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郭圃便冷笑道:“二姑娘既不依不饶,那我也无话可说,只能等二老爷定夺了,不过我劝二姑娘一句话,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二老爷到底是一家之主,您和二太太还是收着点的好,不然惹急了二老爷,做出什么绝情的事来,您再要后悔,可就迟了!”
“你!”许夷光明显被气得不轻,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都红了,胸脯也一起一伏的,一时间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郭圃,只能扶了春分直喘气。
心里却在冷笑,郭圃以为抬出父亲来,就能压住她了?哼,如果她在乎父亲,就不会有今日的事了,她倒要看看,父亲知道后,敢不敢真对她们母女怎么样!
郭老太太见许夷光被郭圃震住了,又是生气又是得意,生意的是郭圃既能镇得住她,为什么刚才不开口,而是任她挨了两巴掌,面子里子都丢尽了,果然不是亲生的,怎么都养不熟。
得意的则是看来这二姑娘只是只纸老虎,一戳就破,可见知道她女儿的厉害,她非得把刚才的两巴掌给找补回来不可!
郭老太太遂再次甩开郭娘子的手,看向许夷光叫嚣道:“你再打我啊,怎么不打了?知道你打不起了吧,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你跪到我面前,向我磕头认错的!”
比之方才,竟还要嚣张十分。
然后看向丁捕头和黑老三:“看见了吗,正头太太生的正头小姐,在我面前也不敢嚣张,所以你们识相的,就立刻把该赔的都给我赔了,尤其是你,还得向我磕头认错,否则我告诉了我女婿,你们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黑老三想也不想便冷笑道:“才挨了人家两巴掌,还敢说人家在你面前不敢嚣张,还真是……”
话没说完,让丁捕头给拉到了一边,示意他不许再说后,方与郭老太太道:“老太太,赔偿的事好商量,不过毕竟是你们理亏在先,就打个对折吧?至于磕头认错,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也算了?到底大家都是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
虽现在知道了这郭家的女儿只是当小老婆的,但谁不知道最厉害的风从来都是枕头风?
回头人一个五品,要收拾他一个不入流的小吏,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现在还是别把人得罪得太狠了,不然回头哭都来不及。
郭老太太见丁捕头软了,态度就更硬了,冷笑道:“想打对折?没那么容易,想不磕头认错,更不可能,他一个地痞流氓,算什么有头有脸的人,能有头有脸得过我女婿吗?今儿他要是不给我们家磕头赔罪,我回头就让我女婿撤了你,一个小小的捕头,我女婿五品的大官,要撤了你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令女婿真是好生威风呢,朝廷任命的捕头撤了也跟玩儿似的,本官竟不知道我们大宋何时改姓了郭!”
冷不防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郭老太太,众人忙都循声望去,就见是门外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发出的,后者虽只是一身便装,却气度不凡,何况他还自称‘本官’,显然是个官老爷。
郭圃心里一紧,忙上前捂住了郭老太太的嘴,让她再说不下去,心里则大是后悔,刚才就不该放任老娘再闹腾一场,想着没准儿她能将损失个闹到最低呢?
现在可好,惹了个不知底细的官老爷来,还不知道事情要如何收场呢。
郭圃忙赔笑向那老者道:“这位老爷,我母亲她老糊涂病糊涂了,自己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一面在郭老太太耳边小声说:“娘,快晕倒,不然我们大家都得大祸临头了,你就听我这一次!”
郭老太太还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难得见郭圃这般严厉,话也说得吓人,她本能的觉得不好,遂想也不想,便听他的话,双眼一番,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第34章 熟人?
郭圃见郭老太太真听话的“晕”了,方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老娘不再捣乱了就好。
随即看向那老者继续赔笑:“这位老爷,您也看见了,我娘她是真个病了,一个都病糊涂了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呢?反倒是这群人,一早就上门来讹诈我们,还把我们店里给打砸成这样,小店小本经营,哪经得起这样的损耗,老爷可千万要为小店做主啊!”
老者闻言,冷笑道:“本官不管这些民事纠纷,你要伸冤,且去顺天府。本官只在意令堂刚才那句话,她女婿五品的大官,要撤了小小一个捕头跟玩儿似的,本官只想知道,这位五品的大官是谁呢,这么大的排场,本官也想见识一下。”
一席话,说得郭圃是冷汗直冒,难道今日之事,还要连他们家姑老爷也一并拉下水吗,那可就真是糟糕透顶了!
他正要分辨,围观的人群已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说是侍郎府的二老爷,好似姓许呢……”
“嘁,又不是正经女婿,女儿不过是给人家做小老婆的,就自封了舅爷老太太,嚣张成这样!”
“可不是,被人家正房太太生的正头小姐给堵了个正着,还对人家正头小姐自称‘姥姥’,说人家正头太太除了一身的病,什么都没有,她女儿早晚要扶正的,见过小老婆的娘家人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看来八成是夫主纵的,不然谁敢啊?”
“刚才还好好的,狂得都快上天了,这会子却一下病得晕倒了,这病还真是妙,想什么时候病,就什么时候病……”
还有黑老三的老婆和小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住:“是啊,大老爷,我们可都亲眼看见的,还以为他们以银充金还想抵赖已经够嚣张了,没想到嚣张到这个地步,连正房太太都不放在眼里,大老爷,我们和这位小姐才真是需要伸冤呢。”
把郭圃气了个半死,嚷嚷道:“你们一个个的少落井下石,我娘她的确病了,方才的事我们也是被陷害的,那簪子明明不是我家的……”
说完向老者跪下磕头不绝:“大老爷,您千万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千万要为我们家做主啊,便是我们家姑老爷知道了,也一定会感激您的。”
抬出许明孝来,总算见老者的神情有所松动了,道:“令堂真个病了?”
郭圃忙拼命点头:“真的真的,大老爷明察。”
老者便捋须道:“若真是病了,胡言乱语倒也情有可原。”
短短一句话,说得郭圃心下大松,春分却是忍不住说道:“这位老爷,这老婆子分明就是在装病,方才她攀扯我们姑娘,与人对骂时,精神可好可嚣张了,怎么可能是病人?不信您问大家伙儿啊。”
老者遂看了春分一眼,又看了许夷光一眼,见她红着眼睛,满脸都是悲愤,不过到底顾忌着人多嘴杂,一个字也没有说。
却是许夷光心知对方必定是她师父安排的御史大人了,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事情看起来的确只是一个巧合,而不是提前安排好的,自然没什么可慌张,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消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就够了。
老者果然面上带出几分不忍来,问春分:“你家姑娘便是许家二老爷的嫡出女儿了?若大家才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家姑娘的确委屈了,不过若这家的老太太真是病人,那就也罢了。”
郭圃忙接道:“我娘的确是病人,大老爷明察。”
春分还待再说,人群里忽然响起个低沉冷清的声音:“是不是病人,让大夫瞧瞧不就知道了?正好在下虽不才,于医术上倒也有几分见解,就让在下替这位‘病人’瞧瞧吧!”
声音落下的同时,人也已越众而出,却是个极高大挺拔的男子,眼如星璨,面如刀裁,眉间桀骜,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接近。
但饶是如此,人群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依然瞬间红了脸,如此俊俏,如此有气度与存在感的郎君,怎么刚才她们竟一直没发现呢?
男子很快走到郭老太太身前,抬起她的手,把了一回脉后,沉声道:“这位老太太果然病得不轻,不过也不算是病,而是中了毒,现在,毒已全部被我逼到了她这只手上,得立刻把手砍了,才能活命,还请大老爷定夺。”说完看向那老者。
老者却是立刻看向了郭圃:“这样的事,本官如何能替家属定夺,还是家属自己定夺吧,不过依本官说,手再重要,也没有命来得重要,若实在只能砍了手保命,那就砍吧,没了手,总比没了命强。”
郭圃张口结舌,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忽然就发展成了这样。
正要说话,老者又道:“你虽是当儿子的,也别想着同意砍了母亲的手就是不孝,连圣人都云‘小受大走’,可见做子女的在父母遇到危难时,是可以权宜行事的,你既已同意了,那这位大夫,你就即刻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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