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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腕,她……从前有个光面银手镯?她怎么感觉有点不记得了?
徐氏匆匆走了,应该是去给魏夫人回话去了,这种事拖不得。
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安静得近乎诡异。冷风从门外吹进,她不受控制地抖了下,手上的白玉镯磕到桌角,响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若是发出疑问,那大概是和魏如铃一模一样的语气,惶惑不安。所以她们两个到底忘记了什么?她能记得魏如铃手腕上的铃铛,记得自己的前世,却不记得自己手上的银镯。没道理啊。
百思不得其解。
她将自己的记忆顺了一遍,前世,记得;如何复生,记得;复生后发生的事情,记得。难道……她被篡改了记忆?
等等,魏如铃跟她一样丢失了部分记忆,那岂不是说明……她也是从另外一个时空来的?
阿沅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徐先生看看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阿沅:我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有病得赶紧治。
感谢姐姐友情支持的雷和营养液~爱你(づ ̄3 ̄)づ╭?~
第67章
清湖两州游,西北岭南方。
阿沅正想去找徐先生看病时,却得知徐先生不在府中,独属于他的杏林院里只剩了小药童一人。
“徐先生去哪儿了,何时回来?”阿沅坐下跟小药童唠家常,小药童还在兢兢业业捣药,那技术看得她自叹弗如,“你捣的可真好,渣末都不会溅出来。”
小药童停下手,语气不无自得:“那是,连徐先生都夸我呢。二姑娘您找徐先生有事?那可不巧,徐先生这回出的是远门,没一月回不来。”
阿沅惊讶:“出远门?为何?我都没听阿娘提起。”
一看竟有人不知道,小药童瞬间起了倾诉的欲望:“徐先生这回是打算要成家了!我猜他八成是去给姑娘家里下聘去了。”
“真的吗?”阿沅震惊,赶紧蹲下来凑近聊八卦,“哪家的姑娘下个聘要这么久?”若真和姑娘家里说好了,下聘应该挺快的呀。她有些不明白。
小药童挠挠头,他本来就对下聘这种事一知半解,只是瞎蒙而已,这会儿就回答不上来了,只能支吾着回她道:“先生说是要去湖州还是清州来着,可能是路上花的时间多?”
她一听这两个地名,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木先生?徐先生要去见木先生?”木先生原籍就是湖州人士啊!
小药童一脸茫然,什么先生?哪来那么多先生?
阿沅拍拍他肩,欢快道:“你继续捣药哈,我这就走了。”不等小药童回神,她甚为愉悦地转身背着手、哼着曲儿出了院门。
一出院门就赶紧朝阿娘平日待的屋子找去,徐先生出远门不可能不通知阿娘。
徐氏听她说了来意,也是有几分疑惑:“你是说,你表舅去给姑娘家下聘了?”
“不是不是。”阿沅赶忙摇手,这谣言可千万别从她这儿传出去,“是小药童说徐先生出远门了,他猜的,我就想问问徐先生去哪儿了?”
徐氏的手里无意识地转着一串佛珠,数完两遍,终于有些回过味来:“小药童天天跟着他,说不定猜的是真的……他这是开窍了?但他说的是回清州老宅取点东西,回来时还要去湖州办点事。哪家的姑娘要绕这么些路?”
她看看自己女儿一脸“我知道但我不能说”的表情,嘴角微抽:“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表舅的人生大事我也是操够了心,若他这次真能给自己找个媳妇回来,我也不必日日替他想着了。”
徐氏在心底一思量,徐飞舟这次若真能娶回个媳妇,那她就该给自己儿子林潮好好谋划谋划了,总不能看着他蹉跎下去。若不能,那她必要强硬起来,说什么也要给他讨个媳妇,连带着林潮那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阿沅期期艾艾道:“嗯,就是,我有个猜测,表舅难道去清州老宅取聘礼,然后去湖州下聘去了?”
“湖州的姑娘?”徐氏想了想,“他从哪儿认识的湖州的姑娘?”她回忆了下,自家这个远房表弟当年就喜欢云游四海,难道是在那时候和人家姑娘看对眼了?可这年份也太久远了,就算是看对眼也起码得是五年前的事了。
阿沅看阿娘还没想出来,自己却是不能再提示更多了,若是徐先生和木先生没成,她就罪过大了。
不谈徐先生的事,她又想到自家三堂姐,她回来以后还没见过三堂姐,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阿娘,三堂姐她……”她话还没说完,就听阿娘急急打断道:“你就先不要去寻你三堂姐了,最近你伯父家也是乱,你去了也只是给他们家添麻烦。”
说到底,徐氏对林大伯家是有怨的。她的丈夫多多少少是受了他家牵连才被贬职,她匆忙送小女儿去大女儿婆家避难,林大伯却也上赶着送自己女儿过去,还想攀高枝搭上秦王那条船。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女儿在婆家可能会遭遇的麻烦,就恨不得打上林大伯家去,连看着林尚也越发不顺眼,谁叫他们俩是兄弟。
阿沅只能将疑惑往肚子里压,回头还是叫人去打听打听吧,毕竟她和三堂姐的关系还算不错。
结果还没等她派人去打听,京城里突然传出消息,西北定阳王谋反了!与如此令人惊惶的消息相比,其他小道八卦都不算什么了,比如盛郡王世子那个大胖子终于要娶世子妃了。
若在平时,百姓们茶余饭后还会议论两句是哪家的姑娘。但如今国家大事当前,大家今日谴责一番定阳王居然谋反,明日呵斥一番朝廷里的官员尸位素餐,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哪还能管盛郡王家的家长里短。
定阳王打出的旗号是朝廷奸臣当道,他要清君侧,还明政。这名号冠冕堂皇,被他意有所指的江太尉差点气吐血。江太尉心道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哪能容你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
他当即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地控诉了一番,皇帝也早就对定阳王这弟弟心生不满,两人一合计,直接下诏斥责定阳王谋反,立马派兵上西北镇压。
可这内忧才刚想出点解决办法,外患却又接踵而至。永宁公主嫁过去还不到一年,姜国边境似乎就蠢蠢欲动,程让在八郡已经清理了好几批意图不轨的原姜国人士,把这情况报给晋王后,晋王直接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皇帝案头。
江太尉看皇帝愁眉不展,赶紧道:“陛下何必忧心,岭南自有晋王殿下坐镇。况且永宁公主还是姜国五皇子妃,您修书一封送过去,姜国自然不敢视为无物。”
皇帝知道是这个道理,但他好歹当了二十年的皇帝了,某些方面的直觉比江太尉要敏锐得多。他长叹一声,心中忧思不减。
阿沅在家中听说定阳王谋反一事时,还有几分旁观看热闹的心思。说句实在的,定阳王谋反成或不成,对他们这些世家高门来说,并不会产生多大影响。御座上就算每日换一个皇帝,换个两三年,朝臣说不定还是同一批。
但没几日又传来岭南边境不稳的消息,阿沅就没法淡定了。她的兄长和未婚夫都在那边境之地,眼看着朝廷没有任何和谈或发兵的迹象,她明白,陛下这是将事情都丢给晋王处理了。
忧思之余,她想想姜国之事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姜国是因为国力较弱,才主动归还八郡又求娶公主的。如今还不到一年时间,怎么也不可能国力就昌盛起来,足以对打穆国。他们怎么就有胆子挑衅穆国边境呢?
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想起了点东西,史书记载程让作为和亲送使,在姜国待了一年,一年之后姜国和穆国边境就时常有摩擦……
不对!她怎么知道史书上是怎么记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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