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2 / 2)
一次,以致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新婚第二日,竟大半时间里,都是在忍饥挨饿中度过的。
不过这些就没有必要告诉母亲,省得她越发愤怒,也越发心疼了。大太太听得左夫人替女儿挡了的,方面色稍缓,道:“你婆婆肯护着你还差不多,那你也甭费心思讨那老不死的喜欢了,明显她们婆媳不合,只怕这些年一直都在明争暗斗着,你又是你婆婆中意的,那
无论你怎么讨好老不死的,都是没用的,那还不如别讨好了,只维持着面子情儿,只讨你婆婆喜欢即可,想要左右逢源,原本也不容易。”
许瑶光想了想,点头应道:“娘说的我记住了,回头会见机行事的,总归我才进门,什么都不懂,凡事只跟在婆婆身后就是了。”大太太也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凡事还有你婆婆挡在前面呢,你只要服侍好姑爷,早日怀上身孕,那不但你婆婆会供着你,老不死的也不能再为难你了,不然你公公与姑爷也不会高兴。你才说
姑爷昨儿也不忘看书做学问?那倒真是个刻苦用功的,不怪你爹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你哥哥差得远了,只盼二月里春闱,他们郎舅两个都能高中吧,那你的大福气就在后头了。”
许夷光应道:“娘放心,我会照顾好相公,不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的。”虽然她想象里的新婚不是这样的,既没有画眉之乐和含情脉脉的对视,也没有轻言细语的相伴与彼此了解,但丈夫上进,连新婚第二日都不忘做学问,却是好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她当然该无条件的支
持才是。
大太太又与许瑶光说了一会儿话,想着她们两个一直躲着说体己话儿也不像,只得又叮嘱了女儿几句,母女两个回了厅里去。
许夷光这才得了机会小声问许瑶光:“大姐姐,大姐夫待你可好?左夫人与左家老太太呢,没为难你吧?”许瑶光知道许夷光是真个关心自己,少不得把方才与大太太说的话,差不多又重复了一遍,末了笑道:“我也不是什么笨人,一开始尽量少说多学便是,何况我娘家离得这么近,略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知
道,他们也不敢太过分的,二妹妹只管放心吧。”
许夷光闻言,点头笑道:“听大姐姐这么说,我也可以放心了。”
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左老太太与左夫人都好应付,左不过都是些妇人招数而已,许瑶光是大太太一手教出来的,又读了那么多书,凡事都有自己的看法与主张,比大太太还要“青出于蓝”,应付两层婆婆,应当还是没问题
的。真正让许夷光觉得不安的,还是左泉,他不过就十七八岁而已,再是沉稳上进,也不至于新婚第二日便做学问啊,他到底是不满意不喜欢许瑶光呢,还是真个就那般的自制自律,忍功已刻在了骨子里
,成为与吃喝拉撒睡一样的本能了?
若是前者,只怕还好些,就算不喜欢不满意,左泉该给许瑶光这个原配嫡妻的体面与尊重,一个丈夫该尽到的责任,他应当还是会给,也会尽到的。反之,若是后者,那只怕在他看来,所有事都没有自己的志向与抱负重要,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牺牲一切……再联想到之前左泉看自己的那个眼神,许夷光实在没法再说服自己,是自己想
太多了。偏偏如今木已成舟,也只能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了,也许左泉生来就是那样沉稳自律的性子呢?男人有上进心更不是坏事,他能早早成就一番事业,也能更好的保护妻儿家人,给妻儿家人更好的生活,
何况左家是清流,凡事都要脸面……总归且走且看吧。
吃过了许瑶光的回门酒后,京城又下了两场雪,天气便越发的冷,离过年也越发的近了。因九芝堂连日来病人都少了许多,汪思邈便不让许夷光再日日过去了,只让她在家里陪着李氏,也省得李氏从年头寂寞到年尾,许夷光便也乐得清闲,成日里好吃好睡的,只偶尔帮着李氏准备一下年
礼也就是了。
如此到了腊月二十,许宁与许流光许宛三个忽然到访。
李氏很是高兴,留了姐妹三个用午膳:“整好我让厨房熬了大骨汤,我们中午涮羊肉吃,本来还想着,得人多才热闹,光我和你二姐姐,可不没趣儿,谁知道你们就来了。”
然后让许夷光带着她们回房说话儿去了。
李氏只顾着高兴,没瞧出什么异样来,许夷光却是颇了解许宁几个的,早一眼就看出了异样,如今带着她们回了自己房里,让小寒大寒上了茶来后,便直接问道:“说吧三妹妹,是有什么事吗?”
许宁她们这会儿过来,的确有事,不然这么冷的天儿,她们又要跟着学习管家理事,哪会出门?见许夷光直言不讳的问起,许宁便也不藏着掖着了,语带迟疑道:“二姐姐,是这样的,祖母和二叔……昨儿又回了京城来,母亲倒是得了父亲的话儿,会看死了他们,不叫他们再生事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特地打发我们姐妹来告知二婶婶和二姐姐一声,也省得事到临头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第512章 又回来了
许夷光不待许宁话音落下,已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他们是回来过年的,还是怎么样?不是说许老太太的‘病’,只怕没有三五年的,好不了,只能一直在外求医吗?”
还是许明忠以为自己官已经升了,好处已经得了,又想当回他的孝子贤兄,打算出尔反尔了?
许宁见许夷光明显不高兴了,忙道:“他们不是回来过年的,也不是父亲的意思,如今这样,父亲也不想的,可祖母和二叔都病得不轻,马上又要过年了,实在不忍心……”
许老太太与许明孝被送去庄子上后,衣食倒是从没短过他们的,就是半点自由都没有,行动都有人跟着,休想离开庄子一步,这样的日子过上一日两日的,尚且能忍,时间长了,如何能忍?
尤其许明孝,庄子上除了婆子妇人和小丫头,连个略微平头正脸些的大姑娘都没有,他本就满心的烦躁与愤怒,又一直旷着,就越发的难熬了。
只得把主意打到了许老太太身上,大哥大嫂之所以敢把娘扔到庄子上来,不就是想着娘身体还算好,出不了什么事儿吗?那就让娘假病变真病,还病得半死不活的,看他们还敢不敢扔他们在庄子上。许老太太一旦不在了,许明忠马上就得丁忧,家里小辈们也得守孝,因为守孝,首当其冲的便是许瑶光不能如期出嫁,许诚光也不能如期参加春闱,只能等下一个三年了,这样的损失,可谓是巨大的
,许明孝相信许明忠与大太太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主意的事情发生。
于是许老太太很快便在淋了一场雨后,假病变真病了,她原本年纪就不小了,心里还一直憋着一口气,能撑着一直没有真个病倒,原本就是一件挺不可思议的事。许明孝见母亲真个病倒了,立时写了一封信回去给许明忠,说母亲病得很重,庄子上又缺医少药的,再不接回京里去治疗将养,怕是熬不过去了,质问许明忠,难道就真那般狠心绝情不成,那可是他
的亲娘,再是生气再是恨铁不成钢,也不能明知亲娘就快死了,却不管不问啊。
末了还说只要许明忠肯派人来接许老太太回京治病,他可以不回去,这样许明忠总可以放心了吧?
许明忠辗转接到信后,见许明孝把情况说得那般严重,本来仍不信的,又担心万一是真的,那自己也太不孝了,千不好万不好,那总归是亲娘。
何况若此番许老太太真没了,他立时就得丁忧,三年后别说官复原职甚至更进一步了,只怕起复都难,还不说儿子的前程也要一并耽搁,——所以许明孝将自己大哥的脉,还是号得极准的。
大太太倒是要比许明忠理智一些,那又不是她娘,平常还那般可恨的,说句不好听的,她早巴不得她死一万次了。
可丁忧的确是个大问题,儿子的前程也是大问题,总不能为了老不死的,就白白给耽误了。大太太只得忍气与许明忠商量,要不先让许明礼带了大夫去庄子上瞧瞧,若许老太太真如许明孝说的病得很重,而不是骗人的,还连庄子上的下人们一并骗了过去,那少不得也只能将人先给接回来,
等养好了病,又再说了,反之,若是撒谎的,就别怪他们以后再不上当。
这个主意倒是与许明忠想的不谋而合了,他才得了好处,怎么好出尔反尔,那不是白白得罪许夷光与傅将军吗?而且他也是真怕了老母和不成器的弟弟,这两年来他们拖他的后腿,是真拖得太多了!
只可惜许明礼见过许明忠后,却把事情一口给拒了。
回头再让嫡母拿他当现成的出气筒,打得他头破血流的,他找谁说理去?他书是读得不若两个哥哥多,“小受大走”的道理还是懂的,才不会傻到上赶着找罪受去。
许明忠没办法,上次的事,他至今想来都还觉得讪讪的,母亲既不拿三弟当儿子,自然也别指望三弟拿她当母亲……只得打发了许诚光走这一趟,让他去了庄子上后,见机行事。
许诚光去了庄子上后,没想到不但许老太太是真个病得很重,亦连许明孝也是病得不轻,母子两个都瘦得皮包骨头了。看得许诚光大是不忍心,许老太太待他是自来都没的说的,便这两年来许老太太越发的牛心古怪了,他也因为不是直接受害者,感触不深,所以几乎是许老太太才一哭着说希望他能带她回去,‘哪怕死
也要死在家里,不至于床前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许诚光便答应了许老太太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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