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眼前一片黑暗,脑海中却不断又不断地重复阿mark和温碧芝深情相拥,他掀开了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脯,再饿虎扑食一般噙上去的身影。
“碧盏云蜡。”詹台轻轻说,耳语一般:“碧盏承载着婴儿的本能,云蜡寄托着母体的执念。”
“初生的婴儿趴伏在母亲的身上吮吸乳汁……最完满的事不过如此。”
“婴儿最爱的是……妈妈。”
方岚蓦地睁大眼睛,指尖颤抖满脸的不可置信。
詹台冲她点点头,说:“若不是问米的时候我出了错,若不是阿mark参与杀温碧芝的过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阿mark和温碧芝之间,有血缘。”詹台沉声道。
第69章 土瓜湾
“因为是血亲,血脉相连,才可以在问米的时候出现。”詹台说,“我们常说问米的时候最好需要至亲在场,也是如此。”
方岚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因为是血亲,血脉相连,才能在温碧芝遇害之后察觉到她魂魄被镇,才能向我们通风报信。”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劲爆惊悚。
“你说的有血缘,是姐弟吗?”方岚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强压下心里的念头,眼带绝望问詹台。
詹台瞥了她一眼,倒觉得她此时因为恶心反胃而挣扎的样子格外招人疼,似笑非笑地回她:“功课你做的比我熟,故事你知道的比我清楚。”
这倒是实话,她一贯作风如此,动手之前先动脑,非要将两人的前情往事刨根究底查清楚。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知道维多利亚公园男厕所闹鬼的故事。
方岚无意识地搓着指尖,叹口气说:“温碧芝是家中老幺,上头只有一个大她近十岁的哥哥。”
同母异父的哥哥。哥哥的船员父亲一朝出海再未归来,温碧芝阿妈守了七八年才再嫁给了温碧芝爸爸。
滥赌婆遇上了□□佬,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也长久不了。等到讲定分手的时候,哪个都不肯要当时只得两三岁的小碧芝。
“温碧芝也真的够惨,如果不是这样缺爱,也不会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嫁人。估计自小到大,内心最渴望的就是拥有自己的家庭。”方岚轻轻说。
詹台心里也有些可怜温碧芝,他和方岚早起去大家乐吃饭,还瞅到今天早上苹果日报娱乐版的头条便是温碧芝这位赌鬼妈妈。女儿去世半年多,还在和信托基金会对簿公堂争遗产,恨不得将女儿由小到大穿过的内衣底裤都拿出来拍卖给粉丝捞钱。
温碧芝十七岁参选港姐出道。而阿mark却刚刚好,小她十七岁整。
“温碧芝是66年生人,十七岁参选港姐,正好83年。”方岚说:“四月参选,五月决赛。等到九月她十八岁成人礼,就在丽晶酒店摆百万的宴席了。”
詹台问:“阿mark是哪一年的生日?”
方岚回忆了一下,嘴角勾了勾:“82年的年底。”
时间契合得完美。
方岚站起身子,干脆一股脑继续说:“82年底出生,赶在97年,也就是阿mark十五岁的时候转去加拿大读书。”
“阿mark的家境不是不错,而是非常之好,个人隐私被保护得极好,就连香港先生选举参赛期间都没有被八卦小报挖出黑料。”
方岚眯起眼睛,说:“有的时候,最恶俗的故事往往就是最现实的故事。”
直到今天,非医学原因的堕胎在香港仍是非法。
“富家少爷爱上贫穷灰姑娘,还珠胎暗结的最终结局,一般都是什么?”
四个字,去母留子。
十七岁的温碧芝,生下了一个男婴。
也因此赚到了自己的第一笔金。
“阿mark回国之后,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和温碧芝之间的关系呢?他们到底是先相爱,才知道身世,还是反过来?”方岚皱起眉头。
詹台沉吟片刻:“温碧芝和阿mark一前一后,在同一栋大楼里遇害,说明整件案子都是有预谋的。”
“我在碧盏云蜡中曾经看见两人起争执,阿mark将温碧芝抱在怀里安慰。如果他们起争执是因为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在危险中呢?”
预谋杀人,不外乎寻仇求财或者是灭口。
温碧芝已经退隐江湖多年,阿mark自选秀后也没有接到特别惹眼的资源,两个人和身边的人都没有利害冲突,寻仇这个动机站不住脚。
既然不是寻仇,那就只能是求财。
“阿mark家境富贵,温碧芝也小有积蓄,两个人吃穿不愁,如果只是普通的求财不会闹到两条人命的地步。”詹台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慢慢吐出一口气,继续说:“如果温碧芝和阿mark的真实关系,被人发觉了呢?如果发觉他们是亲生母子的人,以此来勒索他们,求取巨额报酬呢?”
方岚想得却还要更远一些:“甚至,这样的勒索很有可能并不是第一次发生。温碧芝和阿mark起争执,也许就是阿mark受不了这日复一日无止境的勒索,这次决定不再妥协。”
“他不妥协,于是就想说服温碧芝不再给封口钱,哪怕勒索他们的人将他们是亲生母子的关系公布于众,他也不会再一次又一次被这样敲诈勒索。”
“正是因为这样,温碧芝才会激动地跟他争执。”詹台眸光一暗,说:“也正是因为,阿mark才会温言细语将温碧芝拥入怀中好好安慰。”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阿mark对温碧芝承诺,无论发生何事都会与她一起共同面对,甚至劝她跟他一同回到加拿大,远离这片纷扰喧嚣的世界。”
方岚深深皱着眉头,轻轻叹一口气:“也正是因为他决定不再妥协,才会在这次被勒索他的匪徒恼羞成怒杀死。”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勒索他们的匪徒到底是谁。”方岚沉思道。
詹台却轻笑了一声,伸手顺了顺她耳侧的头发:“不,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怎么从这座镇魂棺里逃出来。”
他吐槽她,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每次查案子都拼命三郎似的,你忘了?你用了碧盏云蜡,我用了化尸水,两个人都被困在镇魂棺里出不去啦。”
“不怕吗?”他轻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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