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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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我能不管他们的死活?所以还请大家相信我,只消几日,你们就可以知道我这个法子,到底可不可行,我又是不是真能治天花了!”

说完看向方才那个大夫,勾唇道:“这位大夫,这般愚昧的话,若是一个普通人说出来,我还会觉得没什么,如今却自您一个大夫口中说出来,我就觉得很可笑了……”

实在很想狠狠怼对方一番的,想着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便多一些人能得救,到底堪堪忍住了。

却依然惹得对方大怒,冷笑着高声道:“汪大夫,蝼蚁尚且贪生,我就算是大夫,首先也是一个人,既是人,我为什么就不能怕死了?您凭什么说我可笑……”一旁傅御见势不对,朗声打断了那大夫:“诸位,请听我一言。当初康宁县主刚做剖腹产手术时,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难以接受?可结果怎么样,康宁县主成功了,至今已经救了不下百余对母子,而剖腹产手术,正是汪大夫教给康宁县主的,那如今汪大夫说他能治天花,我傅御第一个便相信他,不然也不会主动向皇上请命,来这边驻守帮忙了,就是因为我信得过汪大夫,知道他一定不会让

我有事的!”说着捋起衣袖,继续道:“就在昨晚,汪大夫已与我种过牛痘了,不但我,康宁县主还有孙太医家的两位小孙大夫,也都接种过了,若汪大夫真没有把握,怎么敢给我们几个接种?我们可都是他的晚辈,一旦有个什么好歹,他是既负不起那个责,也至死都难以心安!我们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不良的反应,可见这个牛痘,至少比天花安全得多,两害相交取其轻,大家为什么不愿意一试呢?若你们

做大夫的都不敢试了,病人们与百姓们又怎么敢试?”“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若众位接种了牛痘后,有任何好歹的,我傅御来负这个责任,便是我负不起了,我身后还站着靖南侯府,站着宫里的贤妃娘娘和五皇子殿下,甚至是皇上,众位这下可以没有

后顾之忧了吧?”许夷光适时接道:“古有神农氏为民尝百草,后有华佗以身试验麻沸散,还有张圣人与李大家为民以身试险,他们造福了多少百姓?当真是功在千秋!我自不敢比肩诸位先圣,如今却心甘情愿为民试验

牛痘,若诸位信得过我,就随我一试,反之,我也不强求,只是回头痛不欲生就也请诸位别后悔,我师叔自然能救诸位,但承受痛苦的,也只能是诸位自己。”

两人这一番话,总算说得众太医与大夫们都安静了下来,只以眼神彼此交流起来。

所幸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大声响应起他们来:“汪大夫,康宁县主,我愿意接种牛痘,还请汪大夫尽快为我接种吧,等接种完了,我才好进去治病救人。”

许夷光与汪思邈循声一看,就见不是别个,恰是老熟人周大夫,原来他也来了,方才他们竟一直没注意。

叔侄两个都是又惊又喜。

有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何愁没有更多人?

果然很快又有十来位太医与大夫发了声他们也愿意接种牛痘,至少占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了,至于剩下的人,等他们染上了天花时,自然不会再固执己见。于是一个时辰后,三十几位或是轻装简衣,或是包装得严严实实的太医与大夫们总算进了已被封锁一日一夜的难民街。

第632章 只进不出

难民街今日的情况,比昨日还要严重,一夜间便又死了好几十个人,还大半都是孩子,明明昨日死者才只得十来个,一夜间便翻了几倍。

看得汪思邈与许夷光心里都难受至极。

便是方才叫嚣着不种牛痘,其实心里更是不愿意来这边治病救人的那些个太医大夫,都紧皱着眉头,再也说不出‘他们的命是命,我们大夫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这样的话来了。

他们当初学医时,为的难道不是治病救人,悬壶济世么,怎么能医术历练得越好,条件也越来越好,只要他们有心,就一定能救更多人之后,反倒忘却了初衷?

他们的医德与仁心都到哪里去了?

汪思邈带着大家四处看了一圈后,便让官兵把已经染了天花的病人都集中到了一处,等待集中为他们种痘,待种完痘后,也好集中观察护理他们。

官兵们自然也是怕天花的,但他们到底是军人,军人最重要的便是服从命令,倒是不若太医大夫们那般的多少让人不省心。

至于其他暂时还没染病,或是染了病却还没有明显症状的人们,汪思邈则让官兵则分十几处集中了起来,一日三餐官府必须定时定量的供应,以保证人们的体力。

难民街的人几时吃饱传暖过?

至少在他们流落到难民街以后,是再没有吃饱过了,朝廷与官府的人也不管他们的死活。没想到如今因为天花,朝廷与官府竟然开始管起他们来,他们也终于能吃饱了……一时间各个集中处都热闹得很,人们甚至开始庆幸起有这场天花之疫来,至少在他们临死之前,不必再挨饿,至少他们

可怜的投错了胎的孩子,能过上最后几日能吃饱饭的日子了。

多么令人悲伤又悲哀的热闹!

汪思邈与许夷光却是顾不得悲伤与悲哀,待已经染了病的病人集中起来后,便立时开始依次为他们诊治种痘了。可很多人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高热、寒战、呕吐、抽搐、惊厥……甚至还有好些身体已经衰竭了的,几百号人的痛苦呻吟声与喊叫声,还有绝望的哭声集中在一起,心理素质但凡弱些的人,哪怕是大

夫呢,也忍不住要崩溃了。除了崩溃,还有恶心,那些严重的病人的痘疮疮面都已化脓流脓了,还不是一处,而是每个人身上都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直发麻,身上也直起鸡皮疙瘩,还有当场便跑到一边去呕吐,甚至哭着喊

要回去的。

便是许夷光,也忍不住直犯头晕与恶心。

看着乌压压的人头,觉得自己莫不是已到了阴曹地府,不然怎能这般的残酷可怖?

因此很是理解那些个哭着喊要回去的大夫,让人好言相劝了一番,再让他们去一旁先缓缓后,便强忍晕眩与恶心,继续帮助起汪思邈给病人们种痘来。

这一忙,便是一整日,一直到天黑时分,几百个病人全部种完了痘,叔侄两个并后来已经跟着学了一回,试了一回,已基本能独立种痘了的大夫们方算是可以暂时歇一口气了。

是夜,所有大夫除了汪思邈短暂的回了一趟九芝堂,去查看尤家母子与曹大嫂的情况以外,都没有离开过难民接。

因为汪思邈说了,种过痘后,本来病情还不算太严重的病人还罢,可以暂时不管他们,让他们自己熬过发热这一关,等熬过了,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那些病情本来就很严重的病人,若是让他们硬熬,只怕少有熬得过去的,那就得大夫们及时救治他们,及时给他们开减轻症状的药,辅助他们熬过最难那一关了。

就算如此,到得第二日天亮以后,痛苦挣扎煎熬了一夜的病人们还是又死了几十个,焚尸的火焰再次经久不灭。

其中四五个年轻些的太医与大夫终于崩溃了,跪着求汪思邈和许夷光,就让他们回去吧,他们是真的一刻也再在这人间地狱待不下去了!

汪思邈很是生气,这些人竟也配做大夫?还是许夷光劝他,“强扭的瓜不甜,师叔就让他们回去吧,省得他们留下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坏事。不过谁也不能确保他们是不是已经染上了天花,他们又不肯种痘,便是出去了

,也得先在一个地方观察几日,待确定他们没有染上后,才能让他们回去,也才能让他们接触外面的人。”汪思邈方负气点了头:“行,让他们立刻出去,我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索性连其他人一并问过,想出去的都出去便是,昨儿才种的痘,哪可能那么快便发挥效用,所以今儿仍旧死了那么多人,是正常

的,并不是我的方法不管用,他们一个个儿的却都那样怀疑我,既然都不相信我,我还留下他们何用?”

于是这话才一传开,又有十几个太医与大夫说也要出去,恰是昨儿坚持没有种痘的那些人。

至于剩下的人,没有说要出去,倒不是他们绝对信任汪思邈,而是他们昨儿已经脑子发热种过痘了,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如今也只能一条道路走到黑了。

可惜一心想离开的太医与大夫们到底还是没能离开难民街。

不是他们不想离开,而是官兵封锁了各个出口,说是皇上有旨,难民街自今日起,只进不出!

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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