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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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专人去送节礼,阿沅就多准备了些东西。程家都是土生土长的清州人,她就备了些清州特产。至于程让的生辰礼,她想来想去将自己的平安扣给解了下来。

这平安扣是年初她大病一场后,阿娘为她特别定制的。程让将自己母亲的玉佩送给了她,她该以同等的慈母爱回报给他。

以后她的阿娘也会是他的母亲。

随同生辰节礼一道送过去的还有阿沅的一封信,信上画了一只老虎和一只兔子。

越临近重阳节,程让就越焦躁,明明他以前也不会太看重自己生辰,更多时更像过重阳节而不是生日,可今年心里的期待压都压不住。

阿沅会不会给他送礼物呢?

终于在重阳前一日,他从城外军营归家时就听门房说,今日忠定伯府送了重阳节礼来。忠定伯是阿沅的伯父,和他们家来往不多,他只能想到这是清州林家托人送的。

重阳节礼有好几盒子,他一眼就看到了最小的那个,因为上面的缎带是阿沅最喜欢的颜色款式。

今日份的阿沅和以前一样可爱。

何氏也把那个盒子挑出来给他,“这是阿沅给你的,另外这些都是她们家送来的清州特产,我让人送厨房去,你……”

程让眼睛里只看得见那盒子,对其他特产完全不在意,“其他的母亲您做主就好。”

何氏笑道:“这都是阿沅的心意,怎么能由我做主?”

程让惊讶地看那摆满了一桌子的贺礼,这些都是阿沅送的?未免也太多了些。其实心里喜滋滋,阿沅果然很关心他。

回到自己房里以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先将缎带收好,再看盒里,入眼就是一个通体莹润的平安扣。

他精神一震,这平安扣上的红绳他分明在阿沅脖子上瞧见过。他赶紧拿出来看,红绳上的那个精巧的结确实是他看见的那个,阿沅告诉他那是她自己编的,因此他印象深刻。

这是阿沅新编的一条,还是她原来戴在脖子上的那条?

不管是哪个答案,程让都觉得自己心里满得要溢出来。

从平安符到平安扣,阿沅送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希望他平安。有阿沅这么多的心意,他怎么能出事?过几日就是秋狝,他一定要小心。

程让长舒一口气,将平安扣戴在自己脖子上,之前一直有点不习惯脖子空荡荡的,现在终于有了替代品,感觉还不错,似乎上面还有阿沅的体温。

正想把盒子收起来时,他发现下面还有一封信,有点舍不得拆开,又想知道阿沅写了什么。犹豫半晌,还是拆开了。

看见老虎和兔子的一瞬间,有点开心有点委屈,为什么这只老虎这么小?明明阿沅绣兰草叶子都会往粗了绣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又要去实习了,心如死灰(t▽t)

第23章

秋狝猎黑熊,帝赐百骏归。

重阳节后两天,京城秋狝就开始了。当然这和远在清州的阿沅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不知道有个少年为了她当众拒绝了皇帝。

在场的史官记载:定安十年九月十二日,帝率百官于京郊围场秋猎。时忠义伯之子程让活擒一黑熊归,帝悦,欲以幼女许之,被拒。

皇帝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了,想嫁公主居然被拒绝。

他前方不远处,少年正不卑不亢地单膝跪在地上,神色平静,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触怒一国之君。

真可惜,这少年郎将来必有所成,可惜成不了自己女婿。

“那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你说,朕都允了。”

围场里的官员都不淡定了,皇帝何时这般好说话?千百道视线一下子集中在程让身上,从头扫视到脚,小小年纪确实沉稳勇健,可这样的少年郎围场里不下一二十个。

若说单单猎得黑熊,神勇大将军之子的猎物最多,加起来也抵得上这一只熊了;江太尉之子还现了一箭三雁的绝技,看起来哪个都不比这个籍籍无名的少年差。

程让并不想要什么赏赐,他猎到黑熊仅仅是因为有人故意让这头熊走到了他的视线里。

“臣闻昔年武原道人曾绘一《百骏图》,有雷霆万钧之势,臣一直心生向往,欲借以临摹。”

这幅《百骏图》如今正放在皇帝的库房里积灰,若不是程让提起,皇帝一时半会还想不到这幅画。皇帝喜欢山水画,武原道人也是以山水画闻名于世,唯一一幅《百骏图》气势倒是磅礴得很,但不得皇帝喜欢,便也只能积灰了。

皇帝没多斟酌,别说临摹,直接将画赏赐下去了。他想,这少年郎还真沉得住气,居然只要这一幅画。以他称帝多年的眼光来看,面对皇帝的许诺只要了一个小要求的人,要么就真的无欲无求,要么就是所求甚多。

这少年绝对是后者。

程让不懂字画,《百骏图》也是从阿沅那儿听来的。这却刚好让他有了个借口求赏赐,免得遭了别人红眼。

果然在他说出要求之后,周围几个青年郎君眼底便有了不屑之色。他们这些能在围场上争得脸面的人,向来看不上诗书画那些东西。程让若是求真骏马,他们还高看一眼,可画的马?大概让他去打仗也只会纸上谈兵了。

秋狝要持续三天,第一天结束以后,皇帝朝臣都宿在围场的帐篷里。

忠义伯只是个三等爵,程家的帐篷也就离皇帝的帐篷较远。

“今日是怎么回事?”程将军知道自己小儿子绝不会如此锋芒毕露。

程让敛眉,“有人故意引着熊来,我没办法。”

程家初到京城,按理说不会有什么敌人,可今日围场黑熊分明就奔着他来。若不是他勤练武艺,今日废一条胳膊算是轻的了。熊爪尖利,直接撕烂了他的袖子,手臂上一条长长的血痕。

程将军气得将自己佩剑拍在桌上,“欺人太甚!”程家在京中没有根基,现在被人欺上头来也只能忍气吞声。

他在帐子里来回转了两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去找江太尉,让他帮忙调查一下。”

程让摇摇头,“阿父,不可。找了江太尉,这事势必会传到陛下耳朵里,您让陛下怎么想?”毕竟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他还没怎么受伤,让人怎么信服。

为今之计,只有忍。若那人存心要他命,总不会只下这一次手,总能等到他露马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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