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2 / 2)
永和坊的人?
那人的衣裳他曾在天工阁见过,正是永和坊。
只是永和坊寻林曦之有什么事,还是说永和坊里头有什么东西是林曦之需要的。
如此思虑之下,他竟是没注意到林曦之在唤他,待片刻后才回过了神。
他看向了林曦之,道:大哥唤我?
小四在想什么?林曦之见他回神笑着出了声,同时又夹了些其他菜品到他碗中。
在瞧见他摇头后,他才道:小四应该也知晓前不久永和坊抓了条鲛人鱼来吧。
鲛人?林清听着他提到鲛人,持着筷子的手下意识攥紧了些,随后才道:是有听闻,不过没见过,到底是真是假我并不知。
林曦之听闻放下了筷子,道:方才永和坊坊主邀我去瞧瞧他们抓来的那条鲛人鱼,说起来我也只在古籍上见过,至于真正的鲛人鱼从未见过,真是好奇它生的什么模样,小四也在,不如陪大哥一块儿去瞧瞧?
永和坊相邀,若我跟了去怕是不好。林清有些猜不透林曦之的目的,从他递来信开始便猜不明白。
难不成是对自己这个三百年来不知生死的弟弟升起了兄弟情,所以想要瞧瞧自己过得好不好。
他想定然不是,若这人真的有这个想法,那三百年间无论是哪一日都能来寻自己。
既然不是他也只想着同林易之有关,可到了现在也未见林曦之提起林易之,反而是提到了鲛人。
这让他愈发猜不透。
林曦之多少也能看出他心中所想,他笑了笑,道:永和坊既然邀了我去那就不怕我带人,正巧也让小四瞧瞧那只有古籍中才有的鲛人,还是说小四不愿陪着大哥一块儿去。
大哥怎得如此说,既然大哥出言了那我便去瞧瞧,也不知这鲛人生的什么模样。林清对于他这时不时亲昵的话很是不适,实在是在他的记忆中这些人除了打骂他可从未如此心平气和说过话。
这突然转变,他如何适应的了。
再者他也明白,依着林曦之的态度,他这永和坊是非去不可了。
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推拒,顺着便应了。
就是答应了白之如一会儿就回去,结果现在却要去永和坊,怕是要拖上许久,定是要生气了。
想着这人一生气就躲着自己的模样,他便有些无奈,只得回去时带些灵鱼才好。
前往永和坊时已是片刻后,相比较于鬼市,永和坊显得更为隐蔽,里边儿更是被种了阵法,每走过的一条路都同上回的不一样。
跟随着前头的白衣男子,他们入了一处密道内,漆黑之下甚至连灯都未点。
又走上了片刻他们才出了密道,可却到了地牢内,恶臭血腥味迎面而来。
林清下意识抬手用衣袖掩去了口鼻,眉宇也随之微微拧了起来,待适应了些才看向了四周。
见几个铁牢内关押着些许犯人,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一个个遍布伤痕惨不忍睹。
许是察觉到了三人的出现,铁牢内的人纷纷抬起了头。
只是在看到白衣男子时却又吓得躲了起来,深怕会被抓出去鞭打。
林清瞧见了,不过他什么都未说,只冷眸瞥了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其中一处铁牢内的人却是猛地爬了起来,虽然在看到白衣男子时仍是怕的瑟瑟发抖,可还是趴在了栏杆边。
他看着林请与林曦之两人,仿佛是寻到了救命稻草般,嘶喊着道:救我!救救我!说着还将手伸出铁牢,试图抓住他们的一角。
可他什么都没有抓住,被剐去半张脸的面容带上了绝望,下一刻更是传来了惨叫声。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不敢偷鲛人肉了,我不敢了!
饶了我,饶了我!
......
凄厉的惨叫声在地牢内显得格外清晰,林清听到了,知晓是有什么人入了铁牢内,应该是永和坊内的人。
他对此并未在意,他在意的是此人的一句偷鲛人肉。
猛然间他想到了荆桃坞那个卖鲛人肉的道者,说是让永和坊给抓走了,难不成此人是那名道者。
那人偷了块鲛人肉出去卖,让坊主给发现了。
正当他疑惑是不是那一日看到的道者时,走在前头的林曦之却是出了声。
他并未说其他的,只说了那名道者的事。
也正是如此,林清是愈发确定,方才那人应该就是那名道者了。
还以为这人被永和坊抓走应该早死了,却没想到还活着,并且被折磨成了这幅模样,半张脸不知被什么利器给割下,当真残忍。
他什么都未说,只低应了一声继续跟着往前走。
后头又走上了一会儿,他们才到了另一处地牢,此处只有一个牢笼,巨大的地牢内围了许多人。
能看得出,这些人大多都非富即贵,应该同林曦之一样都是被永和坊坊主邀请来的。
至于来此处的目的想来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被锁在铁牢内的鲛人。
此时被吊在半空中,仿佛待宰的牛羊般任由其他人凌辱,任由那些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露在外头的身子布满了伤痕,一道道好似被鞭子抽打般,触目惊心。
不仅仅如此,能够看到鱼身上还有些许被刀刃划开的伤口,一大块肉都没了,鲜红的血水顺着肉往下滴。
而这些血最后全数落在摆在地上的木桶内,那儿摆了许多的木桶,里头盛满了鲜血,浓郁的血腥味铺满整个地牢。
林清嗅过白之如的血,是一种奇异的香味,可这条鲛人的血并没有香味,为何?
满是疑惑之下,他眉头皱的愈发厉害,俨然一副受不住如此浓郁血腥味的模样。
边上的林曦之瞧见了,他抬头又看向了那条被吊在半空中的鲛人,道:血腥味不好受吧,听闻永和坊第一回 取鲛人血时并不是同现在一样恶臭,反而是奇香阵阵,但随着次数增长香味就散了只余下了这种恶臭般的血。
同样的,如今的鲛人血已经没有办法生肉修骨。这话说着,他的眼中带上了一抹惋惜。
可到底是在惋惜鲛人还是在惋惜鲛人血,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清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惋惜,不过他什么都未说只看着摆在地上的血桶。
见几个白衣人将盛满的鲛人血搬走,随后又摆上了空桶,任由那血水滴落。
这让他很是不解,依着林曦之的话,这鲛人血应该已经是无用,都不能生肉修骨也就同寻常人一样。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继续这么放血。
意识到这儿,他侧眸看向了林曦之,道:大哥的意思是鲛人血已经无用了,那为何还要放血?
小四对鲛人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林曦之听着他的询问回过了头,见他皱着眉俨然是真不明白,又道:虽然不能生肉修骨可却仍是能解毒,既然还有用处自然是要放,鲛人能再生放多少血他们都能恢复。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道明白了永和坊的用意,即使不能生肉修骨,可只要还有用处这血就要放。
林清知晓永和坊对鲛人的手段极其残忍,却不知竟然如此厉害,将其当做牲畜般放血供给给他们需要。
也是在这时,周围有人出了声。
这鲛人不会已经死了吧,坊主唤我们来就是给我们看一条死鱼?
就是,死鱼的肉如何有用,坊主是在忽悠我们吧!
......
一声声质问传来,好似毒蛇般缠上了鲛人的身,仿佛要将他剥皮抽筋般,一个个都想要看看这条鲛人到底是生是死,是否能任由他们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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