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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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 全场的尖叫和鼓掌声是所有《嫁给你》表演中最响的一次。

然后, 他在有些感伤的雨声中、跳跃的星光中, 慢慢走向她, 就像五年前,他第一次如此走向她。

星光让她想起了初次共舞时的雪花,雨声让她想起了四年前分手时雷电交加的夜晚。从开始到结束,从快乐到悲凉,从一见钟情到相负相忘……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回忆,都融合在了短短不到一分钟的舞蹈里。

只不过与第一次不同的是,歌曲结束以后,他没有退场,而是留下来换了话筒,等待伴奏灵活地转移到了《my bride》的前奏中。

因为前面情绪有些起伏,刚开始演唱侯曼轩并没有立刻进入状态,直到双人合唱前,她从台阶上走下来时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还好龚子途伸手接住她,二人抱了个满怀。台下一片惊呼声后,她站直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拿着话筒继续唱歌,然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大笑着飙高音。龚子途的状态也很不错,节奏、气氛、技巧、情感渲染都达到了最佳状态,和她酣畅淋漓地唱完了整首歌。

合唱很棒,第三首歌曲又迅速切换到了另一种风格:侯曼轩换上白衬衫,龚子途换了blast回归专辑的黑衬衫,二人站在舞台的一端唱歌、跳舞,没有合舞,但两个人带着舞伴,动作一致得跟合在一起的刀群舞似的。

晚上9点40分,演唱会结束。侯曼轩在后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着扬声器和龚小萱打电话。

“妈妈,你唱歌唱得怎么样了鸭?什么时候回来呢?”

果然小萱还是小萱,哪怕她才离家两个小时,小萱都会迫不及待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不过,被女儿这样黏着,她只觉得心中有满满的幸福,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温软许多:“放心哦,妈妈表现得超好,大家都很喜欢妈妈的歌呢。”

“妈妈妈妈太棒啦!”

侯曼轩正想回答她,忽然听到龚子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妈妈是很棒,喜欢她的人也很多。但妈妈也傻乎乎的,萱萱知道吗?”

侯曼轩扭头瞪了她一眼,凑过去悄声说:“你说谁傻呢?”

龚子途也瞥了她一眼:“下个楼梯都下不好,怎么不傻了?”

“奶奶奶奶奶奶……奶兔兔?”龚小萱激动地喊道,“你怎么和妈妈在一起鸭?”

“因为妈妈太笨了,出门在外也让别人放不下心,所以我们大家才都过来照顾她。萱萱不要什么都跟她学,平时也要多照顾笨笨的妈妈,知道吗?”

“哈哈哈妈妈才不傻,妈妈好聪明的,奶兔你瞎说哦……”说到最后,龚小萱又清脆地笑出声来。

侯曼轩快暴走了,提起一口气,微笑着说:“龚子途,你不要影响我在我女儿面前光辉伟岸的形象好不好?”

“光辉?”说完,龚子途把手放在侯曼轩的头顶,然后平移到自己的胸口,“……伟岸?”

“幼稚!”侯曼轩使劲儿打了他的胳膊一下,气得转身走了。

龚子途看着她的背影自顾自地笑了半天,浑然不觉,直到侯曼轩都走了很久,他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旁边有人问“龚老师今天心情很好吗”,他才被打了一棍般收住笑容,然后开始检讨自己在开心个什么劲儿。

日本巡演结束以后,侯曼轩和团队接着去了东南亚地区、北美地区。北美演出结束后,因为《红舞鞋》的制作需要,龚子途暂时回国一周,刚好赶上了电影拍摄现场,拍的还是女主角跳芭蕾舞的片段。一看到龚子途,郑念连踮脚的动作都做不好,细细的长腿一直在颤抖。祝伟德也在现场,摸着下巴说:“念念,你这样可能不行啊。”

郑念连忙道歉,重新再来一次。然而,只要想到龚子途就在旁边,哪怕没在看她,她都觉得完全使不出力来。她想努力,反而弄巧成拙,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装满石膏雕像的架子上。巨大的墨丘利石膏从最顶端掉下来,直接对着郑念的脑门坠落。祝伟德大惊失色,冲过来推了她一把,结果那个石膏雕像在地上摔得粉碎,把他绊倒。他摔倒的同时,一块大约50厘米的石膏碎片也插入了他的大腿肌肉。

一声惨叫过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大腿血流不止,把地面都染红了,祝伟德按着伤口,脸都痛得扭了起来:“没事没事,不碍事……”然后又歇斯底里地大叫了一声。

四十分钟后,救护车到了医院门口。林凝也赶过来了,抓住祝伟德的胳膊,却不知把手往哪里搁:“伟德,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办啊,他现在肯定很疼……”说完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发现龚子途也在场,忽然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你们都来了?这么多人在,太吵,反而对病人不好。你们赶紧回去接着工作,这里有我照料就行了。”

龚子途对周边的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看着。”

“龚先生,您是剧组里最不可或缺的人物,还是赶紧回去吧。您这么关心我丈夫,我真的很感动,可是因为这种小事耽搁您的行程,我和伟德也会过意不去。”

龚子途眯着眼睛看了看她和祝伟德,觉得她好像在藏着什么,于是试探着说:“我只是为这部电影作曲的投资人,今天并不是不可或缺的。”

林凝抬头看了一眼医院的名字:“什么,我才发现,这是中华仁爱医院。这家医院不行,我们要换一家。”

“为什么不行?”

“这家医疗条件不好,我丈夫还是要送到更正规的医院才行。”

“什么更正规的医院,你想害死你老公是不是……”祝伟德痛得大汗淋漓,额头上的青筋都湿了,“随便什么医院都好,我想赶紧止痛!”

“可是……”林凝咬了咬唇,不再说话,默默跟着救护人员一起送丈夫进了医院大厅。

进了急救室后,龚子途和林凝等人都在病房门前等候。过了不到十五分钟,医生出来了,摘下口罩说:“患者是相当罕见的lutheran血型,现在需要输血,要到主院血库去调。我再确认一下,这里有同样血型的患者家属吗?”

“没有,一个有这样血型的亲属也没有。”林凝神色痛苦地摇头,“我丈夫情况很不好吗?”

“无生命危险,但去血库调会慢一点。如果有人可以捐血,他会少受点痛苦。”

林凝看上去很担心祝伟德的状况,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在急救室外心事重重地踱步。她徘徊了几分钟,又回头对龚子途说:“子途,曼曼在忙巡演已经很操劳了,我知道现在跟她说太多家里的琐碎小事会有点影响她的情绪。如果不介意,今天的事你还是转达一下曼曼,让她多关照关照她叔叔。”

龚子途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皱了皱眉说:“林阿姨,您不知道曼曼和她叔叔关系不好么?”

“伟德虽然嘴巴有时候坏了点,还脾气暴躁,但心里其实很关心曼曼的……”林凝叹了一口气,“唉,也是,我有点自私。这件事还是别告诉她了,不然曼曼来看叔叔也尴尬,不来看又是当了坏人,不要为难她,等他们关系缓和一点再说吧。”

“嗯。”

出去以后,龚子途总觉得有些奇怪。虽然和林凝没说过几句话,但他一直察觉得到,她情商非常高,很懂与人的相处之道,知道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怎么会突然要求让曼曼来看祝伟德?

换一个人处在林凝的立场,大概都会说“今天的事你还是不要告诉曼曼了,免得她担心”,但这样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和逆反心理。林凝没有这么说,反而用一种让他不想转达侯曼轩的方式……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是不希望他把这件事告诉侯曼轩的。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看着车窗外沉思,抱着胳膊,身体一动不动,唯一的动静就是眨眼。旁边的助理忍不住多看了他无数眼:兔哥的颜一直维持在极高的水准,但最近沉默的时间太长,好像总在想事情,整一个冰山美人的样子,她也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最终,龚子途还是决定打一通电话给侯曼轩。他把今天发生的事交代了一下,并且让她回国以后来医院探望祝伟德。侯曼轩当然不想见祝伟德。除此之外,她听到当日的所有细节,也没有任何反应。但龚子途没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一定是缺了重要的连接线索。

11月底,侯曼轩的巡演站转移到了欧洲。傅月敏买了一堆吃的,亲自登门拜访她家。保姆打开门,告诉她侯小姐巡演还没有结束,要后天才回来。她算了算时间,才知道自己记错了。保姆知道她是侯曼轩妈妈的好朋友,立即邀请她进家里坐。但她只摆手说等曼曼回来再说。

之前她来过侯曼轩家里三次,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见不到侯曼轩的女儿。孩子不是跟保姆去逛街了,就是跟保姆去游乐园了。甚至侯曼轩到她家里做客,都从来没带过龚小萱。她无数次感到奇怪,所有母亲不都恨不得把孩子待在身边吗?

但这一次,她听见客厅里传来了小女孩儿细细软软的声音:“徐阿姨,是妈妈回来了吗?”

“不是的,是妈妈的客人。”保姆回头对客厅讲了一声。

傅月敏特别喜欢孩子,一听见龚小萱的声音,眼睛都亮了:“萱萱也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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