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只是南诏今年忽然这样大阵仗,可谓一反常态。也不知是这一位新帝发现南诏应和大晋交好方为上策,还是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因由。
追溯起来,南诏和大晋从前关系颇为恶劣,不过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那个时候谢清豫甚至尚未出生。据说南诏虽为小国,但将士个个骁勇善战,是以大晋当年为驯服他们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后来两国便友好相处至今。
心里想着这些,谢清豫冲杜氏笑笑:“娘是不是觉得,转眼我都这样大了?”
杜氏也笑,“新年一过便是十八,难道还当小孩子?”
谢清豫佯作严肃挑一挑眉,不同意道:“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哪怕我长到四十八岁、五十八岁,也还是您的女儿啊。这样的事情一辈子都不会更改。”
“好。”杜氏想说到她五十八岁,自己恐怕已经是入土的人了,只喜庆的日子不好说这些,一时间改口道,“豫儿说得对,谁叫我是你娘呢?”
帮杜氏剪完窗花便是下午了,原本杜氏准备留她到用晚膳,谢清豫想回去,她没有拦也没有问她急着回去做什么。于谢清豫而言,不说杜氏没有问,哪怕问了,她一样不好意思直说是在等陆至言的回信。
谢清豫昨天给陆至言写过一封信,按照往日他回信的习惯来看,今天定是能有消息的。今天一早起来,她过来杜氏这儿用的早膳,之后几乎一呆一整天,也许那信已经到了。
回到琳琅院不过一刻钟时间,夏果便揣着陆至言的信进来。谢清豫看到信封上陆至言熟悉的字迹,心里变得安定,这才不紧不慢动小心拆开陆至言的回信。
因为陆至言在信里和她问小年好,谢清豫自然想要回他一声好,何况他说在末尾特别写上一句新年见,怎么看都是想她回信的意思。
从杜氏那儿回来得迟,悄然之间外面已是夕阳西斜。还得回去用晚膳,不能叫爹娘等她,时间也就不太多,谢清豫没有办法像往常那样慢悠悠的和他絮叨。
吩咐丫鬟快些准备纸墨砚,之后写得四五句,将想说的话都说明白,谢清豫便干脆的停。封好信封前,她往里面放进去一副自己亲剪的窗花,是羊开泰样式,也是她对陆至言的新年祝福。
让夏果把信递出去,谢清豫换过一身衣服,见外面天暗下来,匆匆忙忙又回了杜氏那儿。陆至言说新年见,那是必定要见的了,她心里生出无限期待。
小年一过,又下过一场雪,除夕期然而至。
大年十这一天,谢清豫起得比平常要早一些,帮着杜氏做事。
一年一顿的年夜饭自然格外重视,也须得做许多的准备。天还未亮,睿王府上上下下已经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待到下午,府处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里里外外都是新年欢喜气氛。
虽说到得新年,谢清豫便是十八岁了,但不论爹娘、哥哥嫂嫂,新年礼物、压岁荷包一样都没有少给她的准备。她的小房也得以又添上一。
礼尚往来,谢清豫给自己的家人专门提前备下新年贺礼,谁也不落一一送上。包括冯嫆肚子里还未出世、不知是侄子还是侄女的小娃娃,她同样没有忘记准备。
一家人一顿年夜饭吃得其乐融融,正聊到晚点儿不好叫冯嫆去看放烟火时,管家快步行至膳厅外,恭恭敬敬的禀报:“王爷、王妃,有客到,陆大人一家上门拜年来了。”
已是除夕夜,来拜年并不无可,或不得空,提早拜年的情况也是有的。然而谢清豫没有想到陆至言说的新年见是这么一个新年见。她还以为恐怕得迟一些,或是要上元附近才能见到他。
睿王吩咐管家把人请进来,谢清豫摸一摸自己腰间的荷包,微微而笑。管家去了不多时,陆衡、陆至言、陆云绣便到得膳厅。睿王请他们入座,睿王妃也一迭声吩咐下去命人添几幅碗筷茶具。
谢清豫坐在杜氏身旁,悄悄朝一身黛色衣袍的陆至言看过去一眼。通常新年是会比平时穿得华丽,不过他们想来是因肖氏年去世而仍旧做平常打扮,在除夕这样的日子反而显得素净。
陆衡与谢骁寒暄的声音响在耳边,杜氏、冯嫆招呼起陆云绣,而谢泽与陆至言低声交谈起来。谢清豫正准备收回视线,不妨陆至言抬眼,朝她望过来。她立刻冲他眨眼,示意自己知道,而后嘴角弯弯,扭头与陆云绣说起话。
第26章
陆家今日早早上门恭贺新年,一来是因对睿王府心怀感恩,二来,从谢泽和陆至言的交谈之,谢清豫得知陆至言春节这一段时间大约挪不出空。
皇帝陛下亲自指派的他节后陪同南诏使者游览长安,哪怕仍有其他官员一道,但他必定无暇于其他事宜。新年若要见、要早点儿见,除夕夜不得不说正正合适。
陆衡父子人过府拜年的时候,谢清豫他们一顿年夜饭已吃得差不多了。此时两家人一起喝过两盏热茶,外面已陆陆续续、远远近近响起放烟花的响动。
杜氏听得一会,搁下茶盏,握住谢清豫的道:“豫儿,和陆小姐一起去外面看烟花吧。府里头也备下了一些,若是你们想自己放,吩咐管家一声便是。”
总不能说自己想留在这里看陆至言。
谢清豫微笑点一点头,应得杜氏一声好,和陆云绣一道起身走出膳厅。
从暖融融的屋子里走出来,越感觉到外面的一阵一阵的冷意。谢清豫和陆云绣都穿上斗篷,丫鬟也适时递上炉,把两个人都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她们并排沿长廊去往王府的后花园,长廊两侧、外面院子里都是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罩子上贴着的一个一个春字闪闪发亮。夜幕被绚烂明亮的烟火击碎,那样响亮的动静亦是久久不消。
谢清豫温声问陆云绣:“书院的事应是都妥当了吧?”
“嗯,不要紧。”陆云绣说,“毕竟上元一过便该上课了,也招了一些学生。”
想起和谢清豫讨论过可以教孩子们一些傍身艺,陆云绣又说:“之前不是想过要不要教女红之类么?后来仔细想想,或许可以让他们先读书识字,若有兴、愿意好好学,再请人来教也不迟。有好心的绣娘说过,需要便可找她。”
谢清豫笑着感慨:“真周道呐。”
“过奖。”陆云绣微微叹气,“其实知道这样很任性,所以想做得更好一些。”
谢清豫说:“若这样是任性,那么多一些任性的人,不知多少人受益。”
陆云绣不好意思的回:“是在往外面白送银子呀。”
谢清豫不赞同道:“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单单用银子来衡量?”
陆云绣笑:“至言说过和郡主一样的话。”
好像是在说他们有默契。
谢清豫心一甜,脸上笑笑道:“因为本便是这么个道理。”
“这样多银子花出去,总有些过意不去。”陆云绣说:“可至言说良田、庄子、铺子都回来了,这些银钱还是拿得出来的,让我安心即可。”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老旧,但陆云绣想说自己弟弟而今尚未成家,往后自有许多需要银子的地方。当着谢清豫的面,又是不好说出口,唯有将这般想法藏在心里。
谢清豫不知陆云绣心所想,却记得陆至言年前曾同她说过的,只要陆云绣能健康、平安、开心就好。因而,她与陆云绣说:“大概比起这些身外之物,更希望你可以过得高兴、生活觉得满足。”
之前在廊下时,谢清豫已吩咐下去准备烟花。是以她与陆云绣到得王府后花园,需要准备的,底下的人一应都准备妥当,一贯做事没有半点儿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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