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2 / 2)
一路上,许夷光都是面沉如水,却没忘记问闵妈妈:“除了知道大姐姐是被左老太太养的狗撞了一下,才摔了跤的,还知道什么?”
有瑞香在,旁的手段她们轻易是不敢使,也极难得手的,这些日子也没听说过有事,可这种“意外”,又叫瑞香如何去防?闵妈妈见许夷光的样子,便知道她是要为许瑶光出头的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县主肯为大姑奶奶出头,大姑奶奶的委屈,便不会白受了……忙道:“还听云绣说,那狗是左家的什么表姑娘献给左老
太太的,旁的因为情况紧急,我们太太也来不及多问云绣,想是打算在路上问?”
许夷光心里自是知道大太太何以要请了自己去,救命只是一方面,只怕还有希望自己为许瑶光撑腰张目的意思。
若对象是别人,她指不定还要犹豫,可那是许瑶光,那她便义不容辞了!
表姑娘?
哼,没有左老太太的纵容,没有左夫人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一个商户之女,再是许瑶光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了,那也比她强,——她倒要看看,左老太太与左夫人都有什么话说!
许夷光的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左府。
左府门上的人见是康宁县主来了,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还得赔笑着说:“请县主稍等片刻,容小的们进去通传一声。”
许夷光哪里耐烦与他们多说,看了一眼小寒,小寒便撩了车帘斥道:“人命关天,还通传什么?误了事你们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让开!”
门上的人也知道人命关天,哪敢再拦,总归做下人的就得两面受气,只得忙忙拆了门槛,任许夷光的马车直奔左府的二门而去。
一时在二门下了车,许夷光径自便往许瑶光的院子赶去,路上遇见了闻讯后赶来相迎的左二太太,也是不理会,越发加快了脚步往许瑶光的院子赶,想着万一还来得及呢?
可惜终究没有万一,许夷光赶到时,许瑶光的孩子已经掉了,满屋子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儿,婆子们端了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跑,此情此景,再说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再看屋内众人,左夫人是一脸的痛心与羞愧,左泉也终于出现在许瑶光屋里了,却是一脸的喜怒莫辨,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太太则红肿着眼圈,满脸的心痛与悲愤。
瞧得许夷光进来,大太太立刻起身迎了上来,哽声说道:“县主,你可终于来了,快进去瞧瞧你大姐姐,救救她吧,我怕迟了,孩子没了不说,连大人也要保不住!”
说到最后,恨恨的看了一眼左泉。
许夷光点点头,“我这就进去瞧大姐姐去。”
说完看都不看左夫人和左泉一眼,便进了许瑶光的内室去。
内室的血腥味儿更浓,许瑶光躺在血泊中,脸色惨白如纸,人也昏迷着,不知道怎么样了。
许夷光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搭上了许瑶光的脉,诊完脉后,立刻取了银针,给她施起针来,总算在施过针后,渐渐给她止住了血。
一旁红着眼圈的石妈妈与云绣瑞香几个见状,方稍松了一口气,石妈妈因抽泣着低声道:“县主,我们姑娘止住了血,是不是,就能有一线生机了?方才大夫都流露出,让我们准备……意思了。”
许夷光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吩咐云绣:“取纸笔来,我开方子。”
“哦哦哦,我马上去。”云绣忙迭声应了,胡乱擦着脸取纸笔去了。
很快纸笔便来了,许夷光开过方子后,吩咐小寒:“等药抓来后,你亲自看着熬。”待小寒应声而去后,方与石妈妈道:“有我在,大姐姐不会有事的。”
一个时辰后,许瑶光由许夷光亲自喂了药下肚后,血总算是彻底止住了,剩下的只是污血,那是必要排出体外才行的。
许夷光方暗自松了一口气,与石妈妈云绣瑞香几个道:“你们几个好生服侍着大姐姐,我就在外面与亲家太太说话儿,有事叫我。”经过云绣身边时,见她蓬头垢面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赞了一句:“好丫头!”后,方大步出去了。
第570章 鳄鱼的眼泪
外面大太太、左夫人还有左泉,都已知道许瑶光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瞧得许夷光出来,左夫人忙笑道:“县主医术果然高明,要不是您,还不知道……”
话没说完,已被许夷光淡声打断了:“亲家太太既知道我医术高明,怎么不在大姐姐有滑胎之像之初,便打发人请我去?若一早就请了我来,不但大人,孩子八成也是能保住的。”
左夫人让问得讪讪的,总不能说这本来就是她要的效果,何况她只是客气两句而已,谁知道会被抓了话柄立时驳回来?只能强笑道:“主要事发时,已是傍晚了,等我接到消息时,天更是已经黑透了,想着一来已经宵禁了,处处都不方便,二来也担心影响了县主休息,这才没有立时去请县主的,谁知道……发生这样的
事,我心里也很是难过与后悔,若是一早知道,我一定立时打发人去请县主,不,若是一早知道……”
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痛与惋惜。“人命关天,再多理由都不是理由!”可惜许夷光再次打断了她:“我的确是县主,但首先我是一个大夫,既是大夫,任何时候有病人都该立刻出诊,别的大夫能做到的,我自然也能做到,何况此番的病人还是我的姐姐,又怎么怪责影响了我休息?再者,有急事时,宵禁也是可以通融的,难道以亲家老爷的官职地位,以大姐夫新科探花老爷的身份,宵禁了就没办法了不成,那之前那位大夫,是怎么请来
的?”顿了顿,缓和了语气:“事已至此,再来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不过我很想知道,大姐姐都快四个月了,照理胎已经坐稳了,据方才我问瑞香姑姑的说辞,也是说大姐姐如今既不害喜了,也能吃能睡了
,身体该比早前好出不少才是,怎么会忽然就滑了胎的,总有原因吧?”
一席话,说得大太太大是解气。
考虑到女儿以后还得在左家生活,她不能把左夫人得罪得狠了,许家如今比之左家,也的确差得远,所以大太太来了左府后,再是悲愤,再是心痛,话也没有说得太重,就怕女儿以后日子难过。
不想她想说的话,许夷光如今都替她说了出来,真是不枉她立刻打发闵妈妈又去请了她来。因抢在左夫人开口之前,哭了起来:“县主,我听说是亲家老太太养的狗,不慎冲撞了你大姐姐,让她摔了一跤,强撑着回屋后,便再撑不住见了红……也不怪没人去请你,连我们,亲家太太都惟恐惊
扰了,打算一直到你大姐姐脱险后,才打发人去告诉我们,以免我们,尤其是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受到惊吓有个什么好歹呢,你说亲家太太想得多周到?”抽泣一声,不由分说又继续哭道:“偏云绣那丫头,竟然体会不到亲家太太的良苦用心,听说拿了刀便外冲,也不知是谁教得她这般泼辣的?害我吓了好大一跳,慌里慌张的便赶了来,还惊动了县主,
不过也幸亏惊动了县主,不然这会儿,只怕你大姐姐也要保不住了,呜呜呜……”
大太太一席阴阳怪气的反话,说得左夫人脸上的强笑也再挂不住了。但好歹话还说得不算难听:“此番都是我们家的不是,让大奶奶不慎被那畜生给冲撞了,如今那畜生与平日看狗的丫头,都已被打死了……也是怪我,百密一疏,想得又太多,要是一早就请了县主了,
也不会有现在的悲剧了,请亲家太太千万消气,那也是我的亲孙子,我岂能有不痛的,我这会儿心里的难过,一点都不会比亲家太太少……”
说到最后,自己也哭了起来。
心里却把云绣骂了个半死,没想到那死丫头竟是个这般泼辣凶悍的,家里的下人们也是,连个丫头都拦不住,等她知道时,人已经跑出去了。
若是能再拖个一两日,等人没了,她再布置一番,或是人侥幸醒了,她把人先给哄好了,事情再传到许家,自家如今又岂会这般的被动!
许夷光见左夫人哭了,暗自冷笑,谁要看她鳄鱼的眼泪了?继续淡声道:“亲家太太难过我相信,可既然这般难过,为什么就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大姐姐怀的可是亲家太太的亲长孙,左家的嫡长孙,不是该再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吗,怎么那畜生不去冲撞别人,偏就要去冲撞大姐姐?纵然如今那畜生乃至看狗的丫头都已被打死了,也抵不了孩子的一条命,何况我大姐姐如今还在里边儿躺着,命悬一线呢,亲家太太,您难道不觉得,自己和左家该给我们一个交
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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