一样的手指将身侧的被子抓揉成一团,他的额头流了很多汗,沾湿了额发,身上的被子也因为他不规矩的动作掀开一角,露出了足。
沈文宣不明所以地走过去重新给他盖好被子,面不改色地轻抬起他的脚,好把他蹭皱的床单铺平。
弄好后一抬头,这个双儿竟是睁开了一条缝看着他,眼神朦胧,没有焦距,眼角的泪要落不落。
......渴。
他说。
声音又轻又小,沈文宣顿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油灯起身快步走去厨房倒水。
因为是医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热水,所以厨房里灶台上一直温着一壶以防万一,现在已是深夜,灶台下面的火早熄了,沈文宣摸了一下壶身,幸好里面的水还温热着。
提着壶回来倒了一杯,沈文宣就要递给床上的双儿,但那双儿竟是闭着眼又睡了过去,这次呼吸绵长,没有了之前的挣扎。
沈文宣看着手里的水表示疑问。
......这水你还喝不喝
不喝他就放......沈文宣弯腰不经意抬眼,注意到他苍白起皮的嘴唇......无奈又直起腰叹了一口气,握着茶杯坐到了床边,手轻轻托起他的后颈使他的头微微后仰,手里的杯子靠近他的唇齿,一点点地喂了进去。
他喂的不多,手指下意识地抹了抹双儿嘴角的水痕,眼角的泪也擦一下,又将他放了回去,然后盖好被子,掖掖被角。
很好,乖乖睡觉,不准再动了。
沈文宣起初没意识到不对,只是等他重新躺回床上回忆起他干了什么,越想越不对劲。
他外祖父曾重病住过院,所以他照顾起病人来做得极为熟练,很多都是下意识地顺手而为,应该没什么不对吧。
沈文宣想着,偷偷在被子上擦了擦摸过某双儿嘴角的手指,上面还残留着又湿又软的温度,怪让人心里毛毛的。
竖日,沈文宣起了个大早,医馆里也已经开了门。
平儿十分勤快地去厨房里准备早饭,手脚麻利,等沈文宣简单地收拾好自己,平儿的早饭也做好了,还特意给沈文宣做了一份,包括病床上的双儿。
沈文宣咬着手里的饼子,隐约听见后院平儿暴力踹醒赵大夫的吵闹声,想着这多交的住院费倒也不错。
吃完一张巴掌大的白面素饼,再喝上一碗番薯粥,沈文宣走出医馆。
他手上拿着一份从赵大夫那借的安和县舆图,是赵大夫前些年刚搬到这里的时候自己画的,上面批注有赵大夫的实时更新,拿着着实方便。
沈文宣靠着这张图转遍安和县的大街小巷,经过了两天,安和县总算热闹了一些,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开始开门营业。
沈文宣经过香花院,知道现在不是香花院的正常开门时间,所以见香花院大门紧锁也不奇怪,只是好奇老鸨按照他的想法做了没有?
做了他便有钱可拿,没做他也没什么损失。
这香花院说到底都是老鸨说了算。
沈文宣不再停留,转身径直去了安和县的粮铺。
去之前沈文宣还有些担心,他看到了好几家被羌人纵马波及到店铺,在沈文宣的认知的,外族来要么为钱为粮,要么制造杀虐。
现在是秋收刚割了水稻,外族进来为了粮食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不知道粮铺的损坏程度如何。
但当沈文宣真到了粮铺的时候顿时惊讶,粮铺竟然完好无损,没有丝毫被□□的痕迹。
小二,沈文宣环视一周后问道,我看你们这儿的铺子好得很,你们店里的伙计可有受伤?
没有没有,小二笑道,客官是被前两天那群蛮羌人的动静吓坏了吧,这次算我们幸运,那群羌人只是进城蹦哒了两天就被我们县里的守卫军打跑了,真是雷声大雨点小,什么实力都没有就敢往我们这闯,下次他们要是敢再来,就是我小二,也敢上前拼个几刀!
周围其他买粮的客人听完不禁笑了几声,对小二说的话颇为赞同,他央央庆国,岂是那些宵小之辈能撼动的!
沈文宣想到那天偷抢百姓钱财的守卫军,垂下眼眸心情复杂,他们能为守卫城中百姓不顾性命跟外族缠斗,也能如饿狼一样毫不怜惜地贪食百姓的血汗钱。
人性的复杂盖是如此吧。
小二见店里的客人都感兴趣就一拍手,继续讲了起来:话说那蛮羌人进城的那一天,马蹄震地、鞭声震天,那蛮羌人个个长得人高马大,骑在那野马上简直比屋顶都高,一进城就往西城跑,听说西城的民宅可被毁了不少。
客人们都停下选粮的动作,纷纷听小二讲,一见小二停在这儿顿时着急:然后呢?西城的人怎么样?
我听说那些蛮羌人都是蛮夷之辈,礼教不通,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咦,可吓人了,听说还吃人呢!
其他人顿时吓了一跳。
各位客官稍安勿躁,小二安抚道,各位忘了?那西城不是年初被征作军用了吗?是守卫军的大本营,那些蛮羌一到了那儿可就捅了马蜂窝了,被那些守卫军打得落花流水,好不快活!
好!真是大快人心啊!
没想到我们县里军爷个个都是好汉,县太爷应该早早做个牌匾送过去,好生夸赞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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