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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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浪像是没听到他爹的警告一般,把玩漂亮的匕首,拉着同样漂亮的新朋友自我介绍,“我叫断浪,你叫什么啊?”

“聂风。”

“真好听,聂风。你比我小对不对,以后我罩着你,你放心吧。我是堂堂南麟剑首的儿子,以后肯定一会名震江湖,不坠我断氏声威!”

“嗯,你真厉害。”聂风从善如流附和道,跟着他爹走了这一程,被折磨了一路,聂风小小年纪已经有看破红尘的大将之风。

“你从哪里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佛像吧?我们断家世代在这里守护佛像,大佛可好玩儿了。头顶发鬈处藏着排水沟,特别精巧。大佛胸上还有碑文,可惜胸腹那里太滑,我上不去。你别小瞧我,等我再长大一点,轻功就能攀附在大佛上,好好瞧一瞧那上面写了什么!你来的正巧,正赶上下大雨,我爹说水位高的时候很可能水淹大佛膝。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爹就天天在这里量水位,等着水淹大佛膝,可据说他长这么老,也没见过呢!你运气真好!”

“嗯,啊,对,好。”聂风微笑着点头,即便最简单的应和让他做出来,也只见真诚,不见敷衍。其实哪里需要聂风附和,凌云山上少见人,断浪没有同龄玩伴,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使劲儿说、拼命说,嘴就没停下来过。

两人携手到了大佛头顶,站在踩着发鬈接口往下看,澎湃的水汽仿佛能扑到脸上。断浪年纪小,武功不济,不敢像他爹一样直冲冲往下跳,抓着绑在崖边树上的绳子,往下跳。到了力气不够的时候,就拉绳子借力,不一会儿就到了大佛膝上。

站在这里,汹涌澎湃的江水卷起一个又一个浪花,巨浪打过来,白色是水花撞击到佛像上,腾起阵阵水雾。那水花比两个小人儿还高,那水雾简直要腾到天上。

你聂风一路跟着他爹,见识了许多自然瑰丽奇妙之景,但如今在这高大威严的弥勒佛庇护下,看见这数丈高的浪花,还是震撼极了。

“你的名字就是从这里来的吧。”

断浪挺着胸脯,骄傲道:“对!这就是断浪的浪!”

“我和你说,这里以前就是山崖,和旁边的山崖没什么区别。后来海通和尚在这里开凿了大佛,你说奇怪不奇怪,同样是石头,大佛就能镇压水势,令三江交汇的水流减缓。自从建了大佛,这里很少有船只倾覆。……你别拉我,你不懂,我给你讲。”断浪扯回自己的袖子,滔滔不绝道:“你往两边的崖壁上看,那上面还有佛家壁画……聂风,你有没有觉得比刚才冷?这水好像比我昨天看到的深。”

聂风叹息,你终于看到了。“我刚刚就想说这个,我昨天来的时候,水位也没有这么高。若再继续涨下去,会不会发洪水啊?”

“太好了!”断浪欢呼一声,“快,我们快回去!”

断浪欢呼一声,不再在新朋友面前显摆轻功,从旁边的九曲栈道飞奔上去,报告“洪水来了”的好消息。

聂人王和断帅许久不见,略叙别情,话题又转到了武功上。断帅妻子生下断浪之后难产而亡,断帅并未再娶,一个鳏夫带着孩子过活。在这点上,聂人王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

“聂老弟许久不见,功夫更精进了,改日我们可一定要切磋一番。”

“正有此意。”聂人王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验证武功。断帅和他有交情,不会下死手,断帅和他又多年不见,有什么不同之处,也能推给时间不饶人。一路行来,聂人王自觉完全掌握了祖传刀法,迫不及待想试一试。

“好!聂老弟尽管住着,待歇息好了,我们再以武论英雄!”断帅十分高兴得吩咐老仆去酒窖搬酒来,和聂人王说着他在武学上的体会。用武功招式下酒,别有意趣。

这时候断浪呼喊着跑进来,“爹!水位涨了!水位涨了!太阳岛都淹一半了!”

断帅咻得起身,抓着断浪的肩膀问:“真的涨了?”

“对!涨了!”断浪兴奋得脸都红了,他自有记忆以来,他爹就盼着这一天,虽不知为什么,但他还是为爹爹高兴。

断帅顾不得交待什么,转身飞奔出去。断浪也不怕累,跟着跑出去。

后面赶到的聂风站到聂人王身边,小声问道:“爹,段叔叔怎么了。”

聂人王回想昨天来时看到的情景,崖壁上有好几道红线,那肯定是测量水位用的。最高不过大佛膝盖,不知这是什么缘故。太阳岛是河心岛,上面无人居住,只搭了几个简易帐篷,供渔夫歇脚。若是太阳岛全淹没,水位应该能到大佛膝盖处。

河道很宽,对岸用石头垒了防护堤,不知这样的大水,是否会引发洪涝灾害。

乐山大佛在嘉州主城外,是城郊名胜古迹,若是三江发大水,城主府应该会有救援措施……吧。

断帅勘测水位回来,兴冲冲道:“聂老弟休息一晚,我们明日好一较高下!”

出去一趟就急着把比武时间定下,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聂人王也不是探究他人秘密的性子,温声应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断兄,不用给城主府报信吗?”

“嗯?城主府,为何?”

“断家世代守护乐山大佛,你们父子又日日测量水位,不是为百姓监测河道,预防水患的吗?”聂人王一脸理所当然的问道。

“哈哈哈哈——”断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聂老弟,当真风趣!那些庶民,与我断家何干?嘉州城主贪财好色,轻义重权,本不是个好东西,和他说没用!城主府有自己监测水位的人,不过,要是让他知道会发大水,第一个包袱款款,弃城而去。”

断帅摆手略过这个话题,笑着走远。

吃过午饭,天空彤云密布,不久,倾盆大雨忽至,冲刷这山崖壁画和大佛,水声更加响亮。住在断氏山庄里,惊涛拍岸的巨大声响就在耳边回荡。

暴雨不停,整夜都是雨水冲刷屋顶的声音。听不到雨点滴落的滴答声,那雨如同从天上倾盆倒下来,已成连绵水势。

聂人王才知断家把山庄建在山崖边高地上的原因,高地不积水,排水系统非常通畅。这样的大雨之下,房屋没有一点损伤。第二天清早,大雨骤然停了,聂人王顺着路到大佛边观望,水位果然又涨了,大佛的双足已经泡在水里。

“聂老弟好兴致,这般迫不及待了?”断帅从身后走过来,手中拿着火麟剑。

还没吃早饭……聂人王无语,再怎么着急比试,也让人把早饭吃了吧。

聂人王微笑道:“未带兵刃……”

“爹,我把雪饮刀给你带来了!”不远处聂风高呼,他抱着一柄比他还高的宝刀往这里飞奔,断浪与他一起。

这坑爹儿子!

聂人王内力一吐,雪饮刀稳稳飞过来落在他手中。

“你俩退到一边。”聂人王朗声道。

“是极!断浪,带着聂风退远些!”断帅飞身上了大佛头顶,在这凌云山上,最宽阔的地方,就是大佛顶部了。

断帅着红衣,火麟剑如烈火燃烧一般;聂人王着蓝衣,雪饮刀刀鞘也是蓝色的。这样两个对比鲜明的人站在大佛头顶,仿佛他们就该是宿命的对手。一北饮狂刀,一南麟剑首,终于在今日,再次相逢。

火麟剑不愧一个火字,配合着断家心法,断帅每一次挥出火麟剑,都带起阵阵灼热的空气。这让聂人王想起当初与武尊毕玄那一战,毕玄的炎阳大法,也是走霸道炙热一派。可相对拳劲掌风而言,火麟剑又多了锋利和灵巧。

人创造工具,是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

聂人王的雪饮刀则恰恰相反,他的刀身已经开始凝结白霜,刀气纵横之下。火麟剑如同烧红的烙铁碰到寒冰的冷水,哧——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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