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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点点头,看着我说道:“小乙,可有你爷爷信物示于他,好让他了了这个心愿。”

信物?

我慌忙点点头,急忙下楼把爷爷的那支烟枪翻了出来,然后握在手中回到了屋内。

“白老鬼的烟枪?”

老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一眼也不敢多看,转身正要回到酆泉河之上的时候,我连忙叫住他道:“等一下,老黑呢,老黑给我还回来。”

老头的背影怔了一下,摆摆手就见缝隙中老黑“呲溜”一下直接跳到我怀里,看着老头发出一阵阵呜咽,显然是被刚才的一甩消失弄的极为不爽。

看着老头离开的脚步似乎我有些踟蹰,我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道:“吴爷爷请放心,今日恩情我定铭记在心,他日再会,必会报答。”

老头也才长长舒了口气,迈步走进了缝隙,而在这个时候,摆渡的船夫看着我说:“最近有空的话回来一趟,有件事和你爷爷有关,需要当面跟你商量。”

我爷爷?

我心头一动,可是看着一旁的吴老头,只好点点头,看着两支小船在长河中缓缓离去,墙面恢复正常,再抱着老黑转过头看向玉姐时,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玉姐不见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重伤

我一下子傻了,接着变成了恐慌,盯着空荡荡的屋子,耳朵里突然就听见楼底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碎响。

草王那老头子!

我心头猛地一颤,二话不说抱着老黑推门就往楼下跑,人刚一过楼梯道的转角,目光之中,一道淡淡的白色光晕,照亮了整个一楼视线。

胡须发白的草王老头此刻正蹲在一楼的大厅里,一身白色的长袍像是经过经过烟熏火燎,满是灰迹,勾头弯腰,正满脸紧张地盯着躺在地上的玉姐。

玉姐的身体已经完全呈现出一种接近于琉璃体的透明状态,皮肤上散发着阵阵乳白色的光泽,骨骼静脉一目了然,躺地上双目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颤抖着身躯一点点从楼梯走到草王身边,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紧张的表情略有些松弛,微微张口道:“走了?”

我点点头,眼睛盯着生死不明的玉姐心里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呢喃道:“还有救么?”

草王摸了把胡须,叹了口气说:“看造化。”

说着从地上端起一个瓷碗,交到我手中说:“每三个时辰服一次,每次服一升,等到碗里的汤药用尽,若是还没醒……”

他话没有说尽,但是我却能感觉到言语之中的那股无奈,点点头将瓷碗接过手中,目光看向草王,突然发现他本是席地的长须竟然像是被人从中间横剪了一道,已经垂不到下腹,再看向碗里那滩流光溢彩的汤药,顿时明白了什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谢谢。”

草王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伤势太重了,如果早点发现然后及时治愈也不至于到这般田地,现如今后果难料,一切都只能交给命了。”

“重伤?”

我不解地看向草王道:“什么伤?不是寿元透支么?”

草王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不知道她受了伤?”

见我摇头,草王皱着眉头说:“她身上的伤看起来少说也有一个月的时间,全靠一口本命之气撑到现在,再加上昨天晚上强行燃烧寿元加重了伤势,才会导致现如今这个状况。”

一个月?

江西浮龙井?

我心头一颤,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玉姐浑身鲜血淋漓的模样,难道她身上的血,就是因为受了伤?

可是我却实在想不起来她的伤是在什么时候造成的,最起码在我清醒的时候没有,而在我昏迷时能对她造成的伤害的,只有猫老太,井底那人,还有我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影。

但不管是谁,她为什么一直要瞒着我,是怕我没有那个本事替她找到解决的办法,还是说伤她那人,跟我有关?

“那你能看出来她是被什么东西给伤的么?”我深吸了口气问道。

草王摇摇头,道:“她就是为了避免被直接伤及本体,才燃尽了寿元挡下了致命一击,虽然外表没有受到明显的外伤,可是体内血液燃尽,再加上经脉寸断,纵然能靠着一口本命之气活到现在,但是昨天晚上对寿元的再度透支无异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顺着草王的手指,只见玉姐几近于透明的皮肤下,一条条青紫色的经脉就像是受到了剧烈震击,丝丝缕缕全是裂开的缝隙,就像是在上面爬满了无数的蚂蚁,密密麻麻,看得我直起了身鸡皮疙瘩。

可是再仔细看,就会发现在这些裂痕上还缠着一道道乳白色的淡淡光芒,像虫子一样围着缝隙缓缓蠕动,并且随着光芒散尽,呈现在眼前的,便是完好无损的经脉。

我先是一喜,可是再放眼玉姐整个身体,看似数量众多的白光跟密密麻麻的裂隙相比,顿时有些捉襟见肘。

我深吸了口气,问草王道:“是不是只要将经脉上的裂隙修复,玉姐就会没事了?”

“得看时间。”

草王皱着眉说:“四天之内,如果她身上的经脉可以修复大半,那么就算是不能完全救活,最起码还能撑一段时间,可是如果四天过后药汤耗尽而这些裂隙依旧没有明显消失的迹象,那么恕我实在是回天乏力。”

草王说到最后叹了口气,目光在玉姐的身上扫过,看着体内已经逐渐黯淡的白光,道:“喂药吧。”

我点了点头,来到玉姐身边,轻轻将她的脑袋扶起,拿手扣着下巴,等嘴巴微微张开时,将碗里的汤药缓缓倒了进去,。

散发着流光四彩的汤药一进入玉姐的口中,便像是受到了指引一般开始在肉眼的注视下沿着体内经脉四处流淌,将先前的断裂处紧紧缠合,一丝丝修复。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草王还有老黑寸步不离地坐在玉姐身边,眼睛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她的身体,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地都被抛在了脑后,心中只有一个念想,玉姐快快醒来。

中间龙老大跟金大发都不时过来探望,为了不让玉姐的病情公之于众,我没有让他们进屋,只是在门口随便应付了两句便打发他俩离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姚二爷带着红鲤登门拜访,我犹豫了半天,还是请了他们进来。

进屋之后姚二爷看了草王一眼没有出生,等目光落在玉姐身上,顿时眉头皱成了一团,负着手站在一边,看着我说:“多久了?”

“那天晚上离开之后便这样了。”我如实道。

姚二爷叹了口气,红鲤一直站他身后默不作声,我看了她一眼,感觉眼前的红鲤就是她本人,不知道卫君瑶去哪了。

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腰间的纹银香囊,再看看伤势依旧没什么好转的玉姐,此时此刻前所未有的盼望着卫君瑶能出现,眼下除了她,恐怕没人能对玉姐有什么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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