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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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推开婀娜多姿倚靠而来的舞姬,看着眼前的舞姬扭着身子往秦质那处去,面色顿时就黑了。

他那处女子倒是不多,只有这一个去了,可却是舞姬里最好看的一个,那女子很想爱扭,越靠近便越如同颗海草一般碍人眼!

秦质漫不经心看着舞姬近前,眉眼似笑非笑风流蕴藉,待舞姬一步步舞来,下腰斟酒,身姿柔软如灵蛇般倚靠在他身旁,将酒递至他唇旁,粉面含羞,香汗淋漓颇为动人。

他忽而一笑伸手搂过舞姬,喝了她递到唇边的酒。

席间当即有人笑言:“这小妖精惯会挑好看的勾缠,今日可要打起一万个小心仔细伺候着,否则你们那暖香阁可莫要想再开下去。”这话一落席间附和声皆起,气氛难得缓和起来。

白骨闻言心口一刺,心口闷得都疼了起来,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杯盏,只觉再也看不下去当即起身离席,却被一旁的人伸手拉住,“白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白骨勉力按耐着性子,手腕一转极为巧妙的避开了这人拉住衣袖的手,语气极阴冷道:“你们自己玩罢。”

那人不知是酒劲上头了,还是不喜白骨这般态度,直大着舌头扬声道:“哎,你怎么能走,秦大人可说了这一场宴可是在为你践行,你要是走了,可不就是扫兴了?”

众人听见这处声响,注意力一下转移到了这处,秦质抬眼看来,神情冷淡,似乎也觉扫兴,语气淡淡道:“想来是身旁这些舞姬不够吸引人,没有办法得白公子喜欢。”他搂着身旁柔若无骨的舞姬,眉眼似笑非笑,“我这个你可喜欢?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舞技却还不错,模样看着也讨人喜欢……”

白骨只觉他的话跟刀子似的一个劲儿扎她,叫她又疼又恼,再也听不下去,当即便要转身离开,这一动,院子中忽然显了人影,手执弓箭对准了她。

席间声响骤然静下,众人皆身心一凛,半点不敢动弹,唯恐那箭失了准头落在了自己身上,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叫人不敢大口喘气。

秦质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端起酒盏轻抿一口,似忆起往昔般浅声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就在巴州为你抚了一曲,你那剑舞到如今都叫我记忆深刻,舞得好却出不去……”

这话间虽然多了些许柔和之意,可却比刚头冰冷淡漠的语气更加危险,威胁明明白白地摆在她的眼前,容不得忽视。

白骨看着那些对着自己的箭,脑中都空白了一瞬,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日,危险会从他这处而来,他一直是她唯一的庇护,可现下这些对准她的箭,却是他指使的……

她心口一片生疼,眼眶微涩缓缓看向秦质,唇瓣轻动,过了许久才低声问道:“你想杀我?”

第125章

秦质闻言忽然展眉一笑, 笑中带着几许嘲弄, 看着她神情颇有几分玩味, “白公子未免想得太多了,在下不过是想留公子喝几杯酒, 尽一尽兴罢了……”

话音刚落, 苑中的侍女纷纷端着托盘里的酒壶往白骨这处行来, 在她面前跪下。

不过片刻, 苑中所有的侍女都到了她这处前头, 一时间院中所有的酒都聚到她这处来, 托盘中的酒壶玲珑好看, 里头的酒一壶就能让人醉倒, 即便白骨酒量极好,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醉。

秦质看着那些酒, 眉眼渐染漫不经心,眼中颇有几分冷漠, 唇角微扬刻意戏弄道:“白公子今日若是不将这些酒喝完, 往后太子恐怕会责怪臣下招待不周。”

这话可真是彻头彻尾的为难了,这么多的酒便是三天三夜也未必喝得完,更何况寡酒难喝, 一个人没几壶就能醉倒了去, 更别提喝完。

本是戏弄玩笑的话, 可因为秦质神情淡淡, 院中也没有人敢出声附和, 皆紧闭嘴巴, 一动不敢动。

这般已经不是她解不解释的问题了,而是他愿不愿意相信她……

不过现下看来显然是不信的,他甚至笃定了自己要与他作对。

白骨闻言心中百般滋味难解,她才知道原来被喜欢的人当做敌人是这般可怕的感受,好像整个世间只剩下了她自己一样。

她默然站了许久,忍着心头难过感伤,唇瓣微动如他一般客套道:“公子盛情难却,我自然不该推脱。”她重新坐下拿过前头侍女递来的酒壶,仰头提壶灌下,仿佛将酒当成水一般灌。

秦质静静看着她喝完了第一壶酒,面上神情越显淡漠,心情仿佛比刚头还要不适,他收回了视线,垂眼自斟自酌,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一旁舞姬自然会看眼色,这个时候很是安静顺从地坐着一旁替他斟酒,温柔小意的模样很是讨巧。

苑中的弓箭手悄无声息退回黑暗之中,气氛渐渐缓和了些许,不过比起寻常宴席还是压抑至极,席间没有刚头的歌舞升平,甚至没有人敢说话,一时静得像是没有人一般。

白骨能喝酒,可这么个喝法她也熬不住,不过第三壶便有些吃不消,虽然神志清醒还没到醉倒的地步,喉间却烧得不行,她本该缓一缓再喝,可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她受不了秦质眼里的疏离敌视,也看不得他与别的女人亲昵。

白骨不再顾忌,难受地一口一口灌酒,仿佛这样就能将心里的苦涩都咽下去,可惜酒太烈,一时喉间受不住直狠狠咳了起来,这一咳突如其来极为剧烈,喉间如被火烧一般疼,叫她直咳出了眼泪。

席间清冷安静,这般难免引人注意,她咳了两声便强行抑制住,硬生生压了下去。

秦质低垂着眼,闻声忽而冷笑出声,缓缓抬眼看向她,眉眼渐染醉意,言辞暗含嘲讽轻视,“白公子有的时候可真是听话,不知愿不愿意上来给我们舞剑助兴?”

白骨捏着手中的酒壶一字不言,舞剑助兴是玩意儿做的事,他这般显然是将她当作玩物来看待。

秦质等了片刻似乎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一般,嗤笑一声将手中的酒盏放到桌案上,“你走罢,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白骨闻言眼睫一颤,心口一疼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酒壶,玉瓷酒壶裂开了几道纹,碎成了几瓣,里头的酒从缝隙中流了出来,染湿了她的手,顺着指间滴滴滑落在地,渐渐显出了淡色的红,慢慢趋于鲜红。

秦质说罢不再管她如何,也不再管席中如何,起身缓步离了桌案,似乎醉得有些行不稳,走得极慢。

一旁的舞姬看准了时机上前扶住他,见他没有推开自己一时心中大喜,连忙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后苑走去。

白骨只觉一阵恍惚,所有的人在她面前都成了模糊,唯有秦质和那个女人离开的背影极为清晰地刻在了她的眼里,只要一想到他们孤男寡女一道离开,她的脑中就跟疯了一样地刻画那些画面。

嫉妒愤怒一下子冲昏了头脑,她不由捏紧手中的碎片,猛地起身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席间人皆不明所以,不敢追去却又不敢离开,一时只能坐着干等。

苑中假山堆砌,与前头那般草木掩映的风流写意不同,颇有几分山水秀丽之美,这后苑精致,自然少不得石木堆砌,许是为了意境,这是灯笼极为朦胧,只依稀几盏在风中微微摇晃,隐隐约约地照着路,连远处都看不清。

白骨走到这处才微微清醒过来,他和她早已不是夫妻,他现下要和哪个女子行那档子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哪还有什么资格去愤怒嫉妒……

她站在原地见得四周空无一人,早没了他们的踪影,心中不由一窒,他们现下恐怕缠磨得深,想来是不希望人打扰。

她越想越难受,都有些缓不过气来,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来。

远处忽而传来些许细微声响,白骨还未反应过来,便听一声女子的尖叫声从假山石那处传来,在这般寂静昏暗的苑中显得颇为骇人。

白骨伸手拿过摆在假石上的一盏灯笼,顺着声音走进前头假山石道,这处石林弄得颇有意境,里头弯弯曲曲像一个迷宫,起初走进去极为狭窄,后头便越发宽敞起来,可许两三个人并排而行,走在里头一抬头便能看见假山上头一座凉亭,还有头顶缀着细碎星光的夜幕。

那女子尖叫声越发凄厉,口齿模糊地喊着救命,听得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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