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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惊雁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旁边空气一样的于晨突然活了过来,艰难地问了一句:刚才楼顶上的直升机是你的?现在是在拍什么豪门戏吗?
聂还林却没跟他多解释:于哥,旁边这家酒店给你也预留了房间,你把那边退了直接过来,我哥累了,我赶紧带他去休息。
于晨握着手里的折叠伞,虽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愈发觉得自己多余,干笑着退回登记大厅:那我先把这边房退了。
伞挺大的,但是聂还林还是怕淋着孟惊雁,一直把伞往他这边推,一边带着孟惊雁走一边轻声问:怎么了?是因为我惹得你不高兴了吗?
与其说是因为聂还林,还不如说是因为孟惊雁自己,所以他轻轻摇头:没有,只是还没想出来我说的相处方式。
他听见聂还林的声音在雨里很悦耳:没关系,哥说不知道怎么和总裁相处,那就拿我练练手吧。
有那么几秒钟,孟惊雁感觉自己的心像个冰激凌球一样,融化了。
第39章
聂还林订的总统套在十六楼, 落地窗外能远远地看见香街和凯旋门。
孟惊雁没什么心思欣赏巴黎夜色,目光有点紧张地跟着聂还林动。
聂还林披了一层总裁皮,进了屋却还是只顾着给孟惊雁操心,一边给他脱大衣一边问:水是管家提前放好的, 哥先泡个澡?
孟惊雁还没从见到聂还林的情绪中缓过来, 声音低低的:你不累吗?飞机都是你开的吗?
聂还林把衣服挂好了, 一边接了一杯直饮水递给孟惊雁一边笑着说:当然不是, 只有从罗马过来这一小段距离,不辛苦。
孟惊雁握着水杯, 心里头突然有点后怕:于晨说今天能见度挺低的, 以后你别这样了。
聂还林看他脸色一直不大好,挨着他坐下, 把人拢进怀里轻轻拍着:今天于哥跟我说你心情一直不太好, 脸色也差。我真的觉得我特别不对,无论如何我都不该让你自己出来。
孟惊雁趴在他肩膀上, 听着聂还林认错,感觉自己很不占理,闷闷地说:是我自己想不通, 不怪你。
聂还林轻轻捋着他的头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是头一回,我觉得我不该听你的。你想冷静,我在你旁边你也能冷静。
孟惊雁被他说得没话说, 只是下意识地抓着他的后背。
聂还林知道他这一天过得累, 释放出一点信息素安抚他,又怕他现在就睡着了,轻柔地跟他说:我叫了晚餐,你先泡个澡放松一下, 等一会儿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孟惊雁这辈子都没依赖过什么人,但这个时候他就是特别不想离开聂还林,有点蔫哒哒地问:你不洗吗?
聂还林以为他只是关心自己,笑着说:你先洗着。
孟惊雁低着头哦了一声,不太情愿地起身打开行李箱。
聂还林看着孟惊雁把洗漱包翻出来,里头倒是齐全,从牙膏牙刷到洗面奶毛巾一应俱全。
孟惊雁拿好东西就一言不发地朝着浴室走。
聂还林捉住孟惊雁的手把人牵过来:里头都有,这些不用拿。
孟惊雁拨弄着洗漱包上的拉链,情绪还是很低落:我喜欢用自己的。
聂还林揽过孟惊雁,在他背上慢慢捋着:你怎么了?你跟我说。你总是这样我着急。
孟惊雁本来不想说的,他一辈子都一个人挺过来了,要是为了自己洗个澡还要让人操心,那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但是他当着聂还林,情绪总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今天又的确算得上心力交瘁,孟惊雁就没能把眼泪忍住,说话的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见了:我不想一个人。
聂还林耳朵贴在他嘴唇上,稍一琢磨就明白了。
他抬手把孟惊雁的眼泪擦了,弯腰把人抱起来:没说让你一个人,我本来想仔细跟管家交代一下菜单就进去陪你。
孟惊雁搂着他的脖子,羞得满脸通红,但是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也就破罐破摔了:那也不好。
聂还林心里高兴孟惊雁终于肯表达自己想要什么了,但是又心疼他的委屈,顺着他说:对,那也不好。把人往上掂了掂,紧搂着抱进了浴室。
这种档次的房间,哪怕在孟惊雁人生分水岭的前一半,也不太常有机会享受,倒不是钱不够,主要是订不上。
各国首都的七星总统套,往往都是给各界要人长期预留的,不是简单有钱就能住。
而资本力量能驱动的最低级的享受就是物质享受。
浴池是镶拼花岗岩的,靠墙的一侧是一派手捧花篮和水壶的希腊女神雕塑。
花篮正缓慢地向外散发出安神的迷迭香,温热的水流自壶口倾泻而下,发出悦耳的汩汩声,不但不嘈杂,反而让人感到放松。
浴池内侧有可以调节幅度的按/摩装置,但是聂还林看孟惊雁没有松开他的意思,依旧抱着人走进了浴池。
水温是根据监测到的人体代谢率自动调节的,尽可能地让人感到舒适。
但孟惊雁太累了,他的感知范围仅仅局限于聂还林的怀抱,那些花香、水流、按/摩仪,他其实都没太注意到。
一开始聂还林还会叫他先别睡,等会儿吃点东西。
但是到了后来,聂还林想着晚点再叫醒他也行,就由着他靠在自己身上打盹。
等聂还林给他洗干净,孟惊雁都差不多快睡着了。
他们洗澡的功夫,管家已经来过了,厨房里的保温柜里已经被填满了。
哥,醒醒了,我们吃点东西。聂还林把孟惊雁的头发擦得半干,小声叫他。
孟惊雁眼皮都不掀一掀,扭头躲他:困
这次聂还林就没依着他:我们喝一点汤就睡,好不好?你上了飞机之后都没吃东西,不能这么饿着。
还林。孟惊雁突然叫他。
嗯?聂还林耐心地答应。
孟惊雁没睡醒,癔了巴症地问他:你成天这么操心我,不会嫌麻烦吗?
聂还林手里捧着碗,亲他的额头:怎么会麻烦呢?而且你看,我乐意操心你,跟我是什么人一点关系没有。不管我是谁,我都乐意操心你伺候你,行吗?
孟惊雁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就着他手里的勺子咽了一勺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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