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2 / 2)
简直憨态可掬。
薛翃本满心烦恼,见太一如此卖力而好笑,不禁哑然失笑。
“你在干什么?”她抬手轻轻地叩着鱼缸:“难道是嫌这里地方小,你觉着无趣吗?”
太一见她看向自己,这才半伏在水面上,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话,也像是饿了要吃东西。
薛翃忙去桌上拿了点桂花糕,拈了几块丢进去:“这几日忙的发癫了,几乎忘了太一,真是对不住,改天再给你弄点浮萍。”
太一只吃了一块儿指甲大的糕,便又定睛看着薛翃。
薛翃幽幽地叹了口气,仰头喃喃道:“我今日回了高府,本来我想,也算是替你尽点孝心,可是去了才发现,高家的人,并不怎么待见,要么也是各有所图。只有老太太……”
太一瞪着双眼,静静浮在水里,几乎忘了游水,缓缓地从水面沉落到底,才又惊觉似的拼命地游上来。
薛翃想了会儿,转头看向太一:“高老夫人的病,有点蹊跷,火邪闭塞太甚的话,容易导致神志不清,我看那些人似乎有隐瞒之意,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吧。”
体内火邪过盛,容易令人神智昏聩,作出有异于常人的举止,俗称“失心疯”,这次若不是薛翃及时发现大夫诊断有误,再多一段时候,高老夫人病入膏肓,要救回来也是难的。
而堂堂地诰命夫人患了如此疯病,传出去的话,连整个高府都会颜面有损。
另外还有一件更要命的,兴许还会有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趁机横生枝节,譬如——长辈患了疯病,谁知道会不会整个家里都有这个根儿呢,不管这话真假,只要传出去,势必会大大地影响到高家子孙的婚姻嫁娶。
所以沈氏等人不敢张扬,更不想让薛翃诊治,正是怕她跟高家不是一条心,不知轻重地嚷嚷出去,连累到高府。
薛翃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阵,见太一是一副愣愣怔怔听得样子,不禁又笑了笑。
“你放心,我给老太太开了药方,只要好好地三副药吃下去,症状会大为减轻的。”薛翃笑道:“我是不是很不错呀?”
太一仿佛听懂了似的,原地转了个圈儿,好像在替薛翃高兴。
薛翃看着太一欢快的样子,却又想起另一件事:“今天的那些刺客,既然不是连城的人,却不知是何方神圣借着他的名头。”
薛翃凝眉想了半晌:“若不是冲着皇帝,那就是直接冲着我,那必然是我在宫内得罪的这些人了。丽贵人偏巧今日不明不白死了,另外却还有康妃,以及……”
康妃夏英露虽是得罪了她而落败的,但薛翃当时已经跟夏太师把话挑明,以夏太师的为人,绝不可能在这会儿做这种打眼的事,毕竟皇帝不是好糊弄的,一旦事败,就会连累整个夏家。
那么剩下的,好像只有一个人了。
想妥当后,薛翃打了个哈欠。
出养心殿的时候,本想回来后再洗个澡,但时候已经不早,放鹿宫的弟子多数都已经睡下了。
如果还要水的话,倒是可以使唤新送来的几个宫人,可他们都是养心殿那边的眼线,她的一言一行只怕都会无一遗漏地传到正嘉耳中。
今日毕竟发生了太多的事,疲倦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
薛翃起身,先把小茶几挪到自己的床边,又将水晶缸抱到茶几上,这才上榻安睡。
这晚上她安歇的迟,一夜翻来覆去,做了好些怪梦。
梦中不知今夕何夕,直到门扇被胡乱拍动,有人道:“和玉仙长!”又有人唤道:“小师姑?”
薛翃起初还以为是在梦中,眉头紧锁,翻了个身猛然醒来,转头看向门口。
天色已经大亮。
***
次日,镇抚司江指挥使入宫。
江恒进养心殿的时候,正好田丰从里头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田丰忙先笑道:“江指挥使来了?主子正等着您呢。”
江恒道:“田公公这么早,又是满面春风的,有什么好事儿?”
“您可说笑了,”田丰很谨慎:“不过是替主子当差罢了。”
若换了别人,田丰自然只赏一个白眼。但江恒是正嘉跟前头一号的心腹,内廷这些太监们也都不敢小觑他分毫。
田丰四处看看,凑近了低声道:“昨儿丽贵人给砸死的事儿,查到了一个人。”
“哦?这么快,是谁?”江恒问道。
田丰道:“奴婢查到事发的时候,本该在万安殿的陶真人的大弟子萧西华,偷偷摸摸地离开过万安殿,而且在距离丽贵人身死不远的地方,恰好有宫内的人撞见过他,您说巧不巧?”
江恒挑眉:“果然是巧。不过这个人身份特殊。皇上怎么说?”
田丰面露疑惑之色,说道:“主子的反应有点怪,方才只说知道了,并且让奴婢不再查下去。”
“这个不怪,毕竟是陶真人的弟子,牵扯进来很不好。”
田丰点头:“说的也是。不过……至少此事算是交差了。”
江恒笑道:“您可是顺顺利利地交差了,我这儿还没悬在半空呢。我先进去了。”
田丰也知道他正在查那刺客的事儿,本想自个儿说完,再跟他打听打听,没想到江恒说走就走,田丰无奈,只好先去了。
江恒入内拜见皇帝的时候,正里头郝宜在给皇帝梳头。
郝宜握着皇帝那青缎般的长发,一边小心地梳理,一边说道:“这一大早儿,宁康宫的人就去放鹿宫请了和玉仙长过去,原来昨晚上宝鸾公主发热,早上起来还昏睡不醒。太医先去看过,说是受了惊吓所致。”
正嘉漠漠然听着:“这都是皇后的本事。宝鸾的病本大好了,平白又受了那场气,偏没有人给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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