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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申长身微微后仰,把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人揽在胸前,对这声“谢总”并没有回应,像是没有听见。那女人一颗脑袋东倒西歪地贴在他下颌处。从她们的角度看去,两人像是胸贴着背地抱在一起。

江棠棠憋得快厥过去,“电梯怎么还不来……”

谢申仰头看一眼跳动的数字,“快了。”

真的吗?为什么觉得已经过了几个世纪。

“这电梯上辈子肯定是只蜗牛……”

“……”你上辈子才是屎壳郎。

“哇,我真的不行了!”又是一股冲劲,江棠棠眼眶都湿润起来,“申哥我真不行了!”

她下半身扭动,力图将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力量左右倒一倒缓冲点儿时间。谢申此刻在她背后撑住她整个人,身体相碰处,被她扰得一股无名火上来。

“江棠棠,你安分点!再动就把你丢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江棠棠:555我特么容易么?

第7章

江棠棠觉得她的名字像是被他从齿间碾出来的。电梯厢门是镜面,刚才没注意,现在被谢申一个低吼,再凝神一看,自己这七颠八倒的丑态真是相当不得体。

视线下移,似乎理解了他为什么好像有点儿生气……

谢申感觉到身前的人霎时绷直身体,头顶的发丝蹭过他的下巴,一阵酥痒,本能地收了收下颌,正好瞧见她小巧饱满的耳垂染上淡淡绯色。

“叮——”,电梯到达一楼。

林臻助理见她忽然站定在原地,心中一时疑惑,目光又投向和谢总在一起的女孩儿,隔着些距离看不真切,但应该不是公司里的人。两人的姿势看上去倒很亲昵,大概是私人交情。

说到私人交情,其实林经理一家和谢家的交情也颇深,但先前她已经被训斥过一番,此刻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多问一句八卦闲事,站在林臻后侧,目送谢总他们进去。

***

二至四楼是展厅楼,白灰相间的主体色调饱和度低,显得极其纯净。走廊上挂着名家画作,南北面各有一个大展厅,现在没有展览活动,四下无人,偌大的空间极为安静。

谢申带江棠棠往就近的a区洗手间走,把人扶至门口,“自己进去。”

她点点头,扶着墙壁往里挪两步又回头,“你别走。”顿了顿,“万一里面缺纸……”

谢申闻言默上一默,单手拂开西装外套搭到紧窄的腰际,再瞧她一脸深思熟虑后急等他回话的模样。憋红的鹅蛋脸上满是焦色,两条眉毛快挤到一处去。

气笑了。

阖了下眼,抬起另一手食指中指并拢隔空做了个驱赶动作。

虽然看着很不耐烦的样子,但应该是答应的意思。江棠棠放下心继续步履维艰往里挪。

洗手间很高级,白色大理石铺就的洗手台上镜面明亮几净,薰香清浅。她进了第一个隔间,掀起裙摆。

刹那间,天边升起五彩祥云,百鸟于林间纵情鸣唱。

江棠棠忍不住傻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弯到一半戛然而止,另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洗手间外,谢申的手机弹出微信消息。

江棠棠:【你还在吗?】

他拧了拧眉,指尖轻敲:【没纸?】

江棠棠:【不是……】

谢申:【所以?】

半分钟的【对方正在输入】过后,

江棠棠:【我生理期了……能不能,劳烦再帮我买一包卫生棉?】

发出这句话,江棠棠把手机垫到额头上,绝望地闭上双眼。她的生理周期一向很准,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上赶着提前整整一周,而且来势还蛮汹涌。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实在让人很无语。

迟迟没有收到震动回复,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真的没有新消息进来。

嗯,一定是抛弃她了,真的烦死了你江棠棠。

思绪乱撞间,一条新回复弹进来:【等着。】

一瞬间,她感动得快哭。不愧是儿时玩伴呢,情分还是有的。

刚才在咖啡馆聊天的时候,秦笠说起他们几人的渊源。

江棠棠的外公程致远和谢知行是旧时同学,两人脾性相投关系甚笃。现今明市最大的市中心公园原址就是他们那时上的路桥三中,上下铺的同学情谊刻在艰苦岁月里,后来程致远毕业后没有继续深造,被分配到北方参与机建工作。

那时候不像现在,通讯不便,同学们天南地北散开渐渐断了联络,直到四十多年后当年的班长张罗的一场同学会才让当时还能联系上的十几位老同学聚到一起。

程致远彼时已经调回明市,重聚之时谢老爷子听说江棠棠的妈妈生病,程家人为此奔波,无暇照看放假在家的两个小孩儿,就主动提出让棠棠和程陆在夏园过一个暑假,反正保姆和管家人手够,本就要照看谢申秦笠两个男孩子,再多两个也就不嫌多。

其实要说不记得,经秦笠提点,江棠棠隐约还是能回想起一些模糊片段,比如池塘里含苞待放的新荷上头停的小蜻蜓,木莲冻的薄荷香气,几个小屁孩打闹的场景。只是那些记忆虚虚实实,都是些很微小凌乱的视觉点,让人也辨不清是不是因为先设定出结果才展开的联想。

谢申沿着走廊回到电梯前。

站定后觉得自个儿有毛病,放着案头一堆没处理的工作,巴巴地跑去给人买什么卫生棉?抬起左手看一眼表上的时间,余光瞥见虎口那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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